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九燁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裡看著空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的家裡,看著今天竹柒躺在血泊的地方,你哪裡已經被清理乾淨,還是和平時一樣一塵不染。

  可他還是聞到濃重血腥味,幾度讓站不穩。

  他不暈血,甚至當年拿刀去打過群架。可看見小東西的血,他只感覺頭暈目眩,天地搖晃。

  「叮——」

  九燁今天出門沒有帶手機,現在一進門就聽見手機在向,他微回了一下神抬腳過去拿起來看了一眼。

  小東西:【孤無事了,明日回去。】

  看見上面的備註和內容,九燁煩躁不安了一天的心情終於微微放下了一些,完全忘記了在醫院時候不愉快的事情,一心只在』明日回去『的四個字上。

  喜悅、開心、幸福,有一種在家裡等妻子歸家的感覺。

  【好,我等你。】回復了信息,吃了一些東西,想起今天驚心動魄的一幕,他在健身是鍛煉了一會,轉身就去了地下室。

  昨天出來的時候,竹柒給他做是指紋識別,他進去輕而易舉。有了竹柒的受傷,他無能為力的樣子,更加拚命第認那些藥材。

  在一遍遍重複去閱讀那些書的時候,九燁突然發現,昨天晚上自己錯的多離譜,一百種藥材,他一半都沒有放對,難怪小東西那麼生氣。

  發現是自己的問題,九燁更加拚命而不知疲憊。

  那一股執拗的勁,就像他剛把你竹柒接到這裡的時候,為了不在挨餓受凍,他拚命去學那些難懂的書,三歲小孩看不懂的文字。

  古堡。

  竹柒放下手機,看著鏡子里蒼白臉色的自己,又開始有些恍惚,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本體一天沒有找到,她的時間就一天比一天少,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精神也是如初。

  閻君此刻站在書案前,骨節分明的手持著一隻暗紅色的鎏金毛筆在一捲軸上勾勾畫畫,不是抬眼看上一眼竹柒,在最後一筆落下,捲軸閃了一下,那隻暗紅色的毛筆也在這一閃下應聲而斷。

  聽見聲音,竹柒木木地轉頭看著閻君,她有些無力地走了過去,在捲軸上看了一眼,上面畫的是自己的背影。

  「素衣千發,對鏡自照,真是讓人浮想聯翩,即使是孤,也忍不住想看看,畫中的人兒轉過身來到底是何種絕色。」

  閻君摸了摸她的腦袋,開口說道:「我們的容貌是畫不出的。」揮手將畫浮在半空中,隨而消失,「小東西,本君從來不忍將讓你人的。」

  「本君不知此畫會去何,小東西,你哪回了本體,你要將本君今天的話帶到。」

  「時過萬千,真真假假,不處於一幅皮囊。如要改變,必要誅之。」

  「善非善,惡非惡,一念之間,好自為之。」

  竹柒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台手摸著自己的臉,身體靠在書桌上,有些虛弱地開口:「孤不得沒了這個皮囊,這是孤留住夫君的東西。」

  閻君心疼地將人抱進懷裡,輕撫著她的好難受,許久才無力說了一句:「小東西,希望本君我們沒有刀兵相見的那日,本君不會手下留情的。」

  「小東西要是不想敗在本君手裡,你要好好修鍊。莫走什麼歪路,知道么。」

  「孤說,夫君真的是為了孤這個皮囊?」竹柒聞閻君身上獨有的味道,心裡酸酸的。忽然她就發現,他們其實都可以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可都沒有說出來。

  「任何這樣問?」閻君低頭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

  「孤活了許久了,許多事情看得開,有些則是不想看。」竹柒幽幽地開口:「孤常常想,那日孤不在時孤了,沒有這樣的家世,沒有這樣身份,沒有這樣的容貌、身段,如果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夫君能否在數個小世界里,一眼找到孤,與孤說,本君來娶你了。」

  「小東西,那樣的話,你就不會認識本君,本君更是不可能娶你。」閻君好笑看著她,祂是閻君,祂是供主,祂是神,祂怎麼可能娶一個人類呢?祂不能的啊!

