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苦心婆口
李文彬細細一想也的確如此,但他卻轉念說道:「話雖如此說,但既然林茂人也在苦苦追求著她,小趙又已經心灰意冷甚至都被她刺激的要遁入空門了,還不如索性讓兩人分開了,那鄭焰紅嫁了林茂人也算是有了家有了歸宿,咱們再開導小趙走出情感誤區,豈不也是兩全其美了么?」
大師喟嘆道:「唉!人間至情至性的人是不會那麼輕易移情別戀的,那鄭施主雖然性情傲慢,自高自大一些,更有著女人通有的虛榮心,故而對諸多男性的追逐有些沾沾自喜,但是她本心跟趙小友之間的愛戀卻是十分深厚的,換一個人非但不會安樂,反而還會因為土木之厄加重而很快導致她的生命之源衰竭,所以老僧雖然已經不過問俗世,但對這兩個有緣的年輕人,卻還是不忍讓他們勞燕分飛各自哀鳴,有機會的話還要做一把和事老,好好開導開導鄭施主,讓她明白虛榮自滿帶來的禍患,一心一意的悔過自新,消除一切的優越感好好去感動趙小友,只有兩人重歸於好了,才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李文彬感動的合十說道:「大師慈悲,文彬自愧不如,謹受教了!」
大師微笑著制止了他的行禮說道:「李施主今天來訪,除了找到趙小友之外,是否還想帶他回去啊?呵呵,我估計這次恐怕難啊!」
李文彬嚴肅的說道:「大師,對孩子們的疼愛是一回事,但工作又是一回事,小趙是一個辰光集團的領導,縱然是情感受了一些打擊,卻也不能作為自暴自棄的理由,更加不能丟下幹了一半的事業不管,如果集團的驗收因為他的原因出了問題,相信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吧?所以,無論如何,請大師助我開導他一下,一定要他讓他克服心理弱點,儘快走出誤區,恢復工作狀態。」
了悟大師聽了李董事長的話,居然反過來合十稽首道:「善哉善哉,李施主此言至公至正,的確是一省集團父母的仁心慈意了。其實老衲明白,施主之所以不辭辛苦親自上山來找趙小友,也並非真的離開了他就無法工作了,這也是施主對他的一片拳拳愛心呀,否則的話,任何一個領導都能夠頂替他完成任務的。」
李文彬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大師。不知怎麼的,這孩子的現在總讓我想起我當年沒有發達時的那種青澀跟衝勁,所以無形中就對他關注的多了點,一來二去的,居然就捨不得他沉淪了,您說這是不是我即將老了,人也變得優柔寡斷起來了呢?」
「不不不,這非但不是施主優柔寡斷,反而是施主在積德呢,趙小友明白之後是會感激施主的。不過他現在正在難過頭上,故而不一定肯輕易跟你走,你可以抓住他性格的弱點,攻其不備,他才能暫時突破心障跟你走的。估計施主也清楚,這孩子的弱點就是喜歡逞英雄,耍仗義,你只要用責任、道義等大道理拘住他,他一定會完成他之前沒完成的工作的。不過如果在他功成身退之前,那個女子沒有挽回他的心的話,老衲估計他還得來雲山寺啊!」
了悟大師說道。
而與此同時,喬遠征跟「虛空」法師在後山的談話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了!
趙慎三被喬遠征猛然間抓住身子前後搖動著,追問他為何出了家,而他看著老朋友為他如此動情,心裡如何不感動?卻拚命壓抑住想要痛哭失聲的訴說心頭的苦楚的衝動,勉強冷靜的說道:「遠征兄不必如此,塵世已經沒有我值得牽挂的東西了,所以在此修行,聽聽大師講經,悟一悟前三十多年所作所為究竟有無意義,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所以兄長不必為我難過了。」
喬遠征一口啐在他臉上罵道:「我呸,去你的之乎者也吧!你趙慎三以為你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孫行者啊?說出家屁-股一拍就出家了?那你的事業呢?你的家人呢?都不要了嗎?就人家孫悟空混大了回到花果山,也還是記得提攜一下猴子猴孫們的,你就能做到無牽無掛?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別的不說了,你知道奶奶現在怎麼樣嗎?我告訴你,你給我繃住了!上次我去看奶奶,看到她老人家為了擔心你,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就不信,你小子穿上這身灰袍子,取了個什麼狗屁不通的『虛空法師』的名字,就真能不食人間煙火,不問世間冷暖了?那你就不配做個人,就算修行一輩子也成不了佛!」
這才是兄弟呢,關鍵時刻並不是只檢好聽話說,而是如同醍醐灌頂般的給他以迎頭痛擊,所以趙慎三聽了喬遠征的喝罵非但不惱恨,反而無比的感念兩人的兄弟情分果真是貨真價實的,而喬遠征說的那些話更讓他原本就因無法忘卻家庭而萌生的愧疚更加濃烈了。
