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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光桿領主

  花鐵兒帶著舒展和大黑進入了一條地道。

  地道入口就在隔壁石屋門口的水缸下面。這種水缸和石屋連成一體,直接半埋在地面里,平時可以接雨水,也可以用來清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其功能更像一個小水池。

  這樣的水缸很容易在底部積攢臟污,但是因為這裡的土質緣故,這種臟污反而很受歡迎,到一定時間都會有人過來專門收集,作為植物的肥料使用。這也算是當地人的智慧之一了。

  花鐵兒把一口嵌在地面里的水缸生生拔出來,下面就是地道入口。

  這口水缸的底部有兩層,上薄下厚,打破上面一層,還能看到下面一層,這樣如果有人不小心打破水缸底部,也看不到下方的地道入口。

  花鐵兒讓舒展和大黑先下去,他先把幾人過來的痕迹清除,才小心托著水缸跳入。等他下來,托著的水缸就剛好卡到地道入口上。

  地道下方一片漆黑,一股土壤帶金屬的特有味道傳入鼻孔,還有一點潮濕的腥氣。

  舒展站著沒動,他在適應地道里的暗度。

  大黑的眼睛倒是亮了起來,綠幽幽的。

  花鐵兒下來后,在牆邊摸出什麼,一盞小小的燈亮起。

  暖黃色的光芒還挺亮。

  舒展想說話,花鐵兒在唇邊豎起手指,示意舒展跟他走。

  舒展見之,就對大黑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人一狗跟在花鐵兒身後在地道里穿行。

  地道出乎意料的乾淨和寬敞,上下左右竟然也都是用石料砌起,兩邊不但有走人的路,中間還有一條一米多寬半米多深的凹溝。舒展左右看看,明白了,這不就是小鎮下水道嗎?

  他沒見過小鎮下水道的建造過程,沒想到竟建造得這麼好。

  走了大約有一百多米,花鐵兒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轉頭道:「可以說話了,野薑族的戰士已經離開。」

  舒展立刻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呢?」

  大黑湊到花鐵兒身邊嗅了嗅,發出一點低沉的喉音。

  舒展也聞到了,之前花鐵兒從後面抱住他,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這邊來。」花鐵兒鑽進一個圓洞里,拐了個彎。

  舒展跟上,走沒多遠就看到了一個用六根石柱撐起來的六邊形房間。

  房裡的地上擺著鋪蓋,旁邊還有一個石台,上面有杯碗之類的東西。

  「到了。」花鐵兒把手中的小燈放到了石台上,順勢就在鋪蓋上坐下,並拍了拍身邊,示意舒展也過來。

  舒展走過去,也在鋪蓋上坐下,一轉頭就看到花鐵兒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失而復得的欣喜。

  「你很高興?」舒展好笑。

  「嗯!」花鐵兒用力點頭。

  舒展:「你是不是想問我那天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今天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花鐵兒再次用力點頭。

  舒展玩心突起,展顏一笑,「就不告訴你。」

  「舒舒!」花鐵兒像個孩子一樣鼓起嘴巴,突然往舒展身上一撲。

  大黑正甩著尾巴,好奇地到處瞅、圍著六根柱子嗅聞,一看它爸受欺負,立馬汪汪叫著沖了過來。

  「別叫那麼大聲。」花鐵兒用腳想把大黑的狗腦袋給推開。

  但大黑齜牙,發出了威脅的低吼。

  舒展用力一推花鐵兒,「別鬧了!坐好,好好說話。」

  花鐵兒懶洋洋地坐直身體,沒有再靠在舒展身上,但也不肯離開多遠,而且一雙眼睛一直看著舒展,好像看不夠一樣。

  舒展莫名其妙:「幹嘛一直盯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花鐵兒搖搖頭,「你臉上沒什麼,我喜歡你,才想看著你。」

  舒展左耳進右耳出,「我離開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有人打進來了?和野薑族有關?其他人呢?」

