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蕭君宜中毒
蕭君宜剛把趙青楠撈進了懷裡,只來得及說了一句:「你沒事吧?」就堅持不住了。
趙青楠被身上猛然壓下來的重量砸的一趔趄,十分吃力地架住了他。
「你醒醒?」說著伸手拍拍他的臉:「二公子?二公子你哪裡不舒服?扯到傷口了?」
蕭君宜卻是閉著眼靠在趙青楠身上呢喃道:「阿楠讓我靠一下,我有點累了。」
那邊沈良勒住法善和尚的脖子,小衙差們一擁而上綁手的綁手銬腿的銬腿,法善和尚的峨眉刺也被摘了下來。
法善不甘心被抓,掙扎著想把背上的沈良甩下去,被沈良撅著胳膊惡狠狠道:「老實點!」
頓時死死盯著蕭君宜的背影,見他暈倒,突然大笑,又因為沈良壓在他身上動彈不得,說話都有些費勁:「還叫我老實點,中了我的喪門釘,他活不久了,哈哈哈哈。」
趙青楠聞言面色一凜,伸手向蕭君宜的傷口處探去。
蕭君宜的背上被砍出來了很深的一道口子,潦草地包紮了一下。趙青楠伸手過去的時候摸到了濕乎乎的液體和傷口處的一個帶尖的硬塊。
蕭君宜的神志已經不大清醒了,靠在趙青楠身上喃喃說疼。
趙青楠摸到他後背上一手潮濕的血,借著火把的光仔細一看,那血已經有些泛黑的跡象了。
果然有毒。
法善見她確認,掙扎道:「趙青雲,你現在,叫你這幫狗腿子放了我,我就告訴你解藥,不然的話,你這姘頭等著死吧。」
孫謙知道蕭君宜身份,見法善這麼說頓時臉色大變:「大人。。。」
「別聽他的。沈良,把人看緊點,給我捆結實了。」趙青楠說完又拍拍蕭君宜的臉:「二公子,二公子你醒醒。」
蕭君宜卻是毫無動靜。
「你別費力氣了,再過幾天他就活不成了。趙青雲你這姘頭要是對你真重要,你大可把我放了,沒有解藥你等著辦喪事的吧。」法善一邊被捆一邊叫囂。
趙青楠聽得頭大吩咐沈良:「堵住他的嘴。」
沈良聽命,環視了四周一下,自法善衣服上撕下一條布,將他的嘴勒了個結實,防止他咬舌自盡,也防止他再說什麼引趙青楠不快。
蕭君宜已經完全暈了過去,無論趙青楠怎麼跟他說話他都沒反應。
孫謙見趙青楠慌了神,指揮著衙役們把人看好,抓住的和尚們原地看留不許放走,又派人快馬加鞭從淮山縣駕了輛馬車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和趙青楠說了一下,安慰道:「蕭二公子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當務之急是大人應該打起精神來,先帶二公子回廬州城,找城中的名醫,幫二公子把毒解了才是。」
趙青楠點點頭,點了普文和尚叫沈良一併綁起來,讓廬州府的衙差們帶著法善和普文先回廬州府。
她等孫謙弄來的馬車,帶著蕭君宜直接回去。
廬州縣的郎中今晚都沒怎麼睡好覺,前半夜的時候聽見馬蹄疾馳,猜測著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事,後半夜的時候直接被揪起來趕往廬州縣衙。
廬州縣衙燈火通明,他們的縣太爺趙青楠還沒來得及換下身上那身染血的衣服,就呆在廂房的床邊等著郎中診斷的結果。
縣衙的那些衙差發誓他們從未見過趙青楠這麼凶的樣子,面無表情,但是坐在那比她生氣更有壓力。
心理素質差的郎中抖著手診脈診半天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心理素質強點的診完了還能沖趙青楠見個禮:「對不起啊大人,這毒我們解不了。」
前前後後來了七八位郎中,無一例外都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救不了,請另請高明。
急的趙青楠頭髮都要薅禿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能遷怒於醫生,趙青楠備了三倍診金,又叫人妥帖地把人送回了家裡,對剛才請人來的行為表達了歉意。
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屋子裡只剩下了昏過去的蕭君宜,還有通宵之後十分疲憊的趙青楠。
一室寂靜。
外面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不知道是誰家的雞已經開始打鳴,熹微的晨光照進屋子裡,照不亮趙青楠的心。
趙青楠蜷縮在圈椅上雙手環膝,頭埋在了兩腿之間,無聲地流淚。
蕭君宜救了她兩次,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想著蕭君宜為她做的事情,就算是鐵石心腸,此刻也都化了。
只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都是她太笨太蠢,如果不是她一點功夫都不會,蕭君宜就不會被她拖累被人砍一刀。
如果不是她託大不肯遠離打鬥的圈子,蕭君宜就不會因為救她而中毒。
都是她的錯。
廢物一個還想著學著別人查案,還想像武俠小說那樣飛檐走壁。
逞能就逞能你不要連累別人啊。
蕭君宜,不要死啊。
趙青楠哭的昏昏沉沉頭痛不已,加上熬夜通宵的困頓,竟然就就著這個姿勢睡了過去。
直到她被沈良拍醒。
沈良昨晚將普文和法善關進了大牢就回家睡覺了,今早來縣衙點卯時還想著大人多休息一會兒也沒什麼。
誰知道剛來了沒多久,就聽見小衙差來報,廬州刺史趙青楠的頂頭上司蕭振宜來了。
沈良一聽就知道蕭振宜是來幹嘛的。
來者不善。
蕭君宜畢竟是蕭振宜的弟弟,被自家縣太爺拐帶的斷袖分桃不說,現在還受傷中毒生死未卜。
蕭振宜又不是葛大仁那個妻妾成群兒女多如牛毛的缺心眼子,知道弟弟受傷了,必然是要登門查探一番的。
沈良沒法子,只能把蕭振宜請上了上座,然後自己跑到後院去叫大人。
誰知道推開門就看見趙青楠蜷縮在椅子上睡得不怎麼踏實的樣子。
再扭頭看邊上的蕭君宜,身上換了乾淨的裡衣,好像是怕壓到傷口,所以是側趴在床上的。
傷口處上了葯,只在領口處漏出來一小節白色的繃帶邊邊。
再到趙青楠近前看,只見她一雙眼睛腫的像桃子,眼眶下還有很明顯的青黑色。
即使睡著也不是很安穩,皺著眉頭。
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沈良的手剛挨上她的肩膀她就睜開了眼,眼睛里爬滿了紅血絲,顯然是疲累至極。
沈良一個大男人,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