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氣憤
陶爺爺看見陶母擋在陶父麵前,拐杖在空中立刻停了下來。陶母雖然低眉順眼,但眼裏的倔強陶爺爺還是看的清楚。
畢竟是女人,還是他的兒媳婦,陶爺爺自然是下不去手的,他歎了一口氣,把拐杖放下來,看了一眼陶父就背過身去,似乎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你自己問問他,這不孝子是怎麽教自己的子女的。”
陶爺爺這是一說,陶母立刻轉過頭來看著他的丈夫,問道:“爸說的是什麽,你告訴我!”
陶父的表情變得悲傷起來,嘴唇翕動著卻是沒說一句話,陶母著急了,扯著他的衣角,也不顧什麽儀態。
“你吞吞吐吐的幹什麽,你快說啊!”
陶父也是被逼急了,就把剛剛孫淵航和他說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陶母,甚至還說到了宋茜的身世。
他告訴陶母,宋茜其實是他大哥的女兒,而自己的女兒,居然把她母親給害死了。
陶母一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她從女兒口中聽說過宋茜這個名字,也知道孫淵航要娶的人是宋茜,後來自己女兒出現,這場婚禮才終止。
“不可能的,沫沫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孫淵航看了陶母一眼,眼裏的嘲諷之色越來越濃,她這算不算自欺欺人,明明證據都已經擺在麵前了,居然還說出陶擰沫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話語來。
他有些不想呆在這裏了,他們該怎麽樣是他們的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去宋茜的身邊。
於是孫淵航看也沒看他們,就走出了醫院,他的身後還跟著閆金成。
走出了醫院,一束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溫暖,陶擰沫既然已經告訴了宋茜她母親已經死了的事情,還推了陶擰沫,那說明宋茜已經恢複記憶了。
他不敢想象,恢複記憶的宋茜對他到底抱著什麽態度,可是他已經錯過了一次,他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孫淵航去找宋茜,到了她房間麵前卻又不敢敲門,孫淵航扯出一絲苦笑,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
最後孫淵航吸了吸氣,最後還是敲了敲門,等了很久可是卻沒有人來開門,孫淵航以為她是不想見到他,於是又敲了敲門,說道:“宋茜。你開門。我有事要和你說!”
依舊是一片死寂,孫淵航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他決定破門而入,撞擊了幾下門,門才被撞開,等孫淵航進去之後,哪還有宋茜的身影。
孫淵航又衝進去她的臥室,衣櫥打開,裏麵沒有一件宋茜的衣服,孫淵航麵色蒼白,他跌坐在床上,然後臉埋在掌心。
這一次,他又錯過了嗎?
孫淵航一臉蒼白的走出來,閆金成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宋茜一定又是不告而別了吧。也許是不知道怎麽麵對他,所以才離開了。
閆金成心裏對孫淵航有些同情,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好受,可是他不懂安慰人,隻能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孫淵航抬頭看了看閆金成,欲言又止,最後想了很久才開口說道:“去幫我查查宋茜在哪裏,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她!”
閆金成驚訝他的決心,沒想到宋茜對他的影響這麽深,閆金成垂下眼簾,恭敬的應了下來。
孫淵航卻沒有著急走,又在那裏坐了一會兒,空氣中在存留著她的氣息,似有若無,孫淵航卻貪念著這種味道。
而陶擰沫一家早就鬧得不知道怎麽樣,陶爺爺知道陶擰沫害死宋茜母親之後就一直滿麵怒容,最後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轉身就離開了,也不管陶擰沫怎麽樣。
陶母也是呆呆的,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一時間在陶家人麵前都有些抬不起頭,說到底,還是自己把她寵壞了。
陶父心情也不好,於是立刻衝進去就把陶擰沫罵了一頓。
“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把我的臉都丟光了,你怎麽能去害你堂妹呢?”
陶擰沫莫名其妙,她轉過頭來疑惑的問道:“堂妹?誰是我堂妹,我又怎麽害她了。”
陶父見陶擰沫一臉茫然,便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於是直接把孫淵航的那張證明扔給她。
陶擰沫拿起來一看,頓時五雷轟頂,上麵寫著,宋茜是陶家大哥的女兒。
陶母一進來就看到陶擰沫臉上蒼白的不像話,一看她手中的證明頓時明白了。
陶父這邊還在生氣,突然自己妻子就衝過來打她,邊打邊哭著說:“你這是幹嘛呀,還嫌女兒不夠壞是嗎?怎麽拿這件事來戳她的心窩子呢?”
陶父臉色發黑,也不還手,任由她打著,心裏卻像是在流血。
“媽,這是真的嗎?宋茜是我堂妹這件事。”
陶母聽了之後轉過頭看她,隻見她臉色愈發蒼白,就像一張紙一樣,陶母想說不是,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陶擰沫看母親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她隻覺得自己腦袋暈暈沉沉的,不一會兒眼前一黑就暈倒在了床上。
陶父陶母嚇了一跳,都跑過去查看陶擰沫的傷情,見到宋茜暈倒了,趕緊朝門外大喊:“醫生……醫生,醫生你快來啊,我女兒暈倒了!”
