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各展手段
次日,舒展當著舍愚的面再次製作了一次葯糊,舍愚也不說話,就跟在他後面,看他給范鋼上藥,然後兩人分別檢查一次范鋼的癒合情況,舍愚就去工地了。
房利看舍愚出去后就沒再回來,愣了半晌。
最小最慫的那個哭兮兮地問:「大巫……是不給我們上藥了嗎?」
塊頭最大的那個臉色發黑地說:「昨天大巫不是跟八殿下建議了么,讓那個天殘當領地藥師。」
最小的那個:「也就是說……以後如果那個天殘不給我們上藥,我們就沒藥可用了?」
大塊頭深沉糾結又痛苦地點頭。
最小的哇的一聲哭出來。
房利額頭青筋崩起:「你們倆都給我閉嘴!既然他成了領地藥師,他敢不給我們葯!」
大塊頭和最小的那個都不敢得罪他,但都在心裡想:藥師有什麼不敢的?就連國王陛下都不敢輕易得罪一名藥師,我們又算什麼?
兩個人眼巴巴地看著舒展過去跟范鋼說話,詢問范鋼的身體感受,然後還很親切地安慰他:「恢復不錯,四肢傷勢不用急,我查看過,你只是普通骨折,最嚴重的是左腿,被野獸咬斷,但舍愚大巫給你合得很好,下面只要慢慢等。」
范鋼現在心中充滿生的希望,也不再把自己當死人看,對恢復的態度很積極,「還請藥師多多照顧。」
舒展覺得范鋼說話和其他光頭大漢都不太一樣,但奇怪的是花鐵兒對這人卻不怎麼放在心上,對范鋼跟對其他光頭大漢一樣。
「我試試看,能不能讓你快點痊癒。」舒展完全沒發現他學習通用語才四天,他說話就已經很通順。
范鋼等人也不知道舒展之前完全不會通用語,聽他從生澀到熟練也沒感到奇怪,有口音更是很正常。都以為他之前學過,只是不常說,或長時間沒跟人說話。
范鋼感激地笑笑。
舒展也不是說說就算,他在用他新得的能力查看范鋼身體內部時,可以清楚看到范鋼體內骨骼中的元素和能量流動情況。
然後他發現范鋼的骨骼不止在吸收鈣,更多的竟然是吸收幾種金屬元素。像范鋼吸收的分量,如果放到地球人身上,早就金屬中毒,但對於范鋼卻似乎還不夠。
他從地球人常服用維生素來改善身體環境,想到是不是可以直接把范鋼需要的金屬元素做成藥劑給他服下。他試過直接給范鋼身體內轉移金屬元素,但效果不佳。他也不敢隨便往消炎藥里加,怕改變藥性。
他之前給消炎藥里增加能量,增加的也只是消炎藥本身成分相應的能量。用地球話來解釋,就是增加藥性——嗯,這也是他以後要研究的一點,為什麼增加能量就能增加藥性,這個比例是如何配置,多少是最佳等等。
舒展對中醫持保守態度,承認它有一定道理,但也認可它存在一定糟粕,不過其中有一條他十分推崇,那就是中醫會根據病人的具體情況來給葯,而不是所有病人都使用同一種成分的藥物。
這點就是現代醫學難以做到的事情,因為現代醫藥都是成藥,只能增減劑量,卻無法根據個人情況來相應改變藥物成分。
舒展現在可以直接看到元素和能量,就想著能不能做到針對個人病情的精確用藥。
范鋼就是他的第一個實驗對象。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范鋼說了,范鋼表示他全部支持,隨便舒展怎麼試都行。
「你就這麼相信我?」舒展驚訝。
范鋼只說了四個字:「你救了我。」
舒展聞言,拍拍他的手臂道:「你很有眼光,相信我是對的。」
范鋼:「……」總覺得這個天殘特別有自信。
范鋼忽然紅臉,吭吭哧哧地說:「我想方便。」
「你等等。」舒展看看周圍,出去找人。
花鐵兒派了一個人給舒展打下手,專門負責照顧病人。但對方顯然對這個活計不怎麼感興趣,進來沒一會兒就溜出去了。
舒展走出石屋,就看到那個叫柴力的人正躺在門口睡大覺。
舒展走過去踢了踢他的腿:「起來,范鋼需要方便。」
柴力哼哼兩聲,翻個身,像是沒聽見似的。
舒展臉色變冷,喝道:「大黑!」
一道黑影從不遠處飛快跑來,「汪!」
「咬他!」舒展手指柴力,「不咬死就行。」
大黑喉嚨里發出一陣威脅的吼聲,沖著睡在地上的柴力就撲咬了過去。
「咬你媽呀!」柴力不等大黑衝過來,飛快爬起,轉身就朝石屋裡跑,邊跑還邊罵:「你就會這招,你大爺的!你給我等著!」
大黑一爪子在柴力屁股上留下三道抓痕。
柴力嗷的尖叫,捂著屁股逃進病房。
大黑跟進去,就立在病房門口,虎視眈眈地盯著柴力幹活。
柴力屁股疼得要死,摸了一把沒摸到血,稍微安心了點,罵罵咧咧地拿出尿壺去服侍范鋼尿尿。
舒展跟進來,「小心他的四肢,弄疼他哪裡,我就讓大黑咬你哪裡。」
大黑特別凶的:「汪!」
柴力屈服於暴力之下,不得不小心服侍范鋼。
最小的那個病患看著這情形,咬了咬嘴唇。他的傷情是四人中最輕的一個,只肚子上開了一個口子,但大巫的葯沒什麼效果,雖然暫時止了血,但傷口的情況卻在一日日惡化,他今早看自己肚子,傷口不止是紅腫,已經開始**壞死,發出了難聞的臭味。