  在說一個人類是靠不住祂的恩惠,甚至連靠近也不得,和談嫁娶之說。

  竹柒苦笑,意料之中的回答。她愛的這個男,就是這樣不講情面:「真是無趣。」

  「孤乏了,歇息去。」

  閻君將人抱起來,向那一張用黑紗、黑被、被單,歐式的床走去,這裡說著:「怎麼又不開心了?」

  「見閻君不找孤,孤自然會不開心。」竹柒聲音蔫蔫的。

  閻君見他因為這事,好笑地說著:「本君如今有小東西,便不去想她人。」

  「以前本君不管,往後的小東西,本君管。」

  「是嘛……」竹柒低低開口,說了一句:「下輩子,夫君要是沒有早早找到孤,孤就會嫁余他人,草草一生。」

  「你真的是調皮!」閻君沒有理會她的胡鬧,沒好氣說了她的一句,轉而道:「本君只會接你,不會娶多一個妻子。」

  「你說的……只喪侶,不是么。」閻君嘆了一口氣,難得心動,便一生一心動吧。

  「不是快了么?」竹柒冷淡地開口:「孤已經散了,不是么?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

  閻君敲了一下手腕上的鐲子,說道:「那你快一些,本君帶你離開。」

  「你都吐血那麼多次了,其實可以不用管那個人類的,何時,本君都會保你。」

  「雖然不是本體,無傷大雅,本君卻是看不得。」

  「少說這些話。」竹柒被閻君放到床上,她翻了一個身,扒在被子里,指著頭看著退衣的閻君,「你看不得,你以前還欺負孤?又摔又打的,少么?」

  閻君在拉寬大袖子的手一頓,隨即繼續將身上的袍子退下,一邊將袍子掛在架子上,一邊拿架子上的袍子披在自己身上,佯裝無意開口:「在怨孤?」

  「沒有。」竹柒翻了一個身,平躺著看向黑漆漆的紗緞,一手附在雙眼起,唇角勾笑調侃開口:「孤真懷念和你吵架哪會。」

  閻君穿好袍子撩開被子,坐了上去,靠在枕頭上。竹柒的沒有放開眼前的手,只是用另外一隻手放在閻君拿蒼白的的手,閻君感覺到妻子手尖的冰冷,心頭一緊,反手捂住。

  自己身體帶了寒氣,雖然是分身,寒氣沒有拿滲入,但身體還是冷的。可如今……妻子的手還要比自己的冷,哪裡不能讓祂心中難受,恨不得現在就去將九淵那個傢伙手刃掉,好解解心頭只恨。

  「等你本體回來在吵,你這個身體受不得氣。」

  「還是想吵架,怎麼辦?」竹柒輕笑說開,只記得自己這個丈夫十分可愛,還給出解決方案。一般情況不是應該說,我寵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和你吵架?

  「你聽話些,本體回來,本君送你一份大禮。」閻君不知道竹柒心裡的小九九,一隻手撫恤她身上寒冷的氣息,視線落在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手,只覺得以前是笨,一無是處。現在倒是聰明了,聊天也在一個頻道上,只是這個心機,還是一點沒有長,哄哄就什麼事都忘了。

  「什麼大禮,這樣神秘?」竹柒放開眼前的手,一機靈坐起來,臉露開心的神情。一切的反應,就像閻君意料的一樣,活靈活現。

  「你惦記了許久的。」閻君見她露出和意料之中的模樣,賣起了關子。

  竹柒不疑有他,躺了回去,只是這一次頭枕在閻君大腿上,閉上了眼睛。

  「小東西,本君想問你,初見本君時,你為何不怕本君?開口就要嫁與本君?」閻君知道她沒有什麼睡衣,找了一個話題問她。

  看著無意,實則在閻君心裡盤旋了許久。

  竹柒的唇間的弧度在聽見閻君的話,顯然的一僵。

  祂是供主,在還沒有看見天道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至上還有兩個和她身份一樣的人,一個就是她的父君,天道;一個是和天道共生的,閻帝,管理生死之主。

  還沒有懂事,這兩位供主的故事她就開聽。

  她小,又是供主,又在和平的時候出生,她不知道什麼是厲害。

  她只聽說,閻帝有一頭能牽動世間萬物的銀髮,在開口自己的一頭黑髮,她小而無知,只是覺得那樣好看,所以就喜歡。

  正好,那次見父君,正好閻君也在,正好閻君的頭髮散了一地在後面,正好那時候的她只喜歡閻君的銀髮,正好她那個時候修為低看不見他的容貌……

  以前的年少無知,都在為那時候的正好買單。

  後來,執著那一頭頭髮,卻因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真就非祂不可。

  娶了,嫁了。

  更加不甘了。

  直至後來,小君都賠了進去。

  這又讓她更加不甘,所以又更不捨得,所以真就痴迷上了。

  即使祂那般!自己也受著,只因為她真的愛祂。

  如今一切都變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愛不愛,只知道,她愛的祂已經變了。

  溫柔了許多,也疼愛了許多。

  一切都在變好,一切又像在變壞。

  謊話連篇的她,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

  她說:「因為孤對夫君一見鍾情,私負一生……」

  「嗯。」祂應。

  她怔了怔,轉而睜開眼睛,窸窸窣窣爬起來,坐在閻君身前雙手掛在祂的脖子上,挑這那雙沒有情緒的眸子,輕聲音開口:「要不要?」

  閻君被她問得怔了怔,隨即耳機有些泛紅,沒好氣訓斥地開口,「靠這個吸取本君的靈氣,你真的是!」

  「可我們是夫妻啊……夫君也不忍心孤身體冰冷,如同一個死人不是?」竹柒狡辯著,先是看見閻君泛紅的耳根,還有磕得自己大腿發疼的……

  「會上癮上,本君不得縱容………唔……」

  「口是心非,手!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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