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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這並不是不能說的秘密,瘋兔就跟愛徒說了他知道的事情:「據我所知,沉眠藥劑並不是藥劑師協會成員的手筆,而是來自總大巫塔。該藥劑大概是五六百年前出現,也許更早,據說這藥劑一開始只有大巫塔的人才能使用,後來天柱國某一代的國王以大筆能量幣向總大巫塔求救,讓他們救他得了絕症即將死去的王后。當時的著名藥劑師都對那位王后的絕症沒有辦法,那位國王才會求到總大巫塔頭上。總大巫塔的藥劑師和巫師都來看了那位王后,也沒什麼辦法。

  但那位國王還不肯死心,說哪怕只能稍微延長王后的壽命就可以,或者讓她不要活得那麼痛苦也行,他還又增加了報酬。可能那筆報酬真的很豐厚,豐厚到讓總大巫塔也動心的地步,他們就拿出了一支沉眠藥劑。」

  瘋兔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沉眠藥劑在天柱國王室從此不是秘密,但其他勢力的人恐怕知道得並不多。而且這藥劑的配方一直沒流出來,市面上所有沉眠藥劑都來自總大巫塔,一支藥劑的價格就能達到上百萬能量幣,而且你有能量幣還不一定能買到。我王兄曾贈送給我一支,我原本還想拿來逆推藥方,但我王兄說沉眠藥劑異常寶貴,就是他也只弄到兩支,讓我千萬不要浪費。而且他當時話中隱隱的意思就是……」

  瘋兔突然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苦笑,這在瘋兔身上真的極為難得。

  他嘆息著說:「我真蠢,我王兄早就把沉眠藥劑給我了,而且還隱隱透露出讓我覺得自己無法控制自己時就使用沉眠藥劑,我當時竟然沒能理解他的話,後來我開始研究那東西,才察覺沉眠藥劑的真實作用。現在想想,也許沉眠藥劑一開始就是為了防止那東西控制才出現的吧?」

  對此,舒展的推測是:「很有可能。您不是好奇我這段時間在聖虫部落都遇到了什麼事情嗎?其中之一就是我見到了沉眠者,很久很久以前的沉眠者,而根據我觀察,他們都不是因為身體有問題才進入沉眠,而是因為那東西。」

  花鐵兒也插話道:「瘋兔大師,您知道天柱國是否也有沉眠者?」

  瘋兔臉色微變,「這點恐怕要問我王兄或者王宮大巫。」

  舒展與花鐵兒再次互看,說道:「看來各勢力應該都有自己的沉眠者,而且說不定是最高秘密,恐怕只有直接傳承者才能知道。」

  舒展又道:「師父,你難道就不奇怪天柱星上的高級能力者都去了哪裡嗎?」

  瘋兔臉色沉沉,「我以為他們都在天柱山上。」

  「哎?您為什麼會這麼以為?」夫夫倆的目光都充滿好奇,就是花鐵兒對這事也完全不清楚。

  瘋兔扭頭看向他身後的天柱山,「因為這是我王兄告訴我的。我年輕的時候一心鑽研藥劑,對其他事情都不怎麼放在心上。只是有一天我發現王宮裡的那位高級能力者消失,新的高級能力者繼位,我就隨口問了王兄一句,原來鎮守王宮的高級能力者哪裡去了,我王兄告訴我,他去了天柱山修養並求突破到更高境界。」

  「您相信了?」

  「為什麼不相信?」瘋兔又扭過頭來看愛徒,「符紋能力者想要升到高級就很難,千人中有一個就算不錯。而高級能力者破壞力極大,很久以前就有約束,高級能力者不能隨便出手。天柱國王宮負責鎮守的高級能力者一直沒有斷代,一個消失,新的立刻就會繼任。那麼歷代高級能力者都去了哪裡?修養和突破不是最好的解釋嗎?你以為我天柱星人為什麼對天柱山那麼敬仰?除了她是我天柱星的標誌,同時也就是因為大家都在傳說歷代高級能力者都在那上面,而突破者則通過天柱山去往了神的領域。」

