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恐同
「汪！」大黑忽然撒腿就跑，轉眼就跑不見了。
這時候誰也沒有去注意一隻動物，都在等著最終結果。
公開選拔終於結束，瘋兔大師當場宣布秦解、向二陽、多斯三人全部合格，至於舒展……他還站立在原地，兩眼微閉，所有人都能看出他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瘋兔大師運氣磨牙磨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讓鴻保等人幫忙，疏散人群，給舒展留下了一個安全安靜的空間。
瘋兔大師跟秦解三人說了兩句話，約定了以後來打雜的時間，就讓他們離開了。
秦解走時注意到瘋兔大師走到了舒展身邊，圍著人負手繞了兩圈，似乎在觀察什麼，又像是在找什麼地方適合下手揍下去。
為什麼我會覺得瘋兔大師想要揍那個天殘呢？秦解想不明白，只當自己今天精力藥劑喝太多，產生了錯覺。
一直到夕陽西下，天色徹底變黑，舒展才睜開眼睛，剛一睜眼，他就踉蹌了一下，被蹲守在一邊的花鐵兒迅速扶住。
「別急，你只是站太久，肌肉有點僵硬，走走就好。」花鐵兒攙著他，一步步往前走。
廣場里隔一段距離就放一盞符紋燈，並不黑暗。
「你怎麼來了？」舒展問。
花鐵兒：「我看你天黑還沒回來，有點擔心，就過來看看。來了后就有人告訴我，你好像進入了某種頓悟中。」
花鐵兒好奇，「你頓悟到什麼了？」
舒展沒有立刻回答，他能說他不但和他家大黑產生共感，途中他家大黑還突然量子化，鑽進他腦子中了嗎？
這麼神奇的事情，他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只隱約從和大黑的共感中知道，它能量子化，似乎和那個空間門有關。他們父子倆通過空間門時，貌似經受了某種宇宙射線輻射，兩人身體都因此產生了一定變異。
至於他們之間的精神契約，也是因為他們在穿越空間門時，彼此都強烈地想要保護對方，而當時他們倆都需要借用對方的能量才能成功穿越空間門，於是就在宇宙規則下自然締結了那份契約。且因為大黑把舒展視為父親和主人，這份契約就成了對舒展更有利的主僕契約。
還好這種變異用地球目前的科技水平，暫時還檢查不出來。所以他和大黑都接受了多次身體詳查，也沒有查出問題。
宇宙很神秘，舒展也不指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弄懂這個事情，他只要知道空間門對他和大黑造成的身體變異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身體健康，也不會讓他們變異成某種怪物那就好。
「對了，大黑呢？你在頓悟，它怎麼沒有守著你？」花鐵兒看舒展不說話，主動提起了大黑。
舒展：「它剛才還在，大概跑哪兒玩去了吧。」
花鐵兒一聽就知道舒展在說謊，但還是逮著機會就給大黑上眼藥道：「我一個小時之前就來了，可大黑也不在。它肯定是看到哪個漂亮的母獸，跟著跑了。」
待在舒展量子空間中的大黑暴怒：「汪！爸爸你看這個外星人他又說我壞話！他在說謊！」
舒展安撫狗兒子：「我知道，等會兒揍他。」
大黑：「汪！我自己來，看我怎麼教訓他。」
能和大黑直接溝通雖然很好，但乍然聽到狗兒子在自己腦中說話，這感覺還是挺酸爽的。舒展問大黑是否還能出來。
大黑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能汪！我可以在量子化和實體化之間隨意轉換。爸爸，以後我就可以隨時保護你了。」
