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中毒已深
許樂是穿越者。
穿越者有穿越者的膽大妄為。
但一旦認清了自身,弄明白除非作者的親女兒可以仗著主角光環不懼怕死亡。
像她這種,
學平平無奇大師兄里的做法就很好。
可惜,
書到用時方恨少,
大師兄怎麼謹慎,怎麼揚別人骨灰,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但帝君這麼上道,一句話就想讓自己參與朝政批閱奏章?
「帝君你是在同阿璃開玩笑嗎?」
帝后攝政是她的任務,但自那日之後,她早就對此死了心。
任務完成就能救文曜帝君?
那也得符合實際情況再說,
就算套著狀態,最多也就多一條命。
觸及文曜帝君的底線?我又不是有九條命的貓。
許樂的分身這樣想著便對文曜帝君說,
「這不像你,你不像是個會拿正事開玩笑的人。」
「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我的手受傷不能用筆。」
文曜帝君撩起衣袖伸出手來,右手顫抖得當真拿不起筆。
「找人代筆,除了你我還能找誰?」
「筍鴻。」
有的時候,許樂挺實誠的。
或許文曜帝君喜歡的,也包含了這份蠢萌。
「筍鴻是全營里最忙的一個人,你覺得我該去拿這種小事麻煩他?」
所以,
你就能拿這種代筆的小事麻煩我?
我很閑嗎?
「好吧,」
許樂對文曜帝君說,
「既然只是代筆。」
「帝君慧眼如炬,別的事我或許做不了,做不好。」
許樂邊大言不慚,
邊用剩餘的經驗值一下子把書法技能從一級蹭蹭蹭直接點上了十級。
「但論模仿別人的筆記,你把這事交給我,我保證給你看到一摸一樣的效果出來。」
「是嗎?」
文曜帝君並沒覺得許樂的書法有她說的那麼好,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教會她怎麼臨摹自己的筆記。
待學習到九成的水準,再讓她出手提他撰寫奏章。
「你說,
我寫。」
許樂自信滿滿,
「一試便知。」
殊不知,在文曜帝君正聽著她此刻心中所想。
若是十級的書法技能不足用,那就點到十一級。
反正,
經驗再多也升不了級。
文曜帝君:原來如此。
不提兩個分身這裡的紅袖添香、郎情妾意。
也不提許樂離開文曜帝君的營帳之後,
對工作向來勤勉的他依舊批閱奏章直到深夜。
手傷?
「對,」
前來深夜探診的常遠很清楚的對迎他前來的筍鴻筍令君說,
「陛下的手,恐怕…」
「怎麼會這樣?」
「令君可知,兵行險招……」
見文曜帝君並沒有讓他說下去的意思,常元會意找了個託辭說,
「我忘了葯廬里還熬制著給帝後娘娘補身的葯,得趕緊回去看著。」
「給阿璃?」
文曜帝君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頭,
「她是哪裡不舒服?」
「這……」
常遠欲言又止,
「不太方便。」
「難道是做親手飯菜的時候燙傷了手?」
他循循善誘,
溫潤如玉面孔,
暗藏深沉的內心。
「阿璃是不是同你囑咐了,一點小事,不必對我說?」
若是今日之前,
文曜帝君不知道許樂有瞬間把一向技藝速成的本事,
他聽說許樂為了給他煮飯做菜傷了手,必定是憐惜的。
但他既然知道,
那麼顯然,
傷手是假,
博寵是真。
她終於也活成了自己過去曾萬分厭惡的樣子?
「那倒沒有。」
常遠見文曜帝君一臉你必定在說謊瞞的樣子,
不由仔細懷疑了一遍之前見到的師妹的模樣。
按理說,
及時手被燙傷、割傷,以小師妹的醫術也不可能問我討葯。
她自己就是醫仙,
還怕死到了一定境界,
難道她自己就沒有備用外傷、燙傷的藥膏?
只是陛下為何篤定菜是師妹親手做的?
她那個人向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活得比一般在家裡嬌生慣養的深閨小姐還尊貴。
政治聯姻已經夠委屈她自己了,
怎麼可能為名義上的夫君親手下廚?
「屬下仔細想過了,的確沒有。」
「是嗎?」
文曜帝君再問。
「確實如此。」
「她的身體?」
「陛下不用擔心,只是普通調理身體的補藥而已,」
常遠深深的看了一眼筍鴻,恭恭敬敬的對文曜帝君說,
「本體受傷必然會讓分身收到影響,反之亦然。
還請陛下保重身體!」
「若無其他要事,請容屬下先行告退。」
待常遠徹底退出營帳之外,
文曜帝君看上去尚未動怒,坐在他對面的筍鴻就已經離開位置,跪在他面前准行大禮請罪。
「回去,
坐好。」
文曜帝君右拳抵住額頭,頗感疲憊的說,
「一個就夠了,連你也要疏遠我,想讓我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嗎?」
「可我……」
「你讓常遠給阿璃調配的只是調理身體,讓她的身體適合懷孕的藥物。」
文曜帝君以朋友的口吻對筍鴻說,
「你也不想想,
我若不動她,你再想怎麼在阿璃的身體上下功夫都是白搭。」
「可……」
「又是這個國家需要國本,我總歸需要一個子嗣。
哦,
還有以前你沒有喜歡的人,我何曾逼過你。
現在,
玄璃本就是你的心頭好,
好不容易娶上門,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居然還能忍得住不動她?」
「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說了,你想讓我說什麼?」
對面,
筍鴻一臉麻木見怪不怪的說,
「對了,
這一打岔,差點忘記了正事。」
「你現在這般模樣,
到底是真的沒事,
還是在假裝沒事?」
「除了手上的傷,」
文曜帝君目光深沉下意識嘆了口氣,下一刻收回情緒,信誓旦旦的說,
「你看我像個有事情的人嗎?」
「你倒是給我一個底,」
筍鴻急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玩猜猜猜的遊戲,
你幾歲?
文三歲嗎?
「我三歲?」
文曜帝君挑了挑眉,
「我聽得到。」
「我知道你聽得到。」
「我的本體沒事。
你也看到了,
如果他有事,承受大部分傷害的是我。
只有可能我死了,他還活著,絕不可能有反過來的情況。
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文曜帝君再次像筍鴻展示了一下自己顫抖著的手說,
「接下來說另一件事,原來阿璃是常遠的小師妹。
他去送葯,
一方面,
確實是為了借你行的方便調理他家小師妹的身體。
另一方面,
是為了獲取情報。」
「你的意思是,魔族那裡的情報一直是帝後娘娘那裡送出的?」
「她其實並沒有表面上看上的那麼……」
文曜帝君想給許樂套一個辭彙,但脫口而出的卻是兩個字。
「那麼……美好。」
「中毒已深,你沒救了。」
筍鴻評價道,
「只是,既然如此,你為何?
當然,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
我也不是非要想知道。」
「咒殺是魔族的禁忌手段,付出代價巨大,足以弒殺神靈。」
「我也是擔心這個,你身上還帶著傷,是怎麼躲過去的?」
「實際上,
我沒有。
咒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