  好吧,舒展也得承認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解釋,也怪不得至今為止都沒有人懷疑那些高級能力者都去了哪裡。天柱星的人們敬仰高級能力者,但並不是很需要他們。知道他們存在就行了,對於他們到底在哪裡、又是怎麼生活,人們想知道但並不想深究,只要知道那些高級能力者都在天柱山,人們就安心了。

  三個人坐在車上又對沉眠藥劑做了一些猜測,現在三人統一的問題就是:總大巫塔是否早就知道精力藥劑的危害,所以早早就弄出了沉眠藥劑?但他們既然能弄出沉眠藥劑,為什麼不幹脆提醒眾人不要再服用精力藥劑?

  這是個謎,恐怕只有見到總大巫塔第一大巫之類的重要人物,他們才能知道答案。

  但舒展和花鐵兒現在都不是很相信總大巫塔裡面的大巫們,在沒有研究出對抗藥劑前,他們也不敢就那麼輕易地找上門。

  「到了,下車了。」瘋兔大師拒絕了侍者的服務,很是炫耀地指了指身後一大片屋宇和田地,對舒展說道:「這個世界能找到的藥材,我這裡種有一半。以後你需要什麼直接跟管家說,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在這個公爵府里和我的權力一樣,不用客氣。」

  管家就在一旁,聽到以後,掩飾了所有震驚,對舒展行禮。

  舒展下車,對管家等人微笑示意,然後對瘋兔笑說:「老師,您這個府邸真大,我們坐車就坐了半個多小時。」鐵甲龜的速度可並不慢。

  「不大怎麼種藥材?」瘋兔大師跟徒弟炫耀完,又叮囑管家,「我弟子的住處就安排在我旁邊,他們是一對,就安排在一起,一切衣食住行全都按照我的標準來。」

  「這……」管家遲疑。

  瘋兔一瞪眼,「有問題嗎?」

  管家立刻躬身,「我知道了,我會安排好,也會把您的要求吩咐下去。」

  瘋兔這才滿意,但就這樣他還不忘敲打他的管家:「你這個老東西,別不情不願的,你以為我會隨便收徒?」

  管家連道不敢。

  瘋兔無限自豪地拍了拍舒展的肩膀,誇耀:「我這個徒弟一身製藥本事早就超過了我,他的大名必將傳遍整個天柱星,他製作的藥劑也必將記載入整個天柱星的史冊,嗯,其實他現在就可以,只是他不愛炫耀而已。你們以為我這張老臉皮是怎麼變年輕的?哼,你們侍候我徒弟是你們的福氣,別人搶都搶不來,將來你們一定會把侍候他的事情當做榮耀。」

  瘋兔又瞅瞅假裝自己是花瓶的花鐵兒,指了指他,「就是這小子,你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后,也會以侍候他為榮!」

  花鐵兒一臉淡定,繼續假裝花瓶。

  舒展沒有客套的謙虛,也沒有接話,就那麼笑笑。

  管家和一眾僕人低眉垂眼,他們不知道這兩位到底有多麼偉大,但主人的言辭決定了兩人的地位,眾人心中全都決定以後就把這位天殘弟子和他的伴侶當做公爵府的少爺和少夫人看。至於那些原本看不起天殘的人,這時候再蠢的人也知道決不能讓自己的輕視流露出來。何況能進入公爵府的人,也沒幾個是沒眼色的蠢貨。

  瘋兔把雜事都交給管家,隨即揮退眾仆,自己就領著舒展和花鐵兒向自己的藥劑製作室走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舒展和他一起討論他新研發的新藥劑。