舒展感動。
現在也不好讓大黑直接從他腦子裡冒出來，舒展就找了個理由跟花鐵兒說：「我們先回去吧，大黑能聞著味自己回家。」
花鐵兒高興，「它不回來也沒什麼，有我在，我可以保護你。」
舒展聽到腦中傳來的汪汪大叫聲，頭疼，先在腦中對大黑喝了一聲：「不要叫，吵得我頭疼。」
大黑立刻委屈吧啦地閉嘴。
然後舒展又跟花鐵兒說：「做不到的事別隨便承諾，難不成你還能天天跟著我？」
花鐵兒：「……如果你願意養我，其實我也不是不可以天天跟著你。」
舒展驚，原來這位八王子都不介意吃軟飯的嗎？
花鐵兒看舒展表情，笑得「花枝亂顫」，「舒舒，你的表情真好玩，就好像看到落寶門掉下一個活人來一樣。」
不好意思，我就是從落寶門掉下來的活人，舒展已經活動開腿腳，就推開了花鐵兒，表示他可以自己走。
花鐵兒咂咂嘴，感到有點惋惜。他還挺喜歡抱著軟軟暖暖的舒舒，可惜舒舒不怎麼喜歡讓他抱，昨晚他去找他睡覺，還沒躺到床上，就被舒舒指揮大黑又咬出來了。
所以他八王子殿下討厭那隻狗大黑，真的不是沒有原因的！
「對了，我來的時候，有人讓我帶話給你，說因為你在第三場選拔中因為特殊情況沒能考下去，瘋兔大師決定再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明天早上去他那裡找他。」花鐵兒道。
「是嗎？」舒展感動，沒想到瘋兔大師對他竟然這麼照顧，竟然還願意給他機會，他還以為自己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再接近這位大師了。
「選拔是怎麼回事？」花鐵兒邊走邊問。
舒展就把今天一天發生的事跟花鐵兒大致說了說。
花鐵兒聽得津津有味，「天競商行我知道，是天柱星四大商行之一，總商行在沙國。」
「我聽你幾次提到沙國，那個國家很強？」
「很強，非常強。」花鐵兒加重語氣，然後說道：「精力藥劑就是從沙國流出，是沙國最重要的藥劑，也是沙國經濟的立國之本。自從大家離不開精力藥劑，大量的財富、資源、人口就向沙國流動，沙國附近的小國家很快就被一一吞併，沙國的國力在短短五十年內就一躍成為可以與天柱國比肩的大國。」
舒展不解：「至今沒有人能破解精力藥劑的配方嗎？」
花鐵兒搖頭：「據說精力藥劑的配方里有一種神秘物質，不像是我們天柱星所有，很多人都傳說那種神秘物質來自沙國的落寶門。」
「等等，沙國也有落寶門？」舒展這次是真吃驚了。
花鐵兒則一臉很平常地道：「是啊，很多地方都有落寶門，你連這點都不知道嗎？如今我們天柱星上很多國家都是圍繞著落寶門地點建立起來。除了我們天柱星著名的十大兇險地，凡是在外面發現的落寶門都被各個國家佔領了。就比如我們上次看到的那個……」
花鐵兒看看左右，確定不會有人聽到他們說話，這才略微壓低聲音說道：「黑卡、黑蚊、黑炎三族絕對守不住那個落寶門，那裡遲早都會被暴風國派遣軍隊看守住。」
舒展微微變色，落寶門落到那三族手裡就夠糟糕，如果還驚動了暴風國派遣軍隊看守，那麻煩就更大了。
「鎮海國不能把那個落寶門奪過來嗎？」舒展問。
花鐵兒搖頭，「代價太大。就因為落寶門太珍貴，所以在古早，大家就有約定，落入哪個國家、哪個部族範圍內的落寶門，沒有恰當的理由就不能隨意爭奪。」
「所以只要有恰當的理由，就可以奪過來？」舒展立刻抓住漏洞。
「話是這麼說，但也要看落寶門的位置，以及這個落寶門能落出的寶貝到底有多寶貝、多重要。」