  花鐵兒曲起一隻腿,單手支起腦袋,歪頭看著舒展:「那天你突然消失,我到處找你都沒有找到。他們說你是偷了寶貴藥劑能力的違禁天殘,所以你被葯神給收走了。大黑是你的幫凶,自然也跟著被收走。」

  舒展:「……」

  花鐵兒:「我找不到你,帶他們打獵都沒什麼精神,主要也是這周圍的獵物太少了。後來那些傢伙回來不滿意收穫,就決定出去打劫,我本來計劃是去黑吃黑,打劫一個由符紋戰士帶領的強盜組織,那裡距離我們不算太遠,三天左右就能趕到。但是那幫懶蛋懶惰又膽小,不敢去招惹那幫有好幾個符紋戰士的強盜組織,最後瞞著我跑去打劫野薑族城外村莊的村民。」

  舒展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這幸虧不是他的人,如果那幫傢伙是他的子民,他保證讓那些混蛋好好勞動改造,敢不聽話的全都永久化學閹割。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被野薑族的巡邏隊抓住了。野薑族人很生氣,就帶著人過來找我算賬,要求我賠償野薑族村民的損失,還要讓我寫信給父王,讓他減少野薑族今後三年對王城的貢奉。」

  舒展覺得野薑族很聰明也很強勢,但是他覺得花鐵兒可能不會接受這個條件。

  花鐵兒很委屈地癟癟嘴,「他們找我要賠償,可我連一百個能量幣都拿不出來,我帶來的所有能量幣都用來付給大巫和那些懶蛋當建鎮的報酬了。我跟野薑族人說沒能量幣賠償,他們就挑戰我,說如果我能贏過他們野薑族的戰士,這筆賠償就一筆勾銷,但如果不能,我就必須寫信給我父王,讓他同意減少野薑族今後的貢奉。」

  「那你跟他們比了嗎?」舒展問。

  花鐵兒點點頭,「我是鎮海王國八王子,是這片土地的領主,他們公然挑戰我,我當然要迎戰。」

  「可他們派出的必定是符紋戰士,而你還沒有覺醒,所以你打敗了?」舒展一點都沒有關照八王子殿下自尊心的意思,問得特別直白。

  花鐵兒傲然昂起頭,「我怎麼可能會被打敗,只不過一個人而已,我當然贏了!」

  「是嗎?對方的符紋能力是什麼?」

  「勇猛和力大無窮。」

  「對方的武器?」

  「重鎚。」

  「把你的衣服脫掉,我看看。」

  花鐵兒臉一紅,特別不好意思地抓住自己的衣襟,羞澀地說:「舒舒,我知道我們很久沒見了,不過能不能等兩天,等兩天我一定滿足你。」

  「閉嘴!你身上的血腥味都要把我熏倒了你知道嗎?快點脫!」舒展不耐煩道。

  花鐵兒還扭扭捏捏,「你身上有傷葯嗎?現在做葯的植物都沒有了,那幫子野薑族都是貪婪鬼,把我領地里的東西能搜刮的全都搜颳走了。」

  「舍愚大巫呢?」

  「他被野薑族請走了。」

  「請走?」

  「嗯。」花鐵兒突然變得憤憤,「野薑族人說話不算數,明明說好我打贏了,就把賠償一筆勾銷,可誰想到他們輸了一個,竟然又派出一個,改口為三局兩勝。我……第二場和第三場都打輸了。野薑族人就說我要是真沒能力賠償,就把舍愚大巫抵押給他們。等什麼時候我把賠償款送給他們,他們就把舍愚大巫還回來。」

  「也就是野薑族人把舍愚大巫抓走當人質了?」

  「對。還有剩下的人,他們也全都帶走了。」花鐵兒磨牙,「那幫混蛋,野薑族人要抓他們回去,他們一個個還興高采烈,說寧可去給野薑族人幹活也不要再餓肚子。」

  舒展看花鐵兒氣得嘴巴鼓鼓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光頭,「不氣,那樣的一群懶蛋留著也沒用,還不如都送走。」

