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花都之約(一)
為此,齊天宇專門在鄭焰紅離任前到她辦公室做過一喜敞開心扉的暢談,很是感慨的說道:「焰紅同志,對於你的發展,我一直抱著羨慕但不嫉恨的看法,為什麼呢?說起來也並非是我高風亮節心胸寬廣,更不是我對你的工作能力徹底沒話講。而是我覺得無論個人背景還是社會關係,我都是跟你無法比擬的。所以,我僅僅覺得自己已經是過了氣的黃花,跟你們這種新銳派沒得比了。前些年還一直巴望著能夠修成正果卻一再受挫,現在也不怕跟你說實情了,當初高明亮同志走的時候,我其實可能性也很大的,可惜功敗垂成……從那以後,我就不做這樣的努力了,自認為淡泊明志寧靜致遠,安穩干到退二線,享受一個正總經理級待遇就罷了。沒想到你在臨走時居然力薦我,讓我意外的擔任一屆一把手,這份情誼讓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總之你放心,工作我不會拉下來的……」
看著齊天宇七尺昂揚的漢子,又比自己年長許多,此刻滿眼的感激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鄭焰紅也不禁感慨萬千,趕緊說道:「天宇兄,你平常煞氣十足的,想跟你親近點都不敢,現在我要走了,這麼稱呼你一聲可以吧?」
「可以可以!」
齊天宇趕緊說道:「我就是天生這麼一副臭臉,其實也很希望跟大家打成一片的,但讓我笑mimi的又總是做不出來,也就導致的沒人敢跟我親近了。你能夠叫我一聲兄長真的是我的榮幸,更是我的願望才對。」
鄭焰紅哈哈笑了說道:「哎呀我的天宇大哥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好多親切,但您硬是冷著一副臉讓我怕了好幾年呀!不過現在也不算遲,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也很多的,我多了你這麼一位威風八面的兄長,更加有底氣呢!其實呢,你也不用感激我的舉薦之功,要不是省里早就覺得唯有你才能擔負起雲都市總辦的一大攤子,也不能因為我死皮賴臉的糾纏著讓任命你就答應了我。你呀,不用這麼捧著我,讓我臨走還飄飄然的呢。」
鄭焰紅這番話看似謙遜,其實卻用一句「對省領導死皮賴臉糾纏著讓齊天宇接任」坐實了她起到的關鍵作用,齊天宇點頭說道:「行,我這人不會說好聽話,以後就認了你這個妹子了!」
接下來,兩人又談論了一陣子工作上緊要需要交接的問題,黎遠航打電話找鄭焰紅,齊天宇就告辭了。
黎遠航跟鄭焰紅之間的交談就隨和多了,他滿臉帶笑的說道:「妹妹,是我把你趕走了,恨我不?」
鄭焰紅此刻反轉了角色,滿眼感激的說道:「我都聽我爸爸說了,是您跟省里極力推薦,說我的能力足夠擔任更重要的位置了,還情願為了我離開雲都,把主管的位置讓給我的。黎大哥,雖然我不情願離開雲都,不情願離開您這位好大哥,好搭檔,但是咱們在行-政路上走的人,圖的不就是能夠更近一步嗎?所以,我對您也只有用一聲誠摯的『謝謝』來代表我的心情了!」
黎遠航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咱們倆之間不需要說這個,否則三大車話也說不完。當初我沖著你在雲都來了這裡,所幸不負盧老師的囑託,扶著你一步步走出來,現在終於跟我齊頭並進了,這是我的成功,也是我的成就才是。因為你,我黎遠航在全省幹部中間,成了一個有著廣闊胸懷的好班長,接下來就算是跟天宇同志未必跟你這麼和諧,也總不至於被人質疑人品了,所以,咱們倆是雙贏。既然是你高升,那麼咱們就不婆婆媽媽的搞那些傷離別的把戲了,大哥就祝福你去河陽工作順利,萬事如意吧!」
就這樣,飛快的就到了交接的日子,董事處組織部部長親赴雲都接了鄭焰紅,又把她送到河陽去上任,鄭焰紅在雲都的生涯就此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在這段期間,趙慎三的生活出奇的平靜。桐縣已經在鄭焰紅的調整前就公布了被省里直管。很快的,吳克儉也被考核享受了副總經理級待遇,這樣的話,六個首批被省里直管的縣城一把手終於平等了。
這個變化,又給趙慎三帶來了第二波難堪的尷尬,之前他曾經用「省管」跟「高配」是兩碼事這個理由說服過縣裡的異樣聲音,現在人家吳克儉副總經理級享受上了,豈不等於他趙慎三總監無法自圓其說了嗎?面對著一古腦的笑話,趙慎三卻始終表現出出奇的自信跟飽滿的熱情,弄的手下急著看他笑話的副職們終於不敢過於囂張。畢竟,人家老婆已經被確定了提拔為主管,誰知道趙總監的篤定後面是否真的隱藏著足夠用的後手呢?