如果以後地球那邊真的只能通過那個落寶門進出，那麼那個落寶門決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上。舒展心中生出了緊迫感：這是在逼迫他一個搞藥劑的科研工作者走上異世打天下的稱霸之路？不過好在他現在已經有了自保能力，實在不行，他也是能搞出化學戰劑的人……不不不，這種事還是交給尉遲部長等人吧，他只要當個安靜的藥劑師就可以。
「你對那個落寶門也很感興趣吧？」舒展忽然看向花鐵兒。
花鐵兒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說：「是啊，其實我才是那個落寶門的第一發現者，如果不是我被落寶門吸引了注意力，黑卡人想要抓住我也沒那麼容易。不過最後還不是被我逃脫了，就是倒霉了點，不小心跑得太快，沒注意掉進了懸崖，還好我命大，抓住了一條火焰長蟲，然後又好運地碰到了你。舒舒，我們特別有緣呢~」
舒展把他湊過來的腦袋推到一邊，「那你有什麼打算？我相信你不會眼睜睜看著那落寶門被暴風**隊看守住，那樣一來，你再想搶奪那個落寶門就會困難許多。」
花鐵兒神秘一笑，「我確實想要那個落寶門，也確實有所打算，不過這就涉及到我的秘密了。舒舒，你現在打算聽我的秘密了嗎？」
舒展表示：「天黑了，早點回去洗洗睡吧。」
花鐵兒鬱悶，戳戳舒展的手臂，問他：「舒舒，你為什麼對我不感興趣？像我，就想知道你的一切，我想知道你從哪裡來，你的父母家人是否還在，你的藥劑學知識都是跟誰學的，你的見識談吐為什麼和一般的天殘相差那麼大？還有那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落寶門那邊？還有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滾一滾？我的能力很好的，你要相信我！」
舒展：……現在的小年輕都怎麼了？都是這麼直球嗎？
他之前在大學里也經常聽到教授們在一起聊天，說現在的大學生特別開放，認識兩三天就敢去開房，上課都不忘帶著套套。談婚姻就是侮辱他們，談戀愛嫌浪費時間，想看雙方契合不契合，先上床再說。讓他們這些老一輩簡直嘆為觀止。
沒想到到了外星球，這裡的年輕人似乎也一樣。而且這位王子殿下還更糟糕一點，竟然男女不忌。
舒展搖搖頭，再次把花鐵兒的抱怨扔到一邊。他時間有限，可沒那個神仙時間陪小孩子玩感情遊戲，更不會為了解決生理需求而去隨便找個人滾一滾。
他舒展舒大國寶，有更高層次的人生追求！
「舒舒？」花鐵兒又戳他。
舒展拍開他的手，綳起臉皮：「我恐同。你再這樣，小心我讓你年紀輕輕就有心無力。」
花鐵兒愣，「什麼是恐同？你說讓我……啊啊啊！我懂了！舒舒，你好毒啊！」
舒展點頭，「對，我就是這麼毒。」
花鐵兒小心翼翼地瞅他，有點愁。舒舒是藥劑師呢，說不定真的弄出那種可怕藥劑就慘了。唉，搞不懂他這麼英俊高大、陽光帥氣、很快就會很富有、也會很有實力的八王子殿下，舒舒為什麼會看不上？王城多少人都想上他床來著。
不過他外公說了，想要得到自己喜歡的，就得臉皮厚、厚臉皮，要百折不撓、屢打不死、迎難而上、死纏爛打，順便再打跑所有敢來跟他搶的對手……據說外婆就是這麼被外公搞到手的。
花鐵兒覺得有外公這個成功例子在前，他不應該屈服於一些小小的困難和威脅，比如被動不舉什麼的，他就應該勇往直前，讓舒舒看到他大男兒的魅力所在，然後再想法把大黑給幹掉……舒舒就是他的了！
「舒舒，我給你多轉一點能量幣吧。如果遇到能買的藥劑配方或製藥方法之類，你就買，不一定非要賺取貢獻點。能量幣，你隨便花，我會賺！而且你學得越多，掌握得越多，將來我們才會賺得越多。」花鐵兒不等舒展答應與否，就給他硬塞了兩張分別為十萬元的能量幣卡。
舒展想了想，也沒拒絕，只說：「我以後會幫你製作藥劑。」
