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4章、李世民看不懂化學式

  李世民沒有跟蘇岩說話，而是徑直走到正在不斷加熱的鍋爐旁。

  他看了看鍋爐上面同時沸騰的十幾個坩堝，眼神里都是好奇。

  接著他又看了看另外一個鍋爐上一人高的圓柱鐵桶，似乎更加好奇了。

  他依舊沒有開口，而是信步走進第一個實驗室，一眼就看到蘇岩剛剛吹成的試管和試管旁邊的設備，轉身看了一眼蘇岩。

  蘇岩以為他要問自己話，馬上走上前，沒想到李世民依舊沒說話，而是開始認真地看牆上的紙張。

  他一張一張地看過去，如果全是文字他就掃一下，如果上面有圖畫就會多看一會兒，最後轉了一整圈，又回到了門口。

  「玄成，玄齡，輔機（長孫無忌字輔機），你們都進來參觀一下，看看有沒有人能看懂……」

  那些大臣紛紛走進實驗室，先是輪番看那個試管，接著又排著隊研究牆上的紙，最後又都回到屋門口。

  「怎麼，有人能看懂嗎？」

  這些學富五車的大唐重臣們紛紛搖頭。

  李世民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對著蘇岩道：「朕聽暖月說你最近非常忙，所以今天朝會結束之後，朕便帶著幾個大臣過來看一看，看你到底在忙什麼……」

  蘇岩連忙道：「確實有一點點忙，時間緊，任務重，不忙不行啊……」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也就你敢跟朕這麼說話，朕要是跟他們說你是不是忙，他們肯定會說這是做臣子應該的，臣應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邊說著還指了指站在那裡的官員們。

  那些官員也都笑了起來。

  蘇岩道：「小子不太會說話，還望陛下見諒。」

  李世民道：「好啦好啦，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這樣也挺好，如果年紀輕輕就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那樣才讓人討厭呢。來，你給朕和諸位大臣都講講，你這院子里的和屋裡牆上的都是什麼東西……」

  蘇岩走到第一個鍋爐旁，指著沸騰著的坩堝道：「陛下，這裡邊是沙子在高溫之下的形態，等一會兒臣要用它們來做玻璃，就是陛下剛才在屋子裡看的那個圓柱形的東西。」

  「那個東西有什麼用？」

  「回陛下，那個叫做試管，是小子用來做實驗的，因為它是透明的，而且容積一定，所以做實驗的時候方便觀察，也容易控制……」

  「那你現在能不能當著我們的面做一個實驗看看？」

  「回陛下，小子現在剛做好一個試管，還有一大批需要做，而且現在實驗的原材料也還沒準備，恐怕今天做不成……」

  「那多久之後可以開始實驗？朕很好奇，朕相信大臣們也很好奇，所以當你做實驗的時候，朕想帶著他們一起參觀一下……」

  蘇岩思考了一下后道：「可能得十天之後。」

  李世民點點頭道：「好，那朕便十天之後再次帶著大臣們過來，那時候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蘇岩一副苦瓜臉，心想怎麼還要來啊？是不是最近大唐歌舞昇平，你和大臣們都閑的沒事幹了啊。

  「怎麼，看你的表情，好像是不大歡迎朕啊？」

  「豈敢豈敢，這裡隨時都歡迎陛下來光臨……」

  「哼，油嘴滑舌，那你再說說那個圓柱型的鐵桶裡邊裝的是什麼？也是造玻璃的嗎？」

  「不是的陛下，那個不是鐵而是鋼桶，裡邊的東西是用來製造化肥的……」

  「製造出來了嗎？」

  「還沒有呢，也還在初步試驗階段……」

  「為什麼不多實驗一些？只用一個桶？」

  「回陛下，這個桶造價非常高，足足花了小子十兩黃金呢……」

  「哦？是嗎？輔機，你是鋼鐵的行家，你去看看這個東西真的值十兩黃金嗎？」李世民帶著懷疑的態度對其中一個大臣說。

  「臣遵旨……」一個身材不高，面相卻很威嚴的大臣從人群中走出來，走到鋼桶邊上仔細地看。

  蘇岩看了看他，心想這就是長孫無忌啊，果然跟皇后在眉宇間有幾分相像。

  不一會兒長孫無忌走回來，先問蘇岩道：「這個桶有多厚？」

  「回大人，兩寸多一點……」

  長孫無忌心裡默算了一下，然後對李世民道：「回陛下，這個桶確實是咱們百鍊鋼，也是咱們大唐最好的百鍊鋼，如果真的是兩寸多一點的話，價值確實在十兩黃金以上。」

  說完長孫無忌回到了官員的隊伍。

  李世民又哼了一下，然後道：「就算十兩黃金又怎樣？誰讓你自己掏腰包的？朕不是給了你跟民部要錢的權力了嗎？」

  蘇岩哭喪著臉說：「小子一點東西都沒做出來，怎麼好意思跟民部要錢啊……」

  李世民看了看那群官員道：「茂約（唐儉字茂約）你過來……」

  唐儉從人群中走到李世民面前。

  「從現在開始，無論蘇岩跟民部申請多少錢，盡數給他，不得討價還價，不得拖延，聽明白了沒？」

  唐儉連忙道：「臣遵旨。」

  「現在有朕的話在這，以後你放心大膽地跟民部要錢，不要再花自己的錢了，要不顯得朕很小氣……」

  「小子謝主隆恩。」

  「那你再跟朕講講，你屋子裡牆上那些紙，上面都是寫得什麼？畫的什麼？上面密密麻麻的，朕看得有些眼花……」

  「回陛下，上面都是一些做實驗需要用到的過程，小子只是簡化成符號，這樣看起來直觀明了。」

  「符號朕也懂一些，道家的也好，佛家的也好，可是這些符號朕一個都看不懂，道邈，你能看得懂嗎？」

  站在一邊的陳道邈走上前道：「回陛下，剛開始也看不懂，不過這幾天蘇岩給小道講解過很多，其中一些能看懂了。」

  「哦？那蘇岩，你跟朕講講，朕看看能不能聽懂……」

  蘇岩從屋子裡拿來一張遞給李世民，然後指著其中一個公式道：「陛下您看，這個是沙子的符號，這個是石灰的符號，這個是鹼的符號，它們三個放在一起，在高溫環境下會發生變化，生成的物質就是這個符號，這個符號代表的東西冷卻下來之後就能製成玻璃了……」

  李世民聽得雲里霧裡，便問道：「幹嘛非要用符號呢？你直接寫沙子和石灰不行嗎？」

  「這個，不可以的陛下，你看這裡有個等號，就是這兩個小橫杠放在一起，它左邊的是燒制之前的東西，它右邊的是燒制之後的東西，您看看，這兩邊的符號是不是有很多相同的東西？」

  李世民仔細看了一會兒，似乎有些看明白，但是還是一頭霧水。

  蘇岩又仔細地給他講，什麼是碳酸鈣，什麼是二氧化硅，什麼又是硅酸鈉，結果李世民越聽越糊塗。

  蘇岩無奈道：「陛下，要聽明白這個需要從很基礎的東西講起，要是陛下感興趣，那麼小子就從最根本的東西開始說……」

  「大概多久能講明白？」

  「以陛下的天資聰穎，應該不到三天……」

  「滾蛋，朕哪有三天時間聽你講？」

  說完李世民把手中的紙還給他，還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