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事了拂衣去
大黑很生氣,它覺得爸爸現在太重視那個外星人,已經就要被煮熟了,更讓它傷心的是,以前它才是爸爸的保護者、是爸爸心靈的依靠,可現在它的存在感越來越低,那個可恥又很可恨的外星王子都要把它的工作和寵愛全都奪走了。
大黑在門口蹲了一會兒,突然立起身體,撒開腿就跑沒了影。
一隻狗的行蹤,誰也沒有在意。
而會在意的人正在和瘋兔大師討論無田病毒。
晚上,舒展看到花鐵兒進來,往他身後看了看。
花鐵兒也轉頭,「你在看什麼?」
舒展下意識道:「你看到大黑了嗎?」
花鐵兒眼珠一轉,「我看到它跑進村裡了,還引了一堆狗跟著它,它們似乎去了山裡,也許大黑想要一點私人時間?」
花鐵兒擠擠眼睛,一副兒子需要私生活,爸爸就不要管太嚴的模樣。
舒展想到原來很浪的大黑這段時間好像是不像以前那樣了,成天不是修鍊就是修鍊,大概這次過來看到這麼多同類,一時就野性奔放了。
花鐵兒心裡暗搓搓地高興,過去鎖上門,還故意反鎖上。
「舒舒,不早了,你該休息了。」不等舒展趕他出去,花鐵兒就抱了一個睡袋鋪在地上,說道:「今晚大黑不在,我守著你,不要拒絕,你知道你現在可非常危險。」
舒展挑挑眉毛,隨他去了。
半夜,花鐵兒看著舒展垂下床邊修長的手指,伸出手指碰了碰。
舒展手指彎曲勾住了他的手指。
花鐵兒眼睛彎彎,反握住舒展的手指,竟就這麼甜甜地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舒展睜開眼睛,他看著睡在床邊地下的花鐵兒,感到握住自己手指的溫度,慢慢的又閉上了眼睛,直到他睡熟翻身才自然掙脫了那隻手。
第二天,大黑還是沒有回來。
舒展有點著急了,大黑出去沒跟他交代不說,這一出去就這麼長時間,加上現在情況不明,他很是擔心。要不是昨晚花鐵兒跟他說他看到了大黑帶著一群狗進山,他恐怕早就按捺不住要去找大黑。
花鐵兒不得不提醒他,「你和大黑是極為親密的契約關係,你可以試著通過精神力量聯繫他。」
舒展一拍腦袋,他真是腦子都被藥劑塞滿了,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等舒展靜下心聯繫大黑,果然沒一會兒他就感到了大黑的情緒。
「汪!爸爸~」大黑沒想到那麼忙碌的爸爸竟然會通過心靈聯繫主動尋找它,一時開心不已。
舒展半擔心半生氣地道:「你跑哪兒去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不知道有一堆人要抓你嗎?」
大黑尾巴都要搖成撥浪鼓了,開心地說:「汪汪,爸爸,我出來幫你抓壞人,安中校他們找不到,是因為他們的狗沒用,我的嗅覺要比它們強大多了!」
舒展一驚:「你跑去那個監控地了?還找到了線索?」
「汪!就是那裡,爸爸我已經嗅到那幾個人的氣味,一共有六個人,四個常駐,兩個偶爾過來。現在我已經帶著我的小弟們在追蹤他們。」
舒展變色,「告訴我你在哪裡,我讓蒼狼帶人過去幫你,你一個太危險!」
「爸爸不怕汪,我有好多小弟小妹幫忙,我一叫,它們都來啦,放心,我一定會把壞蛋找到、抓回來!」
「別抓!」舒展騰地站起,「你找到他們,不要驚動他們,只要告訴我地點,我立刻帶人過來,千萬不要自己動手!」
「汪!」大黑嘴巴答應了,但心裡怎麼打算的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那幫搞事的人正為他們的撤離速度和撤離手段感到得意,他們做得很隱秘,且無論氣味還是行蹤都消除得很乾凈,一點都不擔心會被抓到。
只兩天半時間,他們已經快要靠近國境線,就要跟隨前來接應的蛇頭穿越國境線,眼看他們就要安全了。
可就在他們和蛇頭打招呼時,蛇頭突然敏感地轉身。
就見林子里忽然悄無聲息地走出了一群……狼還是狗?