很快就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然後對陶擰沫進行檢查。
陶母和陶父站在旁邊,陶父怕陶母亂想,於是走過去抱住了她,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沫沫一定會沒事的。”
陶母點了點頭,又淚如雨下。
醫生很快就檢查完了,說是承受不了太大的打擊才暈了過去,好好休息就好了。
陶母一顆心這才安下來,連聲和醫生道謝,然後走過去看了看陶擰沫。
陶擰沫閉著雙眼,睡在病床上,臉上的蒼白還沒有褪去,陶母撫摸著她的臉心裏心疼又自責。
陶擰沫在睡夢中也十分的不舒服,她做夢夢見一個還是雛形的孩子,拉著她的手,哭著喊道:“媽,你為什麽不要我了,媽,為什麽不要我了。”
陶擰沫看著眼前的孩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腳步蹣跚,甚至連臉都沒有,陶擰沫被嚇了一跳連連後退。
陶擰沫臉色露出驚恐,揮舞著手臂喊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那孩子聽了之後,突然露出一張恐怖的臉,想開血盆大口就朝她咬去,陶擰沫嚇了一跳,立刻轉身逃離。
最後跑著跑著,她隻聽得見自己呼吸聲,在黑暗中急促而渾濁,跑到最後她居然看到了楊啟明。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底下是一件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陶擰沫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停下腳步,然後驚訝的問道:“楊啟明?”
楊啟明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定定的看著陶擰沫,說道:“我死的好冤啊,陶擰沫你居然把我活活的燒死了!”
陶擰沫心虛的搖頭,在為自己辯解,“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做過。”
“那這是什麽!”
楊啟明的白色襯衣突然碎裂,露出一大片一大片被灼燒的皮膚,還有那臉上也是被燒的麵目全非,陶擰沫看見之後,幾乎嚇得快要暈厥,那樣惡心的一幕,一直圍繞在她的腦海。
還有宋茜的母親,還有宋茜,都不停的出現在她的夢中,似仇恨似不甘的掐著她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都是你,都是你我的母親才會死的,我要你血債血償!”
陶擰沫呼吸不過來,那微弱的呼吸聲在黑暗中越來越少,最後是她的父親母親,都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們在她的麵前痛心疾首的指責道:“你怎麽能這麽狠心,你怎麽能傷害你的堂妹,他是你大伯的女兒啊!”
“不是的,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陶擰沫還在沉睡的眼眸突然睜開,一雙呆滯的雙眼一直看著天花板,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陶母擔心壞了,就怕自己的女兒會這樣長睡不醒。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不管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做父母的都能夠原諒她,她決定,到時候自己親自去向那個叫宋茜的人道歉,不管她讓她做什麽都可以,她隻希望能夠減少宋茜對他們的仇恨,說到底,陶家終究是欠她的。
陶母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都沒見她醒過來,這時候突然看見她睜開眼睛,心裏高興壞了,連忙過去查看她的傷情。
“沫沫,你總算醒了,你可把媽嚇死了,讓我看看有沒有事!”
陶母擔心的說道,正準備摸摸她的額頭,就看見她突然跳起來,大聲的尖叫著,聲音刺耳而難聽。
陶母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退後了好幾步,她看著陶擰沫這樣子,有些摸不著頭腦,等她停止尖叫的時候,陶母又試著去靠近她。
誰知道,這次的陶擰沫卻把旁邊的花瓶惡狠狠的砸向她,陶母一驚,向旁邊一躲就躲開了,這時候就聽見陶擰沫怨恨的聲音。
“宋茜,你想讓我死對嗎?可是我偏不如你的意,孫淵航是我的,孫家一切都是我的,你根本奪不走。”
陶母的心一涼,“沫沫,你在說什麽呢,我是你媽啊!”
陶擰沫聽了之後,眼珠子仍然緊盯著她,然後突然一把抓住自己的枕頭抱在懷裏,“宋茜,我知道,你想害我的孩子,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說完,她的臉頰就緊貼著枕頭,一隻手還在上麵輕輕的拍打著,哼著搖籃曲。
陶母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她看著陶擰沫的動作言語,心裏警鈴發作,連忙跑出去把醫生叫進來。
醫生急衝衝的趕過來,卻遭到了陶擰沫的抵抗,最後還是大家一起衝上來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才安靜了下來。
那醫生看了看,最後很惋惜的對陶母說道:“病人腦部神經受到了創傷,恐怕是瘋了。”
陶母一聽,腦海裏一片空白,來來回回出現的都是瘋了的字眼,她的女兒瘋了?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