花鐵兒笑得光頭都在發亮：「那當然，你不給我製作，我就天天纏著你！」
晚上，大黑在租屋神秘出現，打破了花鐵兒以為其已經被母獸勾跑、再也不會回來的妄想。
不但如此，第二天早上起來，花鐵兒發現他所有的鞋子都不見了。
大黑的特別技能之一：藏鞋子。
我藏的鞋子，爸爸都找不到！驕傲的大黑沖著到處找鞋子的花鐵兒汪汪叫。
舒展一大早就聽到一人一狗鬧出的一腦門官司，跟蒼狼走進協會大門時，還覺得腦袋裡有狗在汪汪汪。
「大黑，閉嘴。你要是不想學習就睡覺，不準在我腦中吵。」舒展對又化作量子獸的大黑命令道。
大黑大腦袋往兩隻前爪上一趴，委屈地嗚嗚兩聲。爸爸偏心，為了那個外星人罵它。
舒展感覺到大黑的情緒，無奈又好好安撫了它一通，又問它要不要出來玩。
大黑剛學會量子化這一招，正新鮮著，就想待在它爸爸的量子空間中。舒展也只好隨它去了。
跟協會裡路過的學徒打聽了瘋兔大師的藥劑室。
那學徒看他兩眼，竟然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直接就給他指路了，說得還挺詳細。
舒展感到一點怪異，但也沒多想，道謝后，順著指引就找過去了。
舒展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后，那個指路的學徒立刻就被附近的學徒給包圍住了。
「跟那個天殘說話的感覺如何？」
「有沒有覺得身上寒寒的或熱熱的？」
「有頓悟的跡象嗎？」
「做夢吧你們！就說兩句話的工夫，怎麼可能就讓我頓悟，好啦，都走開。」
學徒們不肯走開，還圍在一起說個不停：「我聽說瘋兔大師又另外給他機會了。」
「那又怎樣？你能在那種情況下頓悟嗎？」
「那個天殘能連過兩關也很厲害了，剩下的三位那可都是高級學徒。」
「就是啊，那種情況下，瘋兔大師如果絲毫不給那個天殘機會，別人反而要說他歧視天殘吧？」
「瘋兔大師才不會歧視天殘，那個天殘就是從他手裡拿到的初級學徒資格。唉，也不知那個天殘怎麼學的，一個天殘竟然能厲害到這種程度，要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不想當廢物，那就打起精神來！從今天開始，我要發現更多藥劑的本質！」
「噢噢噢！要是我能看到藥材的本質是什麼就好了。」
「做夢吧你！」
學徒們嘻嘻哈哈地分散開，但昨天瘋兔大師說的那句話顯然在該協會內部造成了極大影響，如今不止是學徒，就是協會的初級藥劑師們也在研究什麼是藥劑的本質。
舒展找到瘋兔大師的藥劑室時，瘋兔大師已經在忙碌。
「這都幾點了？你怎麼才來？以後你給我再早一個小時來！快點去把一號藥劑室打掃乾淨，別偷懶，我會檢查！」瘋兔大師指了指門外，連門都沒讓舒展進，就把人打發去打掃衛生了。
瘋兔大師很生氣，哪怕看到人真的來了……好吧，他是絕不會承認他一大早起來就在等啊等，等得他心頭冒火又降下又再冒起，看到人的一瞬間差點炸掉又快速安心的這種複雜的心情。
舒展覺著有點不妙，但本著掃地僧都是從掃地開始的原則，就乖乖去了一號藥劑室。
推開門，舒展臉色立變。
大黑汪的一聲立起來，「爸爸，那老頭欺負你！我要出去咬他！」
房間里堆積的髒東西以及損壞的東西太多，最可怕的是留在桌面上、地面上、牆面上的各種藥劑痕迹，有些看著就像是炸鍋過，相信一摸都是一手黑漆漆。
他還天真的以為中級大師的藥劑室里都堆滿了各種藥劑和記載寶貴知識的金屬板，結果這裡只有垃圾，還是有毒垃圾。
舒展深吸氣……先捂住口鼻：「蒼狼你在門口等著，先不要進來。」
舒展轉身就又回去敲瘋兔大師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