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盧博文的常勝秘訣
從一個搞技術的科研人員,一步步被他命中的伯樂李文彬提攜到如今的顯赫位置,盧博文早就被辰光集團侵淫的如同一潭藍幽幽的湖水,看似清澈,卻決不能見底了。而他對於職場套路以及人情練達方面,更加是出奇的精通了。可是,他心裡越是精明,表面上卻越是用一副知識分子認死理的狀態保持著他的卓爾不群,就算是心裡一直明白李文彬永遠都是他頭頂上籠罩的那片天空,也從不低三下四的有事沒事就湊上去搖尾奉承,自低身價。
盧博文做任何事情都會首先考慮李文彬會不會認同他的做法,如果感覺不可行,那麼寧願不做。而做了,李文彬開心了,他卻又從不去主動請功,依舊是一副不懂人情世路的懵懂樣子。反而是這樣,李文彬才會越來越器重他了,這也不得不說,是盧博文把該如何獲的李文彬的歡心這門功課研究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厚-黑-學這部曾被譽為官家第一書的書,盧博文是帶著批判的心態去看的,總覺得這本書被好多人誇大了內涵,其實說白了,也就是在大家都正向思維的情況下,偶爾跳出來這麼一個敢於逆向思維的人,說了幾句大家都沒敢說出來的話罷了,裡面的粗糙漏洞更是比比皆是,甚至連理念都存在很多不能成立的地方。
在盧博文認為中,在職場中行走的人,如果一味的苦幹蠻幹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辛苦為他人做嫁衣裳。
要想自己出人頭地,必須學會一門科學,那就是——如何迎合上司!
按常理來說,作為一個單位的職員,第一要做好的應當是業績才是。可是業績是什麼?那就是這個單位對你所做的事務有一種贊同跟認可。那麼什麼代表一個單位?總不能是群眾說好就好吧?一個單位的代表自然就是一把手,就是能夠代表這個單位的領導。
說到這裡,問題就來了,既然一個單位的代表是領導,那麼領導是什麼?首先,領導是人,然後,才是領導。既然是人,就一定會有人的秉性,有人的喜好,更有人的優缺點。你作為一個下屬,要想獲得領導的認同,但你又不喜歡領導的秉性跟缺點的話,除了成為一個領導眼裡的刺頭,恐怕不會有什麼成就了吧?換言之也就是如果你時時處處跟這個領導過不去,你做出天大的業績來有什麼用?從這個觀點來引申的話,你十年寒窗的辛苦,創業艱難的艱辛還有什麼用處?
「要做事先做人」這是盧博文經過數次跟領導據理力爭均遭到打壓之後獲得的寶貴經驗,更加感悟到了想讓自身的價值發揮到最大的效果,首先就是要獲得儘可能多、儘可能大的領導們共同的認同才是!領悟透了之後,他一改以往的持才傲物,依舊以知識分子的實力尊重起他內心極度藐視的領導來。
而領導之所以能夠成為領導,必然有其過人的一面,他們可能不懂業務,更可能知識匱乏,但既然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就必然有人家的道理。當然,技術單位的領導對於知識分子還是十分尊敬的,所以,盧博文僅僅是表現出了作為一個懂業務的下屬對不懂業務的領導足夠的尊重,就立刻獲得了領導的高度認同。而他卻也並不像別的知識分子一樣,自己搞出的成果恨不得揣在懷裡唯恐別人沾了光去,而是在申報成果的時候主動把領導的名字也綴了上去,這對他來講是惠而不費的舉手之勞,而對於領導來講,那可是把外行向內行轉化的主要手段呀。作為一個統帥一大群知識分子的外行,領導的內心也是虛弱的,而盧博文給他的正是能讓他徹底強大起來挺直腰板的鎧甲,那麼領導又怎麼會不認同盧博文呢?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盧博文無疑是已經把做人這個大題目解答的十分透徹了,由此,咱們可以聯想到寫書的那個奇人易中天,他曾經在一次跟一個他出名之前甚至比他學識跟職稱都厲害得多、可在他出名后那人依舊僅僅是一個大學教授的學者探討學問,那人就很不服氣的說不服氣他的成就,並且很是困惑他為什麼就能成功?易中天就說他比那個學者會做人。是啊,知識分子的清高孤介是一種氣節這是毫無疑問的,但你的學識如果不被人認同,不被人廣為宣揚,還不是如同深埋在沙子里的珍珠,日子久了,還不跟魚眼一樣的價值了?
