第513章暈倒了
還是那個很囂張的調查員看趙慎三不說話,自然明白他心裡已經開始恐慌了,那個人的來頭極大,對於審查犯了錯誤的領導更加是得心應手,此刻明知道趙慎三心神大亂正是容易攻克的時候,就冷笑一聲說道:「趙慎三,你不要懷有僥倖心理意圖矇混過關了,你是不是還幻想著你的靠山鄭焰紅女士能給你幫助呀?我告訴你,她雖然在省城正在住院,卻也跟你一樣正在接受調查,而且她也早就說明白了這套房子乃是跟你在一起幽會用的,你還是趕緊說了吧。」
恰恰是這一番話才讓趙慎三徹底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更加明白了這個人說的這番話全部是假的!因為郭富朝上午才見過鄭焰紅,帶回來的消息是一切正常,而且那個可愛的女人還在為他的困境而伸出援手,怎麼會跟這個人說的這樣已經接受審查而且還開始「交待」了呢?丹桂園的房子更加是一個隱秘,就算是鄭焰紅再怎麼豬頭,也不能說了是兩個人的愛巢吧?可見這人的確在耍詐。
看著趙慎三的臉變幻不定的樣子,調查員們明白他正在緊張的思考,但是他們卻把這種思考當成了趙慎三即將崩潰的前兆,所以並沒有人逼他,卻都是冷冰冰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盯著趙慎三,想給他造成最後的心理壓力。
而此時的趙慎三心裡想的卻是別的事情,那就是為什麼鄭焰紅會讓郭富朝帶來那句話——別忘了云云的婚禮!
恰恰因為想起了這句話,趙慎三的臉發白了!他沒有功夫去觀察他的臉發白之後那幾個調查員得意的眼神,而是緊張的思考著鄭焰紅的處境,要知道女人雖然在生他的氣,也斷然不至於這麼重要的話不打電話告訴他,卻托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郭富朝帶個他啊?難道說女人真的已經接受了檢查,卻因為怕給他造成思想壓力沒有告訴他嗎?
不!不可能的!好歹還有爸爸盧博文跟老鄭主任在,就算這次紀檢部的檢查不是雲都市的行為而是省紀檢部出面,也不會不給這兩位領導一點面子的,那麼就是鄭焰紅已經知道了審查這件事,甚至一經發現他們倆的通訊不可靠了,這才讓郭富朝帶信過來的!
「唉!趙慎三啊趙慎三,你這個豬頭三,姐姐那麼明確的告訴你讓你趕緊找二少斡旋,你卻因為縣裡的事情昏倒了腦子,居然放過了剛剛那寶貴的自由時間,現在既然調查組已經控制了你,你就算是想給二少打電話也晚了啊!姐姐啊姐姐,如果這次因為我的豬頭連累了你,我可更對不起你了啊!」
趙慎三想到這裡更是面無人色,居然突然間捂著臉哭了起來。
李建設其實從一開始就極不贊成來桐縣調查趙慎三,因為這個正直的領導在桐縣出了事之後,就跟王總監協商好了一個在雲都坐鎮,一個到現場來調查的,所以從出事之後趙慎三的一言一行他都聽王總監講過了,對這個不計較個人得失一心為工作的年輕人就十分欣賞。
當這幾個神秘的人突然到達黎遠航的辦公室,帶著蓋著省紀檢部大印的調查函,黎遠航就打電話叫來李建設要求他親自參與配合的時候,他很是抵觸的把黎遠航叫到一邊悄悄替趙慎三辯護道:「黎主管,無論趙慎三到底有沒有錯誤,但是我認為省里這張調查函上的理由太過空泛牽強,什麼叫做『調查趙慎三是否與鄭焰紅有男-女-關-系以及違規行為』啊?這不明顯是『莫須有』嗎?