是的,趙慎三的篤定是因為他底氣十足。他的底氣又來自喬遠征終於被他纏的沒法了,稍稍的給他透漏了那麼一點內幕。就是這麼點內幕,就足以使趙慎三坦然的面對一切質疑的目光了。
這天傍晚,就是鄭焰紅在省城接受組織談話這天,趙慎三因為在雲都開會完了,想回家裡休息,誰知卻接到了劉涵宇的電話,邀請他去花都吃飯。
花都,是可以吃飯的。
但,這裡的飯廳卻都在包間之內。
包間內,又無一例外的配備溫泉浴池。
劉涵宇約在這裡是為了什麼呢?
對於這個約會,趙慎三頭皮發麻,難受之極!
若是答應吧,花都這個地方,從字面意思就飽含著無盡的曖昧,對於趙慎三來講,更是略想想就是一段香-艷的記憶。剛剛才因為黎姿事件跟鄭焰紅鬧騰的差點勞燕分飛,說實話現在給趙慎三再加三個色膽,他也不敢再去拈-花-惹-草了,更何況這顆花草還是早就栽在黎遠航花盆裡視若珍寶的呢?
若是不答應吧,劉涵宇數次在緊要關頭毫不遲疑的站在他這一邊,還對他無欲無求的一腔痴戀,這次約他時聲音里都含著惶然,不答應委實說不過去,非但目前若即若離的曖昧關係無法保持,恐怕都要恩段情絕了。
權衡多時,懷著一腔的忐忑,趙慎三還是赴約了。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無法拒絕劉涵宇。
敲開包間的門,劉涵宇的打扮就嚇了趙慎三一跳--春寒料峭,屋裡溫暖如春,劉涵宇上身是一件緊身的黑色低領內搭,看材質應該是極貼身的化纖材料,下擺露出一圈黑色的蕾絲花邊。下身是一條桃紅色裙子,長度僅僅包住臀部,材料依舊是依舊十分貼身的化纖,腿上是一雙露肉的黑色襪子,腳上穿了一雙鞋跟十分細的高跟鞋。今天劉涵宇沒有盤起髮髻,而是把一頭秀髮披散下來,動一動波浪搖曳,臉上也紅紅白白的貌似化了妝,這一番收拾活脫脫讓她換了個人似的,跟平時的莊重大相迥異,嫵媚妖冶。
趙慎三心裡一緊,更加忐忑不安了,幾乎有落荒而逃的想法了,這可跟他以前流連花叢時的坦然太不相符,足以說明現在的他已經上了年紀,沒有當年的銳氣跟膽子了。但面對著劉涵宇含情脈脈的眼眸,眼角眉梢都是喜悅的神情,轉身就走豈不是唐突佳人?這種煞風景的事情一向以憐香惜玉著稱的趙慎三先生怎麼做的出來?那豈不等於焚琴煮鶴了嗎?
「涵宇,你今天這身打扮是不是想讓我替你省錢呀?」
進門之後,看著劉涵宇喜不自禁的鎖上了房門,趙慎三的心都隨著那一聲輕微的「咔噠」停止跳動了一拍。為了掩飾,他一邊調侃一邊假作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誰知劉涵宇居然毫無顧忌的一屁-股坐在緊挨著他的沙發上,讓他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劉涵宇嬌羞的把身子一扭,這可壞了,她那衣服的花邊坐在下面,這麼一拉扯,原本就很低的領口更加引人遐想,「嚶嚀」一聲嬌嗔道:「人家又怎麼了?屋裡這麼熱,難道你讓人家規規矩矩把大棉襖穿上嗎?你看看這一桌子菜,你沒來人家都安排好了,還怎麼省錢呀?」
最讓趙慎三驚懼的恰恰正是這一桌子已經擺放的琳琅滿目的菜肴美酒!他就是花都的終生貴賓,只要他想來,一卡在手,一切消費全免,所以沒有誰比他更明白這裡的規矩,那就是,酒菜上齊,服務員立刻人間蒸發,根本不會一會兒一進來服務,給客人絕對的空間。
這麼一來對絕大多數男人來講原本是好事,可對今晚沒有絲毫意馬心猿的趙總監而言,是連退路都沒有的死胡同了!他暗暗心驚肉跳,心想待會兒劉涵宇情緒上來主動投懷送抱的話,那可就連「服務員隨時會進來上菜,不敢過於放肆」這樣的借口也給抹殺掉了!
「說嘛說嘛,人家這麼打扮跟省錢有什麼關係啦?不許說一半吞一半的!」
劉涵宇小女孩般左右扭動著身體撒嬌發嗔,那狀態簡直是要了正常的要命的趙慎三的老命了!
「你……你這分明是想讓我狂噴鼻血而死,然後你就不用請我吃飯了嘛!」
趙慎三若是進門的時候別賣關子,直接把這兩句話說完了,那時候兩人還沒落座,更加沒有似這般緊密的緊挨著,那句話充其量算作調侃,但此刻這狀況……這句話就活脫脫變了意味,變成了……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