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夢贈
伊尹攜夫人施瑛回到府中,收拾隨身物品,準備赴夏癸王之約。雖然已經預料到此去兇險,但是伊尹為商湯大業不惜榮辱生死,施瑛更是不顧自身安危,決心為完成伊尹的宏願不惜獻身。
夫婦二人執手相看淚眼,生死離別的感覺油然而生。
「夫人,此去妹喜驕奢之地,兇險肆虐,夏癸王暴戾,若遇兇險,君可自保性命,我不怪你。」
施瑛明白,伊摯所說的自保性命,就是遇到夏癸王逼迫,自己可以捨去貞潔,以身侍暴君。
「夫君,此去夏癸王府,我已抱定必死的決心,若遇暴君強迫,我願以死保守節操,不辱你我夫妻純潔的相愛之情。」
「夫人此言差矣,捨命容易,完成未竟事業更難,你我夫婦二人何懼生命名節,為商湯大業,即使失節,我們也會心靈相通,廝守百年,決無反悔。」
「多謝夫君提醒,妾身一定不辱使命,挑動妹喜驕奢**之心,滅夏癸王雄姿英發之威信,不惜生命名節,盡心儘力。」
伊尹擁抱新婚嬌妻,淚如雨下。若非夏癸王殘暴,何以讓一個柔弱女子為國獻身,想到施瑛深明大義,一心為自己,為商湯,不惜生命名節,是何等的氣魄。縱然是男兒又能怎樣?越想越覺得施瑛真乃當世女傑。自己擁有施瑛真乃上天眷顧伊尹,不免仰天長嘆:
「若我寰宇之祖有魂靈在天,請保佑施瑛逢凶化吉,遇難呈祥。我伊摯必然鼎力報答先祖之恩!」
施瑛以淚洗面,在伊尹耳邊叮嚀:
「夫君不必過於悲觀,此去夏邑,妹喜是我同父的姊妹,我若假裝順從與她,想她也不會過於刁難我。縱然夏癸王貪戀美色,有妹喜在,或許能動惻隱之心。我會安全歸來。」
伊尹知道施瑛是在寬慰自己,妹喜連自己的養母嬌禸都橫加迫害,怎麼會顧及姊妹之情。
「夫人謹記,不管你遇到任何屈辱,為夫都是你堅強的後盾,不管怎樣,我都會不棄不離等你歸來,君若死,我斷不能獨生。」
夫妻二人說罷,又耳鬢廝磨,抱頭痛哭。不知過了多久,在悲泣中二人昏昏睡去。
伊尹夢到自己出了府門,乘一葉孤舟飄蕩在天地之間,日月同輝,繁花似錦,碧草藍天,樹木繁茂。飄過名山大川,來到一處廟堂,廟堂雄偉壯觀,庭院深深,外觀古樸典雅,院內雖無人跡,但威嚴已存,來到大殿,上書「太昊神廟」。
伊尹進入大殿跪倒伏拜:
「弟子伊摯,參拜太昊神君伏羲仙祖大帝,今遇仙祖神殿,請仙祖示下。」
一個蒼老而雄渾的聲音傳來:
「伊摯。你為商湯大業不惜自己於妻子的安危,東赴夏癸王府邸納貢。此去凶多吉少,爾等為保全自己性命,可以放棄東去!」
「伊摯再拜仙祖太昊神祖伏羲氏大帝。為商湯大業,為黎民百姓生活幸福,我夫妻二人何懼生命名節安危,不會因一己之私而放棄納貢東去。」
「此去,若施瑛失去名節,你豈不抱恨終生,那施瑛會不會被你拋棄?」
「仙祖,弟子與施瑛不棄不離,縱然失去名節,施瑛也是我伊摯結髮之妻。為大業與黎民百姓受辱,乃是我伊摯家庭的光榮,施瑛是我的驕傲。」
「哈哈哈。。。伊摯,看來你決心已定,能與施瑛不棄不離,本仙祖有紫霞仙衣一件,存放於宛丘我陵寢廟堂之上,你前去夏邑必經宛丘,可與施瑛前去廟堂參拜,紫霞仙衣自會穿在施瑛身上。此紫霞仙衣,乃女媧娘娘用天絲精製而成,輕若無物。荒淫暴戾之君近不得身,一旦觸及必將渾身刺癢爆笑不止。正人君子觸之,冰清玉潔,絲滑順柔。切記勿忘。」
伊尹大喜,跪地伏拜仙祖:
「弟子伊摯謹記。多謝太昊仙祖伏羲大帝。」
忽聽百鳥鳴唱,抬頭看時,廟宇已不見蹤影,只有晨曦的光亮透過門窗照進屋內,自己與施瑛相擁而卧,施瑛還在睡夢之中。
伊尹端看施瑛,面如白玉,齒白唇紅,眉似柳葉,鵝蛋型的臉龐,肌膚吹彈即破,好美的嬌妻,沒想到心智如此的剛強。假如真如夢中太昊仙祖所說,能保護嬌妻不受傷害,此生心愿已足。
靜靜的擁住施瑛不敢稍有動作,怕驚醒美人,用臉輕輕的貼近施瑛的唇前。但覺氣息如蘭,溫潤清香。真的想這麼擁著永遠不離開,不讓美人醒來,以免兇險之旅。
施瑛輕輕的睜開雙眼,朦朧中看到伊尹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不覺嫣然一笑:
「夫君一夜沒睡嗎?在你的懷中我睡的好心安,在君的懷中,就是死掉也知足了!」
「施瑛,何出此言。我也剛醒來。只是夢中曾遇太昊仙祖傳紫霞仙衣一件,保護你此去夏癸王府的安全,聽到鳥兒晨鳴聲我才醒來。」
「真的嗎?那太好了,紫霞仙衣在何處?」
「紫霞仙衣在宛丘太昊陵廟堂之中,等我們前去拜謁,仙衣自會穿在你的身上。去夏癸王府可以沒有顧慮了。」
「但願美夢成真,不負我們相親相守之情,也許就是寰宇之祖有魂靈,太昊仙祖護佑我們!」
說著施瑛也起身望空中而拜:
「弟子施瑛。拜謝太昊仙祖伏羲大帝贈神衣之約。」
伊尹與施瑛起身,梳洗已畢。傳令給隨從,攜帶商湯王納貢的禮品和自己準備的,讓施瑛贈給妹喜的絹帛首飾,準備趕往夏癸王棲息之地,中原夏邑。
一行百餘人,攜帶禮品,浩浩蕩蕩直奔夏癸王棲息地。路遇饑民成群,伊尹下令安撫。所帶多餘錢帛盡數贈與災民。災民頂禮膜拜,高呼商湯王理解饑民痛苦,為仁義的國君,高呼願追隨商湯王,擺托夏癸王的約束。
伊尹一路宣揚商湯王深解堯舜之道,理解勞苦奴隸的疾苦。每行至部落氏族居住地,必然獻禮拜見部落王,宣揚商湯王體愛部落王之心,商湯施政之地,部落王不拿歲稅,極少納貢。重部落王,紛紛表示歡迎商湯王的吏治,對夏癸王的高歲賦,高納貢政策更深惡痛絕。
一路行來,每到一地,都有很多仁人志士,部落王意欲投奔商湯王,伊尹贈與覲見商湯王的信物,並言明,持有信物必將受到商湯王的重用。也規勸部落王,暫且忍耐夏癸王的壓迫,待日後商湯執政必會以仁義施政,厚待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