  「……可我就成光桿領主了。」花鐵兒可憐巴巴地道。

  「天無絕人之路,人,總會招到。你到底脫不脫?再不脫,我就不管你了!」舒展臉色一拉。

  花鐵兒聞言,迅捷無比地就把他身上穿著的繩系長褂給脫了下來,只留了一條短褲。

  舒展看著花鐵兒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腫脹的各處淤血,以及幾處刀傷,一陣眼暈,連忙把觀看模式調整為彩超透視。

  花鐵兒轉過身,後背的情況更糟糕。一個不知是什麼尖銳武器扎出來的窟窿還在溢血。

  大黑過來瞅瞅:「汪!」狗嘴一咧,特別像嘲笑。

  舒展把礙事的大黑踢開,給花鐵兒做了個全身透視檢查。

  「還好,都是外傷,你很會保護自己。」舒展表揚的同時把遊離能量集中起來往花鐵兒身體里灌輸。

  但這只是杯水車薪,花鐵兒本身的復原能力就很不錯,這些傷口能留到現在就表示只靠他的自愈肯定不行,還是得要有對症的藥物。

  「幾天了?」

  「十一天。」

  「舍愚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舒展問。

  花鐵兒連忙道:「有,我差點忘了,他走時給我留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他說如果我還能見到你,就把這些東西給你,說你會用。」

  舒展:「東西呢?」

  花鐵兒推開石台,從下面的小坑裡摸出一個盒子,轉身遞給舒展。

  舒展打開金屬盒子,看到盒子里擺放的東西,頓時笑了。

  「這些都是什麼?」花鐵兒好奇地湊過來看。

  舒展看他那樣,沒好氣地道:「你感覺不到疼嗎?」

  花鐵兒理所當然地道:「疼啊,但看到你就不疼了。」

  舒展只當小鬼口花花。

  盒子里分成了好幾格,有點像是地球的藥盒,一個格子裡面放了舒展上次請舍愚製作的傷口專用縫合針和一團軟金屬線,剩下的幾個格子里放的都是做傷葯的原材料。

  舍愚看到過他從他帶來的原材料里挑選材料製藥,留給花鐵兒的這幾種都是他用過的。

  「舍愚也算有心了。」舒展舒氣,有了這些東西,至少他能幫花鐵兒止血和簡單消炎。

  花鐵兒也點頭道:「這次很對不住舍愚大巫,雖然他身為大巫,到哪裡都會受人尊重,但是作為人質前往其他不是被委派的領地,他面子上也會很不好看。」

  「有鋒利的小刀和火嗎?最好還有燒開的乾淨的水。」舒展問。

  「有。你等等。」花鐵兒就這麼帶著傷開始忙活起來。

  作為被派到領地的八王子,野薑族人雖然打敗了他,也不敢真弄死他,最後就那麼看著花鐵兒帶著一點東西離開了小鎮,他們也沒派人追捕。

  後來花鐵兒偷溜回來,發現野薑族人竟然把他的領地划入了巡邏範圍內,更可氣的是上次那群鐵甲獸也被野薑族人抓住馴服,成了他們的坐騎戰獸。

  野薑族人隔幾天就會過來巡邏一次,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花鐵兒並沒有回去王城,而是又溜了回來,且就在他們腳底下活動。