  舒展則讓瘋兔幫他安排一些天殘,不要興師動眾那種。

  瘋兔表示這完全沒問題,他的府邸上就養著一群有著勞動力的天殘奴僕。

  五天後,瘋兔神色凝重地來找舒展,當著舒展和花鐵兒的面服下一支隔離藥劑,「他們找到我了。」

  舒展先沒反應過來,可等他聞到隔離藥劑的味道,立刻明白是什麼找到了瘋兔,「是人還是您體內的精力蟲?」

  隔離藥劑可以隔離精力蟲的感知,這段期間他們說話可以沒有忌憚。

  瘋兔面色不太好,任誰發現自己有可能被操控並出現記憶空缺都不會心情愉快,「我先是感覺到有誰在監視我,但我的府邸我知道,這裡的防守不敢說絕對嚴密,但這種敢肆無忌憚監視我的人不可能在這裡出現,可是這種監視感越來越強,我甚至發現我信任的管家等人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偷看我、偷偷觀察我的行為。」

  舒展放下手頭研究,全神貫注地面對瘋兔,「您的懷疑是?」

  「我的懷疑?」瘋兔冷笑,「我懷疑那些人都被精力蟲操控,想要知道我在做什麼,是不是在做精力藥劑的對抗藥劑。就是我自己……」

  瘋兔閉了閉眼睛,按揉太陽穴,「我服用精力藥劑不多,我精神力也很強大,但就算如此,我也發現我這幾天有兩次短暫的記憶缺失,都是在我睡眠的時候。因為你的警告,我就算睡眠時也會很警覺,我還用你給我的監視器材監控我的卧室。我平時很少看自己睡覺時的監控記錄,但今天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就把監控記錄翻出來看了,結果我發現我在半夜時起來過兩次,出門大約半小時左右,但我卻完全沒有這兩段記憶。」

  「夢遊症?」花鐵兒脫口道。

  瘋兔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覺得可能嗎?」

  花鐵兒很地球式地聳肩,「我這不是不想嚴重化么。」

  瘋兔警告愛徒:「我懷疑有人操縱我體內的精力蟲去翻找我的藥劑研究,看我現在在研究什麼。以後你無論做到哪種程度都不要跟我說,你的藥劑室也必須要上鎖,你要提防我,懂?」

  舒展看到瘋兔與往日不同的蒼白臉色,心中憤怒異常,但臉上卻不顯,他拿出了兩支藥劑,「我在鎮海王國王城時偶爾發現了一種叫做草珠子的除蟲藥材,然後我發現,使用這種草珠子,再結合其他一些藥材,可以迫使人體內的精力蟲聚集到一起。」

  瘋兔眼睛一亮。

  舒展繼續道:「這種草珠子的味道讓精力蟲極為討厭,只無法徹底殺死精力蟲,精力蟲被迫集合到一處,算是一種蟲性本能,它們無論能不能抵抗得過草珠子的藥性,也會本能地團結到一起,想要用集體力量來對抗草珠子的藥性。我利用草珠子的這種特性,研製出兩種藥劑,一種叫逼蟲藥劑,先把精力蟲逼到人體中一處。然後再使用困蟲藥劑,把這些集中起來的精力蟲全都困住,不讓它們再分散。而以後只要定時餵養那些精力蟲適當的能量,它們就不會造反,也不會通知母蟲說它們有危險。之前我在鎮海國王城就利用這兩支藥劑幫助那裡的人解決了符紋能力消退的病症。」

  瘋兔都急了,「你不早說,快把藥劑給我!」

  舒展把藥劑給了瘋兔,「我不是不想給您,而是這兩支藥劑也不算完美品,而且草珠子本身毒性較大,雖然我弱化了對人體的毒性,但是能不服用還是不服用的好,除非您現在就出現符紋能力和精神力消退的問題。我原本打算能徹底研究出抗蟲藥劑后,一次性給您解決問題。」