大黑站在一塊巨石上,如王者一般盯著不遠處的幾個人。
蛇頭和搞事者們迅速掏出槍支,但就在他們要開槍時,大黑忽然汪的一聲大叫,所有狗狗全部散開,一溜煙全都消失在林子里。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被人盯上了嗎?」蛇頭憤怒地質問。
搞事者們立刻道:「冷靜!我們不可能被人盯上。那隻黑狗還在,打那隻黑狗!」
立刻槍支全部對準大黑。
大黑從石頭一個猛躍,竟然跳到了這群人頭頂的大樹樹枝上。
搞事者和蛇頭幾人驚呼:「這不可能!狗不可能做到這樣!」
普通狗當然做不到,但我舒大黑是普通狗狗嗎?大黑歪頭看看他們,張開嘴沖著那些人噴出了好多口水。
猝不及防下,這些人都被大黑的口水噴到了。
於是等舒展收到大黑的聯繫,再聯繫尉遲部長,尉遲部長那邊再聯繫當地最近的軍警,等軍警人員用最快速度趕到時,就看到一群人頭昏眼花、身軟腳軟、滿臉燒得通紅地坐在林子入口處,每個人都病得不能走路了。
藏在林子里的大黑看接手的人來了,立刻轉頭離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舒展看到大黑回來,先大大表揚了一番,然後又狠狠揉搓了它一頓。
「以後你要再做這樣的事,一定要跟我說知道么?」舒展一邊揉搓狗兒子,一邊教訓它。
大黑嗚汪嗚汪地直往舒展懷裡鑽,還無恥地露出肚皮表示臣服和撒嬌。
舒展被大黑的憨態逗樂,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好表揚了它。
花鐵兒妒忌得眼睛通紅,也決定要搞點事,怎麼也不能讓一隻狗把他八王子殿下給比下去啊!
經過一周觀察,六名士兵全部恢復健康,並且身體體質上還有微小的提升。
不要小看這微小的提升,安英澤帶來的這些士兵都是最尖兵存在,他們每天都在和自己搏鬥,只求能略微提高一點點,而每次受傷或生病後的一段時間,他們所有訓練數據包括他們自身感受都會有一種下降的感覺,需要一段恢復期的訓練才能恢復以往。
可現在,他們算是重病了一場,按理應該至少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恢復期,但奇妙的是,他們在被宣布痊癒當天略微做了一些恢復訓練,當時就感覺到身體的輕鬆,完全沒有病後的遲鈍感。
科研組和醫療組在好奇也是為病人負責的情況下,讓他們做運動,對他們做了一系列檢查,最後得出的數據是六名士兵的身體體質都得到了微小的提高,並且在以後的鍛煉下很可能會再有突破。
舒展詳細看了士兵們痊癒后的所有數據,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笑。
這麼好的表現,眾人再沒有猶豫,對剩下的感染村民都注射了基因修復藥劑。
而在這一周內,舒展一邊在觀察村人和士兵的身體變化,一邊也在研究無田病毒的防疫疫苗。
這次舒展沒有完全主導此事,他在找出方向後,就把自己的研究資料轉給了其他科研人員,讓他們按照他提出的方向進行疫苗研究。
有人提出方向,事情就簡單了許多。一周時間,無田病毒的防疫疫苗已經有了苗頭。
同樣在這一周中,國家集中力量尋找啟雲以及其背後組織的消息,舒展沒去問,不過安英澤主動過來跟他說了李生財和被抓捕者的審問結果。
期間還出了一個小插曲,因為被抓捕者全都病得不輕,最後還要舒展去救人。
舒展一看那些人的癥狀,就知道他們患了上次大黑搞出來的傳染病,而且還是進化版,發病時間極短。
舒展拿出了藥物,但他沒有直接給病人,而是給了官方。至於官方要怎麼利用這些藥物讓那些人開口說話,就是他們的事了。
至於傳染病,那當然是他們自己做的孽,跟其他人和狗可沒有任何關係!