  在建造這個下水道時,花鐵兒就考慮到被攻打和撤退的問題,他在下水道里建造了不止一個安全屋,為了方便生活,也用金屬管接了一條幹凈水源下來。

  被抓的那些混蛋似乎並沒有說出這件事,不過當時修建地道入口和安全屋時也只有少數幾個人參與並知曉,其他人大多都不知道下水道的另一個用途。

  當時野薑族人過來攻打小鎮,有些人並沒有被野薑族人抓住,而是在花鐵兒的示意下跑了,其中就有范鋼。

  花鐵兒拿出了以前給舒展煮肉吃的爐子,燒了一鍋水。

  舒展把小刀、針線都丟進鍋里煮。

  花鐵兒推開大黑佔位的大腦袋,緊貼過來,好奇地問:「舒舒,你消失的一個月去哪裡了?那個突然消失是你特有的能力嗎?」

  「你很閑?那好,把這些都磨成粉。珍惜點,就這麼一點,浪費了就沒了。」舒展把需要的藥材跳出來,讓花鐵兒研磨。

  花鐵兒看舒展不肯回答,有點鬱悶。

  大黑氣得想咬花鐵兒,反被他推倒揉肚子。

  大黑:「嗚汪!」別逼我變身!

  「別只顧和大黑玩耍,快點磨葯。」舒展催著花鐵兒把材料磨好,然後開始用能力合成需要的傷葯。

  等把傷葯做好,舒展把小刀和針線撈出來,讓花鐵兒從不知是什麼料子做的衣服上撕了一塊,也丟進鍋里煮,煮了十分鐘,撈出來給花鐵兒擦傷口。

  擦乾淨后,用針線仔細縫合,然後上藥。

  最後再把那塊長布條用沸水煮了十分鐘,撈出來甩干——這料子竟然不沾水,然後當繃帶裹到花鐵兒的傷口上。

  其實這種料子當敷傷口的紗布和繃帶並不合適,但是聊勝於無嘛。

  在舒展給花鐵兒治療傷口的過程中,花鐵兒一個字沒吭,但臉一直紅紅的。

  「好了。」舒展看花鐵兒轉過身,下意識問:「你臉怎麼了?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

  花鐵兒捏著繃帶的一個邊,羞澀地說:「因為你一直摸我啊。」

  大黑怒吼:「汪!」死不要臉的外星人!

  舒展:「……現在我們來談談今後的問題。首先,大巫肯定要贖回來,你有辦法賺到大量能量幣嗎?或者你可以寄封信回去讓你父王母后給你送點能量幣?」

  花鐵兒臉上的紅暈迅速消退,「我不會去找我父王母后要能量幣,這條路行不通。」

  「那你有其他方法賺到能量幣嗎?」

  「我想過了,我們可以去打劫!」花鐵兒一說到打劫就來勁了,滿臉期待。

  舒展:「打劫誰?你說的那支強盜?」

  「對!」

  「我記得你剛才說他們有好幾個符紋戰士對吧?」

  「那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偷襲。」花鐵兒殿下冠冕堂皇地大聲說。

  舒展忍耐,「就算偷襲,可我們才幾個人?不要把我和大黑算進去。」

  花鐵兒肩膀立刻垮了下來,苦兮兮地說:「舒舒,你不打算幫我嗎?」

  舒展殘忍無比地道:「不打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柔弱的天殘,半點武力都沒有,而大黑還要保護我。」

  花鐵兒捧臉,「好吧,我本來也沒打算把你和大黑加進來。其實你們就算不來,我也打算近期就去找他們賺一票。」

  「所以你到底哪來的底氣,認為你可以在幾個符紋戰士率領下的窮凶極惡的一幫強盜手中,賺到一票?」

  花鐵兒眨了眨眼睛,神秘地說:「我有一個小秘密,舒舒,我只告訴你好不好?」

  「不用了。」

  「別這樣嘛,舒舒,這個秘密除了我自己以外,還沒有別人知道哦。」

  「那你就更不要說。」

  「可是、可是我想告訴你啊。」

  舒展臉一板:「八王子殿下,我們來商討一些靠譜的、現實馬上就需要並且能做到的事情吧,比如你的傷口需要更多的藥物才能完全癒合,而現在我們沒有足夠的藥材來製作你需要的藥物了。所以讓我們暫時把贖回舍愚大巫的事放到一邊,先考慮怎麼弄到你需要的藥材吧。」

  大黑助勢:「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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