  就像三陽星的抗精力蟲藥劑,那藥劑雖然能殺死人體內的精力蟲,但同樣也會殺死服藥者,雖然不會立即讓服藥者斃命,但他們的資料表明,凡是服用了這種抗蟲藥劑的人,最長也沒有活過半年。

  舒展原本想從三陽星的藥材下手,看能否結合天柱星的藥材來研製出既能殺死精力蟲又不損傷人體的藥劑,但大量的試驗結果讓他基本已經放棄使用三陽星的藥材。

  「現在誰還管有沒有毒性?」瘋兔大師表示有毒不算什麼,他最恨的是無知無覺地被人控制,「服下這兩支藥劑,會不會讓精力母蟲察覺不對?」

  舒展沉吟:「老實說,我不知道被困的精力蟲是否一樣能影響您的精神。我只能保證被困的精力蟲不會再肆無忌憚地吞噬您體內的能量和精神力。」

  「那就試試看。」瘋兔大師暴躁地道,他這種科研型人才最恨的就是思想被人控制,只要一想到自己會像牽線木偶一樣在一群蟲子的操縱下做出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瘋兔大師就氣得要命。

  舒展把兩支藥劑給了瘋兔大師,當天他就跟花鐵兒說讓他暫時不要找他,他要閉關全力研究天殘對精力蟲的抵抗成分。

  花鐵兒超級無奈,他原本還能強行讓舒展每天休息一段時間,但現在看他家親愛的臉色,就知道他要是敢讓他休息,他家親愛的很有可能會真的跟他翻臉。

  花鐵兒摸了摸下巴,他家親愛的這麼努力,他似乎也不能顯得太無用不是?

  他已經命手下的戰字軍衛和守字軍衛去尋找白瞳大巫的線索,但也許想要找到這位的線索,最好的地方還是總大巫塔?

  花鐵兒仰頭看了看不遠處高聳入雲的天柱山,再低頭看了看被緊閉的藥劑室門,低喃:「所有妨礙霸王獸與配偶行使正當交配權的存在都該消滅。」

  一晃就是二十多天後,整個天柱城已經異常熱鬧,全天柱星的人都在這段時間從四面八方趕來,城裡早就住不下,城外附近也已經給住滿。不過天柱城作為每隔十二年一次的朝聖大典舉辦地,對應付這種人口暴漲的事情已經駕輕就熟。

  地面不夠住,天空就出現了符紋浮舟。

  這些浮舟有大有小,用鎖鏈相連漂浮在半空,形成一座座浮空島。能住在浮舟上的人全都是符紋能力者,否則上去下來都是麻煩事。所以能否住進浮舟也是一種能力和身份的表示,一般人也只能站在下面看著。

  花鐵兒一身露水地從外面回來,今天一大早他心裡就莫名地產生了一股說不出是不安還是慌亂的情緒,兩眼皮子也不斷亂跳,讓他非常想要見到舒展。為此他不顧某位大佬的挽留,強行跑了回來。

  花鐵兒一回來就直奔舒展的藥劑室。

  府邸里看到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沒人敢攔他,還紛紛向他行禮。

  舒展的藥劑室就在瘋兔藥劑室的隔壁,說是隔壁,也隔了一個院子。

  作為瘋兔的唯一弟子,舒展的待遇不可謂不高,他院子里一應物品幾乎和瘋兔差不多,尤其是藥材方面,只要是瘋兔那裡有的,不是太特殊的材料,他這裡都會有完整的一套。像裝藥劑的水晶瓶,那都是無限量提供。

  舒展從管家口中聽到他在這裡的藥劑製作費用無上限時,就是他是個不輕易動容的人,也不由為之震動。瘋兔真的是對他太好了,好到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

  還是花鐵兒跟他說:「他待你如親子,我們也待他如親父就是。何況你不是說師父師父,不就相當於我們的父親嗎?」

  舒展哂笑,是啊,有什麼好為難的呢,做父親的願意對兒子好,做兒子的有什麼不好接受的呢?他的親生父母緣雖然不佳,但是他的養父母緣還有師徒緣,真的都很好,以前來不及多多對養父母好,那就別讓瘋兔也成為他的遺憾。