他很害怕,他能感覺到自己在發燒,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
他還很年輕,他是除了八王子以外,隊伍里唯一一個未成年,他犯了錯才被塞進八王子的隊伍里,他還不想死,他還想回家。
只是求一求藥師,根本沒什麼丟臉的,但是他害怕房利,不敢讓房利知道他第一個向舒展求救,他正在愁怎麼做才能讓舒展主動給他葯,又不惹怒房利,結果就看到了柴力的表現,於是一個主意在他腦中冒了出來。
中午吃過柴力罵罵咧咧送來的肉食后,少年病患看到舒展走出石屋,立刻捂著肚子皺眉痛叫:「哎喲,我肚子疼,可能吃壞肚子了,我要拉屎。」
大塊頭立刻捂住鼻子,嚷嚷道:「你別又在屋裡拉,臭死了,你不是能走嗎,出去出去,趕緊出去!」
少年病患一臉不情願,還懇求地看向房利。
房利也不想聞臭,揮揮手,「看我幹什麼?能走就出去拉!」
少年病患這才無可奈何一般,磨磨蹭蹭地下了床鋪,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捂著肚子走出石屋。
等出了石屋,他看到舒展果然坐在台階那裡。
舒展正在等花鐵兒送飯來。花鐵兒跟他說好了,每天中午和晚上過來和他一起吃,順便教他說通用語,跟他普及常識。
少年病患捂著肚子悄悄走到舒展身邊,吃力地彎腰,輕聲道:「藥師大人。」
舒展在少年病患出來時就聽到了聲響,聞言回頭,看少年疼得滿頭汗,又滿臉諂媚地稱呼他「藥師大人」,就猜到了少年過來的目的。
「傷口很疼?」舒展問。
少年病患趕緊點頭。
舒展:「你的臉也很紅,你在發燒。這說明你的情況不太妙。」
少年病患要哭出來了,「藥師大人,我錯了,我不是有意嘲笑你,我只是……房利他不喜歡你,我不敢得罪他,才順著他說,其實我對天殘不歧視,真的!藥師大人,救救我吧。」
第一次被人說不歧視他的舒展微笑:「你這是在求我?」
少年病患狂點頭:「藥師大人,求求你,救救我!」
舒展很乾脆地道:「行,你回去,我等會兒給你上藥。」
少年病患大喜,他沒想到舒展會這麼好說話,他以為舒展說的求,需要他付出極大代價,沒想到只是口頭說兩句好話,舒展就同意救他了。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少年吃吃道:「藥師大人,等下您直接給我上藥,房利他們看到肯定會懷疑我求了您,我怕他們打我。我……」
舒展:「那你想怎樣?」
少年趕忙說:「你等下能不能命令我,就說柴力不聽話不好好做事,讓我負責侍候房利他們,然後再用給我上藥來獎勵和誘惑我?」
舒展差點笑出來,這少年也算求生欲旺盛了,竟然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來,他對少年沒多少惡感,這小子就跟著嚷嚷兩聲,也沒怎麼他,當下就點頭道:「可以。」
少年高興地真哭出來了,「嗚嗚,藥師大人您真好,等我好了,我給您幹活,不要柴力。」
柴力還不知道自己的活計就要被人擠了,也許他知道還會很高興,但那也就是現在,等以後……
少年高高興興回了屋,當然他沒忘記繼續做出一副苦瓜臉。
房利和大塊頭完全沒有懷疑他。
下午,等舒展回來,也不用他找由頭,因為柴力又溜走了,而房利和大塊頭都要拉撒,正嚷嚷著。
舒展冷笑,站在病房裡問道:「吵什麼吵?你們也不是完全不能動,這樣,你們誰願意在這裡照顧病人,我就給他上藥。說,你們誰願意?」
大塊頭嘴巴一動,但瞅到房利,把差點衝口而出的「我願意」三字咽了回去。
房利當然不可能願意,就是白給他葯,他也不可能去侍候別人吃喝拉撒。
舒展在三人臉上轉了一圈,順理成章地一指少年病患:「你,叫什麼?」
少年一臉不知所措地回答:「我叫西瑞。」
舒展:「西瑞,我以領地藥師的身份命令你,從今天開始,你負責照顧這裡的病患,報酬就是我的葯。你也可以拒絕,你要拒絕嗎?」
西瑞嘴唇顫抖,最終還是叫出來:「我、我聽令,藥師大人。」
西瑞又用乞求的目光看房利,表示他也沒辦法。
房利臉色發青,重重哼了一聲。
大塊頭心中羨慕至極,也陰陽怪氣地沖著西瑞哼唧一聲。
西瑞心中鬆了口氣,轉頭就給舒展送了一個大大的諂媚笑臉。
舒展說話算話,很快就給西瑞檢查傷口。
西瑞的傷口竟然還在滲血,舒展不小心看到,頭一暈,差點暈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先給自己眼睛改成能量觀察模式,這才重新看向西瑞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