「迎合但不苟合,讚揚但不阿諛,退步但不喪失原則,永遠保持自己別人所不具備的本色。」
憑著上述的法則,盧博文就是用一個知識分子獨特的理解把這種人情練達跟清高孤介成功的結合在了一起,更加秉承著獲得一個「大」者的認同就能夠超越獲得一大群「中」者的效果這一準則,果斷的選擇了迎合李文彬這個強大者,這才沒有使他的一腔學識跟一身本領埋沒掉,一步步走到今天。
自從上次在女兒鄭焰紅的「開導」下,盧博文半推半就的跟林茂天開始虛與委蛇,維持著表面上的和諧,他心裡就一直很是忐忑,生怕李文彬知道了感覺不舒服,所以每一次的接觸他都會貌似無意的讓喬遠征知道詳情,自然也是希望通過這一條無奈的渠道,讓李文彬領會他的良苦用心。
之前的狀況,也還都保持在盧博文自認為可以掌控的狀態之中,但今晚當著所有常-委的面,白老闆居然就那麼明目張胆的在李董事長面前做出了那麼囂張的「主子」姿態,面對著所有常-委意味深長的眼神,李文彬就算是心裡知道他盧博文是在迷惑對手保持姿態,心裡又怎麼會沒有危機感跟怨懟情緒呢?如果他不恰到好處的讓大家明白他始終都是李董事長的中堅力量的話,別的常-委們對李董事長信心的缺失就很可能讓李董事長徹底陷入被動,那樣的話,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基於此,盧博文才在會後折回大院想要見見李董事長,他折回來的時機也恰到好處的選擇了齊同義的專車開出大院的同時,甚至,他還在兩輛車交錯的時候搖下車窗跟齊同義打了個招呼,說他等老闆還有點事情,他相信,以齊同義之精明,不會不明白他留下是要幹什麼的。
可是李文彬居然拒絕見他,這個消息讓盧博文更加惶恐了,他默默地坐在自己車裡候在李董事長辦公樓的下面,那是幾株高大的樹木下面,連路燈都被擋在了冬天也不落葉的茂密葉子上面了,他更是讓司機關閉了車燈。所以,沒人發現他這個省會市主公司的一號領導居然靜靜地守在車裡,任茫然在胸腔腦海間飛快的穿梭著。
李文彬跟喬遠征的身影終於出現了,盧博文激動地打開了車門,可是,還沒等他把一隻腳伸出車外,他就意識到自己此刻衝過去是很不理智的,他趕緊默默地恢復了坐姿,怕關閉車門的聲音驚動了李董事長,他就虛掩著車門直到李董事長的專車開了出去,這才嘆息一聲關住了車門。
司機自然具備不打聽、不著急、不催促、不詢問的素質,盧博文不說走,他就默默地坐在前排,把自己竭力變成汽車的一個零件,不給領導造成任何的打擾。一直到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即便是加班成為慣例的職場大樓里的燈光都一盞盞熄滅了,盧博文又接到了一個電話,司機才聽到領導恢復了生命力,略微帶些急切吩咐他開車回家。
鄭焰紅跟趙慎三既然已經得到了盧博文的認可,自然是有家裡的鑰匙的,盧博文進家之後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他心裡一陣酸酸的溫暖,登時覺得心頭的忐忑不安也緩解了好多,就打起精神微笑著叫道:「哎呦,怎麼這麼香啊?是不是我女兒回來了啊?」
「呵呵呵,爸爸,你怎麼一下就猜到了啊?」
鄭焰紅親自給盧博文打的電話,自然知道他這麼叫是在活躍氣氛,就假裝迎合他,笑嘻嘻跑出來抱了抱他。
趙慎三手裡端著一盤皮蛋走了出來說道:「爸爸,您先去洗手吧,馬上就都好了。」
盧博文對趙慎三這個女婿是十分滿意的,但他覺得男人間不需要太多的熱情,就淡淡的嗯了一聲進屋換衣服了,等他一身家居裝再次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就看到餐桌上擺了四個菜,一個湯,還有一小盆大米飯。
一家人吃著飯,趙慎三看著盧博文雖然竭力表現出很自然地模樣,但眉宇之間卻總是盤旋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陰雲,甚至還會不自禁的發出一聲索然無味般的嘆息,彷彿對目前的生活正在表現出一種濃烈的頹廢,急於退縮。
「爸爸,林茂人今天找紅紅了,還威脅她了。」
趙慎三知道,要想完成喬遠征交給他的那個任務,而且更加趁機完成他自己之前跟朱長山商量的對策,還要同時打消盧博文的鬱悶,不下猛葯是不行的,就在他替盧博文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碟子里時說道。
盧博文果真是怒氣橫生,把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放說道:「哼!這個人太無恥了,紅紅,你告訴爸爸他怎麼威脅你了?明天我就找林董事去,還不信了,這樣的無恥之徒就沒人管了!」
趙慎三趕緊說道:「爸爸,您別生氣,其實這件事背景很深,還真不能簡單的當成是林茂人對紅紅不死心,糾纏紅紅的,說不定……這件事還會牽連到您跟李董事長的,您別著急,聽我慢慢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