  瘋兔感覺到自家愛徒對自己似乎更加隨意和親昵,心裡舒坦的同時,也對舒展更好,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給他。

  花鐵兒很是妒忌瘋兔和舒展之間的師徒情,但他從不說,反而也對瘋兔很好。

  花鐵兒偷偷打開被反鎖的藥劑室門——只要他想開,這世上還沒有能攔得住他的門。

  舒展正站在操作台前,他似乎在發愣,又似乎在思考什麼。

  「舒舒~」花鐵兒看舒展手上沒有拿東西,輕悄悄地走過去,從後面撲住他,抱住他的腰,蹭。他真的太想舒展了,都二十七天了,他家親愛的就是能狠心一面都不肯見他,把自己關在藥劑室里,連飯食都是大黑和小塔去拿來給他,他想起來才吃一點。

  花鐵兒唯一能做的就是親手做各種有營養又合舒展口味的食物,讓大黑給舒展送去。還好舒展一向迷戀他的手藝,對他送去的美食基本都不會拒絕。

  大黑跟花鐵兒告狀說舒展吃飯少、睡覺更少,仗著身體強壯了,不累到極點就不會休息。可它和小塔都拿舒展沒辦法,想要讓花鐵兒去勸舒展,可花鐵兒卻放任舒展這樣。大黑氣得罵他太慫。

  花鐵兒也不在乎大黑說他慫,他對舒展就是慫怎麼了?

  舒展沒有像往常一樣給他一拐子,也沒有生氣罵他搗亂,而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花鐵兒怔住,舒展此時的表情很不正常,臉上帶著笑意,眼中滿是狂熱的興奮。

  花鐵兒腦中一閃,一把抱緊愛人,「親愛噠,你是不是……?」

  舒展笑容擴大,就是當初研究出基因藥劑,他也沒有這麼高興,這種成就感難以用言語表述,直到剛才他還無法確信自己已經成功製作出這世界上第一支精力藥劑的對抗藥劑。

  這支藥劑的出現,有必然,也有一定巧合。

  花鐵兒目光落到操作台的藥劑瓶架子上,看到一支透明的藥液放在正中,「你成功了?就是這個嗎?」

  哪怕是花鐵兒,此時心臟也飛快跳動起來,語氣都有點飄。

  舒展點頭,眼中狂熱還沒有消散,他太想要把這份激動分享給別人,如果不是他本性是不太喜歡炫耀也不太容易激動的人,他恐怕早就忍不住跑去找花鐵兒。

  「你試過效用了嗎?」花鐵兒聲音微微顫抖。

  舒展迅速冷靜下來,「還沒有。但我有七成以上把握,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它。」

  花鐵兒從來不敢小看舒展的直覺,尤其是在藥劑方面,「要找人嘗試嗎?我有人。」

  舒展回身,反用力抱住花鐵兒,又放開他,「好。」

  他們現在暫時需要避開瘋兔的眼睛,其實他們早就應該在知道瘋兔被監視時就離開這裡,但兩人商討后,覺得與其離開引起別人注意,還不如就留在這裡。

  一來瘋兔這裡的藥劑室設施完備、防守性也強。二來這裡藥材豐富,非常方便做研究。三來燈下黑原理,那暗中控制精力蟲監視瘋兔的人大概就沒把他這個天殘弟子放在眼底,對他並沒有太在意。至少舒展和花鐵兒都沒有感覺到有人在明顯監視他們。

