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波又起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有一陣子，天還未放晴。夏日的炎熱與泥土的芬芳，伴隨著風，迎面而來。
「娘娘，請。」
楚蕭不敢看向她，眾目睽睽，只是出於禮貌，低低地道了一聲。
「王爺不必多禮，若今日事成，日後更是自家人。」顧知玥淺淺一笑，拎著裙擺，跨上了馬車去。
楚蕭將神都險些丟了。那抹笑容，魅惑而又不失傲氣。今日的知玥，簡直更像是個奪人心魄的妖精。心中生起的慾望，讓他自個嚇了一跳。
「王爺，該啟程了。」一旁回過神的賀錚，連提醒楚蕭。皇上的女人，不好多看。
「咳咳，走吧。」楚蕭紅著了耳尖，眸子裡帶上了懊悔。利落的翻身，跨上了馬背。
「今日護送娘娘的隊伍，陣仗可不小呢。老爺夫人見了，定會嚇一跳的。」曼若心裡是高興的，且不說此行的目的，但是這個陣勢，就已經不一般了。「日後娘娘在顧家，也能揚眉吐氣了。」
「有王爺同行，自是不能丟了皇家的面子。曼若還是莫要多想，畢竟母親不喜我，已不是一日兩日了。更不可能就因為此事，會有所改變。」顧知玥苦笑著，曼若還是天真了些。
「也是，咱們此番，說不準連顧家都進不去。」那日她想往府里想送個信都一次次被拒之門外了。
「為那兩位妹妹說媒，皇上這是在為難我。」在顧夫人眼裡，兩位妹妹是更加重要的。她算什麼東西，敢去說親？只怕會被恨的更多了。
「二小姐和三小姐，對王爺都有心思的。我只是怕小姐過不了自己這關。」曼若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若有所思。
「我已是皇上的人了，曼若莫要再說了。我與王爺之間，絕無可能。」顧知玥深吸了口氣，微揚起了頭，嬌艷的人兒，正努力的掩蓋心中的凄涼。
「曼若，你是知我不願的……」
最終還是沒能忍著，淚水剎那間，止不住的掉落。
「曼若知道，一直都明白的。小姐莫哭，曼若心裡也跟著難受。」這一聲小姐，喚得兩人再也沒法壓抑心中的痛苦，肆意的發泄了出來。
從顧府里出來的，如今就只剩她一人了。她自小與主子一塊長大，小姐受過什麼罪，她一清二楚。
「小姐若是不願意，咱們就不去了。不回去受氣了。兩位小姐以往就沒少欺負過您，難道您真的甘願為她人做嫁衣嗎。曼若真是為小姐……打抱不平！」曼若哽咽著，滿臉都寫著憋屈二字。
「噗嗤～傻丫頭，皇上的命令，不能違背。就算是為她人做嫁衣又何妨。」顧知玥被這話給氣笑了，「我最不想面對的，還是母親。」
曼若一瞬間，也不願再說話了。
夫人對小姐，雖不打罵。可冷言冷語，來得更難受。夫人對小姐的厭惡，誰看了都會覺得難受。
她剛來府上的那日，夫人就因小姐私自買了侍女回來一事，罰小姐在下著雨的冬夜裡，跪了三個時辰。那幾日，她們的吃食儘是稀粥，連府里的下等奴才都不如。
府里若是有人敢為小姐求情，那是一併罰的。那是小姐才六歲的年紀，夫人就已如此狠心了。
這些年在宮裡過得好了，從未想過再回顧府。她差些將往日的苦事都忘了乾淨。
「小姐快些擦擦眼淚，若三公子看見了，定會難受的。」
「三弟他，也不知過得如何。」顧只臨也如她一般不受待見。這兩年，怕是受盡了煎熬。顧知玥每每想信與他，也是有去無回。漸漸地，就徹底失去了聯繫……
「我，我聽聞三公子前幾日在朝堂之上，初露鋒芒，得到了皇上的讚賞。想必夫人不會再為難公子的。」再怎麼，也是公子，與女子比起來，也好上不少。
「如此甚好……」
「吁～」
馬車猛然間停下，一個前傾，顧知玥整個人就朝著外頭滾了出去。
「小姐～」
「娘娘小心！」曼若也跟著撲了出來，撲了個空，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
楚蕭眼疾手快，穩穩的將她接住。一隻長箭隨後出現在她方才的位置。
十來個黑衣人，從她歸寧的必經之路，一片樹林里鑽了出來，手中拿著各異的武器，將他們的隊伍圍牢牢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膽敢行刺當朝王爺。」賀錚扒出腰間上的長刀，護在了兩人身側。
「請王爺交出懷裡的女人，我等此番，只取她一人性命。」為首的黑衣人放了話，隊伍里的人瞬間就面面相覷了。
他們的任務，確實只是保護王爺。
「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此乃我龍軒國的玥妃娘娘，爾等還不快讓開。」曼若聽了這話，忍著疼痛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見這些侍衛一言不發，大聲的呵斥了起來。
「呵，既然自報家門，那就更不會錯了！王爺，你們如今調頭回去還來得及。不然就只好得罪了。」
「莫怕，有我在。」楚蕭將她放下，輕聲地說道。無盡愛意，只是化作一句我在。
顧知玥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剛止住的淚水，又一次落了下來。「不過是我一人性命，不值得王爺與眾諸位為我而拚命。不過是一死，我也活不過幾年了，早些去也是無礙的。」
「玥兒！」楚蕭的心一瞬是被悲涼佔據了，玥兒她，怎會生出這般想法？
「小姐！你……」曼若急了，一把將她抱住。小姐糊塗了！
黑衣人見他們猶豫未決，直接發起了進攻。楚蕭一躍而起，迎了上去。底下的侍衛們見狀，也參與了其中。
黑衣人似乎沒有要殺他們的想法，而是一退再退，最後離馬車越來越遠。
「啊——」曼若一聲慘叫，被人敲昏了過去。再等楚蕭回過頭來看，顧知玥早已不見了身影。
楚蕭握緊拳頭，狠狠的超他們臉上砸了去。一貫的溫柔，不復存在。他搶過侍衛的刀，瘋狂的反攻，見人就砍，失去了應有的理智。
「王爺，快停下。」賀錚還是看不下去了，王爺怎麼會受如此刺激。
人都死了，王爺還不停的……
「你們，都該死！為什麼沒有人保護玥妃娘娘！她也是主子，為什麼！」楚蕭嘶吼著，憤怒著，心間的火燒了起來。
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