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入畫
359、入畫
右臂上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讓我幾乎忍無可忍,我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一刻,我的精神突然緊張了起來。
由於疼痛的太厲害,我滿腦門子都是沁出來的冷汗。
我艱難地抬起左手,扒開了右臂膀上的衣服,朝那兒望去,頓時讓我驚駭得張大了嘴巴。
在我右臂膀上的那一塊黑色梅花印記,又出現了。
而且,那黑色的梅花印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向我全身擴展,很快,我身上的每一塊肌膚,都變黑了。
靠,這是怎麼了?
變黑的皮膚,隱隱有一種撲鼻的腐臭味道。
我頓時一驚,這是屍腐毒?
屍腐毒是利用腐爛的屍體沁出來的液體煉製出來的,也只有祭死門最擅長用這種毒了。
我沒有想到那黑色梅花印記,竟然是屍腐毒凝聚而成的!
當然,我也不敢完全確定是這種毒。
這時的疼痛,已經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整個人好像被投放到的翻滾的油鍋里,被煎熬烹炸,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在這裡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真的,我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
眼見得在南江市區上空的控天劫被消除了,而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四肢平攤在地上,聽到從山腳下傳來的喊叫聲。
那些都是白老爺子等人的聲音。
「臭小子,你在哪兒啊?」別看白老爺子七十多歲的人了,底氣還真足。
他的喊叫聲,在各山間不時的回蕩著。
掙扎了幾下,我翻過了身體,透過眼前的雜樹縫間,往山下看去。
在山腳下,白老爺子和葉輕寒等人,都四處張望著,尋找著我的蹤影。
我的眼力和聽力,都非常的奇葩,他們在山腳下的一舉一動,連他們的議論聲,我都看得和聽得很清楚。
「怎麼一回事,我們好像聽到這流氓的聲音,就在這個方位啊!」白夢靈一臉焦急的表情。
葉輕寒道:「是啊,我們找過來了,可他人呢?」
葉小蝶忽閃著眼睛道:「他不會和我們玩躲貓貓遊戲吧?」
花枝道:「應該不可能,陽哥沒有那麼頑皮的。」
謝紅雲一直沒說話,一雙美目四處亂掃。
「哼,這臭小子到底溜哪兒去了?」白老爺子跺腳道。
我在這裡呀——看著他們像被掐了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我想吼出這麼一嗓子,可是,我的喉嚨就像被什麼東西堵塞著,根本發不出聲來。
我急得五官扭曲,兩手深深地掐入到地面里。
「嗷——」突然間,我仰頭終於發出了一聲慘呼聲。
很快,我聽到從山下傳來謝皓的聲音道:「哎呀,我聽到小叔的聲音了,就在這山上,我們趕快上去找!」
「對,我也好聽聽到這流氓的聲音了,只是那聲音聽起來怎麼像非常痛苦的樣子啊!」白夢靈急道。
此刻,由於我不在,白老爺子就相當於他們這些人中的領導了。他果斷地一揮手道:「上山!」
眾人迅速向山上趕奔而來。
可這山是在附近是算最高的了,等他們趕到時,沒有大半個小時都不行。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這大半個小時。
此時此刻,我發現自己身上黑色的皮膚正逐漸腐爛,臭味越來越明顯,並且開始向外流淌起不明液體。
連我自己都對自己這一具軀體都開始感到噁心起來了。
完了……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雲中子。
就是在省城西隱山天都峰碰到的那個道士。
當時我陪著謝紅雲去見她的父母,被這個自稱是雲中子的道士,一會變身成面具道士,一會變身成乞丐,用各種幻術,將我們整得跟懵逼一樣,每當想起來,都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泥馬,顯然我這肩膀上的黑色梅花印記,與這個老道有關。
謝紅雲的父母沒有必要害我的。
可這個雲中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突然我想起雲中子當時給我的一幅畫,還一封信。
那畫是《天都峰道觀圖》。
我還記得他在信中只留下了兩句話:
——絕境求生之畫,千萬要好好保存!
我不知道那個雲中子在玩什麼把戲,但他這麼做,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絕境求生?
而這當口,我算不算是走進了絕境?
泥馬,眼下我都快死了,不算走進絕境,那又是什麼呢?
我強忍著全身無比的疼痛,從封靈鏡里取出了那一幅天都峰道觀圖。
將圖在地面上鋪開后,我突然發現身上流淌出來的那些不明液體,迅速向那幅畫上匯攏,又漸漸地洇浸在了畫里。
而那畫在我的眼前,變得如同三維立體畫一般,給我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就如同我置於天都峰那座道觀大門前一樣,但我轉頭四顧時,頓時不由得大吃一驚。
因為我發現自己的確不在望城山的,真的在道觀門口了。
不過,那道觀的兩扇紅色的大門,是緊緊關閉著的。
我看到前面不遠有兩棵粗大的棗樹,還有那兩個小孩子在玩鬥百草遊戲的石雕像。
也就是說,我進入到畫中了。
畫中的我,身上沒有絲毫的疼痛感,而且皮膚很白,我在挪開肩膀上的衣服,右臂上的那塊黑色梅花印記消失不見了。
唯一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的是,我全身一絲不掛,身上沒有一件衣服。
除了封靈隱身在我的胸前外,我身上已經一無所有。
更讓我不可思議的是,站在畫中的我居然能看到畫外的情景。
在我的對面不遠處,就是望城山,而畫外的我,依然趴在了那山頭的樹林間。
這當口,我發現白老爺子等一伙人,已經跑到了我的附近不遠處。
眼尖的花枝突然驚叫道:「你們看,前面地上躺了一個人!」
白夢靈聞言,大步如飛,趕到了那個人的面前,當她彎下腰看清躺在地上那人的面目時,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地道:「流氓,你是怎麼了?」
誰也想不到,躺在地上的我,如同一截燒焦了木炭似的,渾身烏黑,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而且,連一點氣息都沒有了,全身冰涼。
「陽先生,你怎麼會這樣啊?」葉輕寒直接撲到我的身上,號啕慟哭了起來,淚水瞬間打濕了她那一張俏臉……
「我在這兒,我沒死……」我站在天都峰道觀門口的我,沖著畫外大聲吼叫了起來。
可是,那些人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一個個都圍在那一具黑色的屍體面前,痛哭不已。
我急了,為什麼他們都聽不到我的聲音啊?
「輕寒姐,花枝……」
可隨著我的喊聲,面前望城山的情景,突然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正發著急,忽聽得從背後傳來吱呀一聲,轉頭看去,道觀的那兩扇大門突然打開了。
從裡面邁腿走出一個老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