  花鐵兒握住愛人的手,「正好朝聖大典在即,你又已經好一段時間沒出門,我們可以借口出門轉轉,我會在外面準備好給你試藥的人和地方,不管有什麼結果都絕不會透露出去。」

  「嗯,就按你說的做。」舒展額頭神經杠杠地跳,他知道自己已經疲累到極點,偏偏他現在極為興奮。

  「藥材方面會不會很稀缺?」

  舒展搖頭,「沒有做成,你都無法想象製作這種對抗藥劑的藥材有多麼簡單。」

  花鐵兒眼睛亮得像小太陽一樣,「這麼說藥材很普通?」

  舒展深吸氣,忽然嘆息一聲,「我一直都懷疑星球本身也有意識,當我們困擾於精力蟲的危害時,其實這個世界的意志早已經在想辦法,並給出了解決關鍵的鑰匙。」

  「你是說天殘?」

  「是。」舒展感嘆道:「天殘體內有一種非常特殊的益生菌,我給其取名為天柱有益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它的形狀也呈柱形,和天柱山真的很像。這種天柱菌只有天殘體內有,普通天柱星人體內沒有。根據我的分析,我推測這種天柱菌只存在於胎兒時期,一旦天柱星人發育完整出世,這種天柱菌就會逐漸消失。但天殘因為發育不完整,這種天柱菌就留在了天殘體內。」

  舒展示意花鐵兒看顯微鏡,「我用基因藥劑給來試藥的天殘服下,對比了發育完全的普通天柱星人和天殘的區別,結果表明哪怕原來是天殘,只要他身體發育完全,那種天柱菌就會從他體內消失。這就好像強大的父母會一直照顧弱小無力的孩子,但當孩子成人變得強大,他們就會放手。這種天柱菌看似渺小,其實它本身和它起到的作用卻非常強大。」

  「怪不得精力蟲無法從父母身上遺傳到孩子身上,是不是因為胎兒體內有這種天柱益生菌?」花鐵兒舉一反三。

  舒展笑,「沒錯。通常來說,益生菌都會存在人的腸胃系統中,而精力藥劑中的精力蟲也是先經過腸胃再慢慢傳染到全身。天殘服下精力藥劑沒有效用,就是因為起到主要效果的精力蟲剛進入天殘的腸胃系統,就被天柱菌給殺死。而在胎兒時期……我現在還沒有檢測懷孕的天柱星人,但我推測這種天柱菌很可能在胎兒在母體內剛發育時就已經出現。」

  舒展看花鐵兒還不太明白,就解釋道:「一般來說,嬰兒體內的各種益生菌最初都是通過母體產道得到,但我懷疑天柱菌不是,它應該是一種非常特殊的伴生菌,也就是人體發育初期就會在人體內出現,是一種輔助成長有益菌。所以就算精力蟲能從父母身上遺傳到胎兒身上,也會被天柱菌殺死。」

  花鐵兒握拳,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蹦跳,「這麼說只要提出或合成這種天柱菌,我們天柱星人就有救了?」

  舒展擺手,花鐵兒差點跌倒。

  「親愛噠,你別嚇我,你不是說藥材很普遍嗎?」花鐵兒可憐兮兮地說。

  舒展捏他耳朵讓他別作怪,「天柱菌是很強大,但首先它很可能無法人工合成,其次精力蟲開始生長后,它的威力也在加強,我剛發現天柱菌的作用時也非常興奮,但我做了一系列實驗,發現天柱菌可以有效消滅精力藥劑中還沒有孵化的精力蟲,可一旦精力蟲在人體內孵化並得到滋養,且進入血液循環系統和能量循環系統,天柱菌就拿它們沒辦法了。」

  花鐵兒立直身體,眉頭微皺:「這麼說天柱菌只能殺死精力蟲卵,但不能徹底消滅精力蟲?」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了這種天柱菌很強大,它一樣能殺死剛剛孵化的精力蟲,只是當精力蟲得到滋養並離開腸胃系統,天柱菌才會拿它們沒辦法。」