這樣的調查我老李怎麼不明白是不是這麼要緊呀?就算是要調查,晚一天兩天的又能怎樣?非得要在桐縣起火冒煙沒有安撫住的情況下去火上澆油嗎?王總監剛剛才打來電話說小趙早上被打暈了,剛起來就堅持到現場安撫住了群眾,這時候正在有條不紊的安排善後呢,這個節骨眼上咱們去因為這樣狗屁的理由調查人家,這不是寒了基層領導的心嗎?您還是跟省裡面溝通一下,最好今天不要去調查小趙。」
可是黎遠航聽了之後卻木著臉說道:「老李你是個老紀檢了,今天怎麼糊塗了?你沒看雖然是省里下發的調查函,但是帶隊的那個分明就是總部下來的人啊,這樣的形勢下咱們怎麼能不服從呢?更何況趙慎三是我黎遠航的秘書這件事人盡皆知,現在我如果出面跟上面頂著不讓查他,是不是顯得我生怕拔出蘿蔔帶出泥,把我也給牽連進去呢?依我說就讓他們查去吧,趙慎三如果沒有問題查查也無妨,有問題更說明他自作自受,咱們呀,胳膊擰不過大腿的!行了行了,既然是檢察會都出動了,你要是派一個手下過去配合也顯得咱們不誠懇,我看就是你親自陪同他們去桐縣吧。
就這樣,李建設總監才委委屈屈的親自出馬,陪著這幾個欽差大臣一起來了桐縣,懷著對趙慎三的同情,他剛提醒了幾句,卻看到這個年輕人先是一陣發楞,現在聽到鄭焰紅也接到了調查居然哭了起來,一開始還是輕輕的啜泣,誰知道越哭越大聲,最後居然嚎啕起來。
趙慎三這麼一哭,可就把這幾個調查員全部哭愣了!他們當然見過被調查者哭,甚至有時候他們是很高興被查的對象能夠哭成這樣的,畢竟人在哭的時候心理防線最為脆弱,也正是他們趁機得到突破的最佳時機,但是像趙慎三這樣突如其來的哭成這個樣子,那聲音更是帶著深深的委屈跟濃濃的絕望,卻也還是讓這些已經鐵石心腸的人們也不自禁的心生惻隱了,居然就這樣任由他嚎啕大哭了好一陣子也沒人去逼問他。
終於,趙慎三收住了眼淚,依舊時不時的會哽咽一聲,但是卻抬起了頭,帶著破罐子破摔般的蕭索慢慢的說道:「李總監,我累了……」
說完,整個人就猛地往後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郭富朝總監走出小會議室,就被劉副總監揪過去了,也顧不得走遠,就在走廊邊上就低聲詢問他調查員就問了些什麼問題?
郭總監就滿臉迷惘的說道:「太怪了,居然一直在追問趙副總監來上任之後是否跟鄭總經理頻繁聯繫?上次鄭總經理來桐縣調研計劃生產工作,是不是兩人態度曖昧的一起走了?還問到小趙資歷那麼淺又非常-委,為什麼要讓他分管那麼重要的城建等工作?是不是分工的時候鄭總經理給我打了招呼?這次鄭總經理因病住院前後,趙慎三是否不在桐縣?嗨,總之全部問的都是他的問題,居然一字沒提咱們縣的事件,你說這不是出了鬼了么?」
劉天地卻眼神一亮衝口說道:「哎呀,看來這次姓趙的小子還真是能替咱們擋災了呢!我看今天這些人就是沖著他的問題來的,那就乾脆把縣裡的事故原因讓他承擔了算了,反正虱多不癢帳多不愁的,他既然倒霉催著,也不在乎多點責任!對了老郭,剛才李總監他們問你咋說了?」
郭富朝卻一反常態的用很詫異、很反感的眼神看著劉天地說道:「劉副總監,從出事到現在,如果沒有小趙,說不定分公司大樓這會子會不會被砸塌還不好說呢,我怎麼能落井下石坑害小趙呢?人在河邊走,難保不濕鞋,誰都有走霉運的時候,我啊,不壞那個良心!」
劉天地被郭富朝幾句話噎的面紅耳赤的,正想反擊幾句,誰知道小會議室的門突然間大開了,他正尋思該他進去了,倒懊悔不該剛剛當著郭富朝的面說出了內心卑鄙的打算,這樣一來如果調查組日後真的如此認定了趙慎三的責任,郭富朝勢必會告訴趙慎三這是他的意思。
誰知道小會議的門打開以後居然一時沒有人出來,也許僅僅是一兩分鐘時間,但是對於劉天地來講也已經夠長了,正當他腦子裡的思考著該如何委婉的把自己摘出去,讓趙慎三這隻不知道怎麼惹來調查禍端的落水狗擔當了這次問題的責任,可是劉副總監的如意算盤還沒有打好,就看到裡面的兩個人攙扶著、或者說是架著好似人事不省的趙慎三走了出來,另外幾個調查員也是滿臉倉皇的跟著涌了出來。
郭富朝今天表現的十分奇怪,最起碼在劉天地眼裡是這樣的感覺,因為這個平常在他印象里樹葉落下來都怕砸破頭的正總監居然絲毫不避諱趙慎三的倒霉,此刻撲了上去,滿臉激憤的叫道:「你們把他怎麼了?啊?李總監,別的領導我不認識,可您我是認識的啊,現在縣裡剛剛出了那麼大的事故,現在群眾唯一信服的就是趙副總監,你們在這個節骨眼上調查他私人問題就已經很過分了,現在居然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這讓我們基層的工作如何開展啊?啊?現在你們要把他帶走關起來嗎?這我可不答應,哪怕是跟你們一起去找黎主管、郝總經理替趙副總監擔保呢我也一定不能讓你們把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帶走!」
郭總監的吼叫加上他急赤白臉的伸出兩隻胳膊老母雞般的擋在走廊里,那些人居然一時之間過不去,李建設總監看到這一幕之後,卻故意把身子縮在一個省城調查員後面一言不發,大有巴不得有人阻攔的樣子。李總監的表現更加鼓勵了郭富朝,他更加激動地死死堵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