而喬遠征卻依舊沒打算放過他,接著罵道:「特么的不就一個老婆嗎?無非就是嫌她不專一,大不了不要她也就是了,至於特么的要死不活的來當和尚嗎?要是天下男人都學你的話,我估計所有的寺廟都要憋破了!再說了,你是沒看到你走了之後鄭大小姐的樣子,她摔碎了玉鐲還嫌不夠,居然把那碎片塞進嘴裡咬的粉碎,滿嘴冒血還不解恨,光住院的時候醫生清理碎片都清理了好幾個小時,你這個混蛋倒是輕省,一走了之啥都不用管了,絲毫不顧你們的婚禮是萬眾矚目的,你這一走,鄭大小姐就成了全省的笑柄了!」
趙慎三聽完這一切,臉上卻慢慢地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低聲說了句:「何苦呢?既然想留著就留著吧,戴一輩子也無妨啊,反正那家人巴不得她永遠戴著,這般做戲給誰看呢?要是真心想扔早就扔了,等得到婚禮上嗎?還用牙咬碎,她這麼做的話,林茂人豈不是要心疼死了?沒有把她接了去照顧嗎?」
喬遠征自然把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而他也覺得鄭焰紅這件事做得的確欠妥,是個男人都無法接受的,但現場鄭焰紅的慘象他卻記憶猶新,更加很是同情痛不欲生的鄭焰紅,就接著說道:「三,你也別用這樣絕情的話來說大小姐,其實你這我看根本不是有骨氣,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你成全的是林茂人那一腔狠毒的心腸,人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騙你扔下鄭大小姐,人家偏偏也不要她,讓那女人成為一個最可悲的笑話!
你很給林茂人面子啊,居然跟他配合的那麼默契,硬生生的把鄭大小姐變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最後你們倆都一拍屁-股閃人了,留下她一個人面對所有人的恥笑!這下你報仇雪恨的目的可真是達到了,只是你看著你心愛的女人在那裡忍受著屈辱哭泣,你的對手卻在暗處得意的笑,你真的就能夠心安理得的念佛嗎?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了,我看你這個虛空的法號還真是名副其實了,心都沒了,當然是虛空了!哼!」
趙慎三聽到喬遠征的譏諷,更聽著鄭焰紅現在的處境居然如此的尷尬,心裡自然十分不忍,有心想詳細問問他走了之後的詳情,但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不問紅塵世事的大和尚了,還去糾結已經恩段情絕的一個女人的情況,豈不是自相矛盾嗎?也就強忍住心頭的難過沉默不語了。
喬遠征看把趙慎三譏諷的也差不多了,就嘆息一聲放鬆了語氣溫和的說道:「唉!三弟啊,別慪氣了。你以為以你的脾氣秉性,以及你對待感情的執著程度,能夠真的了無掛礙,剃個禿瓢,穿一身僧袍就當和尚了嗎?別搞笑了!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你的一腔抱負豈能因為感情受挫就一蹶不振?
再說了,你也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啊,你跟大小姐從一開始涉及感情到現在,我估計經歷的磨難趕不上唐僧取經的九九八十一難,恐怕也差不許多吧?為什麼偏生到了要到西天取到真經了,遇到一個小人使壞就裹足不前了呢?你自己也不想想看,鄭大小姐如果不愛你,怎麼會披上嫁衣嫁給你呢?在她家你跪下求婚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那麼過分,她都真誠的一一回答了,如果她懷有私心雜念的話,又怎麼會那麼堅決呢?
再說那個鐲子,昨天晚上我跟楓葉說起這件事,當時也是很為你不忿,更加言語間頗多埋怨鄭大小姐不該留著這勞什子,可是楓葉就告訴我,女人看待這東西,跟我們男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如果這東西真是人家林家傳家寶的話,鄭大小姐私自摔了扔了都不可能,她一定會選擇送回去的。
我就問那為什麼不趕緊送回去,偏要私自留下來呢?楓葉就說女人要結婚的時候最怕節外生枝,如果為了還回玉鐲而約林茂人見面,萬一被你發現引起誤會,還不如暫時留下玉鐲,日後從容還回去穩妥的。所以三弟,也許咱們男人考慮問題真的跟女人不同,我建議你還是給大小姐一個機會好好談談,萬一溝通好了消除了誤會,豈不還是一對好夫妻?」
趙慎三面對喬遠征的勸誡,居然真的如同沒了心臟的空殼一般,居然是無論譏諷吵罵,還是好言好語相勸,統統都是不置一詞,一直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