安英澤告訴舒展,被抓捕的人最終還是開口了,不過他們交代得不多,只說他們是被聘請的技術人員,只負責把一些視頻信號中轉給一個地址。
目前國家已經派人去那個地址抓人,但意料之中的那裡也變空了,而且那裡的任何痕迹抹消得更乾淨。
上面通過被抓捕者的表述,知道他們之所以被找到並病倒,根子就在大黑身上。
安英澤略略提出上面想要借用大黑的意思,被舒展婉拒,他說大黑累壞了。
大黑也裝樣在舒展腳邊趴下,吐著舌頭表示自己很累。
安英澤自然也不可能強迫舒展和他的狗,就繼續說李生財的交代。
李生財母親還在世,當她得知兒子被扣留不能回家,她立刻跑出來撒潑哭鬧,先是在臨時檢測中心外面的土地上打滾哭嚎,說讓把兒子還給她,等發現這樣做一點效果沒有后,她又跪在地上哭求士兵讓把兒子還給她,不給就去撕扯人家身上穿的防護服。
安英澤當即就讓人把李生財母親給請到了她兒子的隔壁室。
李生財當時看他母親的眼神,讓不少暗中觀察的人都心寒。
李生財看其母親的眼神跟看其他人並沒有區別,甚至還多了一點厭惡和強烈的包袱感。和趴在窗口不停對兒子哭喊的其母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安英澤當即決定給李生財換了審問方式。
李生財是個很聰明也很愚蠢的人,聰明在於當他發現情況有變時,不想吃苦頭的他,不再保持沉默。愚蠢在於他竟然選擇威脅安英澤、威脅國家。
「李生財很囂張,他似乎認定我們不可能救回村人,直接說出了他對村人做的事情。」安英澤陳述道。
原來李生財雖然解決了其父親,但他心中對村莊、甚至對其母親的恨並沒有消失。
李生財上的大專學校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學校,這個學校的人有不少看不起從山村出來、看起來就很土、名字也很土並且明顯很貧窮的李生財。
在村裡、在其母親心裡是驕傲的李生財在學校里受到了極大打擊,偏偏他父母還經常跟他打電話要錢,有兩次他父親還找到了他的學校里,當著同學老師的面把他辱罵了一頓,說他不孝,說他賺錢不給父母花,說家裡貧窮,他不去打工養家還非要浪費錢上學云云。
而他母親每當錢被搶走就會跟兒子哭訴,可李生財讓她離開其父,他們一起去其他城市生活,他母親卻又猶猶豫豫,說他父親不會同意、說她害怕、說村人也不會幫她。
李生財背負著家庭的巨大包袱,在學校還被人歧視嘲笑甚至欺辱,他決定改變,而他改變的方法就是和那些混社會的學生接近,主動說要跟他們混,說想要賺大錢,說什麼狠事都能幹。
很快,年輕又做事積極、頭腦還靈活的李生財就受到了那些混混學生上線的「賞識」,帶著他進入了更複雜、更黑暗的世界。
李生財在被開眼和親自動手幾次后,心底下限不斷下滑,而快速到手的大量錢財和同學們對他的態度改變,讓他更覺得自己選擇的道路沒有錯。
之後李生財帶了一些他的手下回村,徹底解決了父親這個仇人和包袱。
而他母親很害怕,但看到兒子拿回大量生活費的情況下,她還是默許了兒子的所作所為。但作為母親,她十分擔心兒子的交友情況,經常勸他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李生財那時包括現在都覺得他的朋友和兄弟們對他才是真好,而只會給他帶來痛苦和羞恥的父母才是他想急於擺脫的包袱。
所以其母說得越多,他越反感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