  「可你很高興,這說明……」花鐵兒腦中天線biu得豎起:「你是不是找到了能徹底殺死精力蟲的配方?」

  舒展拿出一份藥劑配方,笑著遞給花鐵兒,「也算是一份巧合吧,大約是天柱星人真的命不該絕,或者說天柱星本身就已經做好了解決精力蟲的準備。這是目前第一版配方,等你找來實驗體確定藥效后,你就開始幫我收集其中材料,正好你不是說朝聖大典會有很多人帶他們當地的貨物過來銷售嗎,你就趁此機會多定一些。」

  舒展藥方給的隨意,花鐵兒接的也很隨意,他低頭看這張輕飄飄的藥方,「天柱有益菌,草珠子,蟲落草,千金枝,黑瘤……」

  「重點是前兩者,而最難得到的黑瘤是金石草芝的伴生物,小塔的空間里有很多,上次我就弄到了不少。」舒展不斷揉著眉心,「我原本想著用逼蟲藥劑和困蟲藥劑把精力蟲給逼到一處,再用以天柱菌為主材的殺蟲藥劑把它們殺死。但我昨晚做藥劑合成時,因為一時晃神,把黑瘤提取液滴入了草珠子提取液中,我當時也是出於一種好奇心理和直覺吧,就把這種混合提取液和天柱菌融合到一起,再根據反應逐漸添加了其他藥材,然後我把這份新提煉藥劑滴入用能量培養的一群精力蟲中,就發現它們先是被嚇得聚合到一起,接著沒多久就全都死亡。而同樣養在這個能量皿中的其他微生物卻沒事。」

  舒展抬頭,「你看,所有藥材都是天柱星原本就有,而最重要的藥材就在被所有天柱星人看不起的天殘身上。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天柱星的天殘每年都在增加,也許這就是這顆星球的大意志的提醒,可惜……」

  「可惜一直到你來,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天殘對我們的重要意義。」花鐵兒忍不住抱住舒展。

  舒展抱住愛人的腰,把頭搭在他的肩膀上,「天生我材必有用,這世上就沒有沒用的存在,如果你覺得他沒用,也許只是因為你還沒有發現他的用處。我原本還打算推廣基因藥劑,但現在恐怕要緩緩了。也幸好我們在推廣基因藥劑治療好所有天殘前,就先發現了天殘對於精力蟲的意義,否則……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犯下絕大過錯。這讓我也忍不住想,我在地球推廣基因藥劑會不會也會埋下我不知道的重大災難?」

  「怎麼會!」花鐵兒可不想舒展這麼想,他親昵地撫摸著愛人的後腦,貼著他的耳朵說:「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也相信任何事情的發展都有其道理,很多事情你不做根本不知道結果如何,如果我們一味擔憂危險就把更龐大的利益丟在一邊,不也很傻?我們天柱星人想要填飽肚子,和凶獸搏鬥,每天還要死不少人呢。親愛噠,如果你真的在發現天柱菌之前就推廣了基因藥劑,讓天殘們從天柱星消失,那我們一定會在其他生物或新生的天殘身上發現天柱菌。你別看人有天殘,其實動物界中也有不少……」

  舒展唰地推開花鐵兒,亢奮地道:「我怎麼沒想到呢?人類中有天殘,動物中肯定也有!而人類天殘中有天柱菌,說不定其他生物體內也有。」

  「舒舒……」花鐵兒看一副要立刻喊人購入動物天殘、即刻展開新研究的舒展,超級無奈,也超級想要做些什麼。

  舒展揮手,「你說的沒錯,我不能因為擔憂沒看到的危險,就這麼放棄對人類有絕大好處的基因藥劑。大不了地球那邊先緩個幾十年上百年,我相信如果基因藥劑真的有問題,幾十上百年時間應該怎麼也能發現。而我的壽命怎麼也能活過一百五吧?而只要我還活著,有問題,我就不信我不能解決。」

  這樣自信到滿臉光彩的舒展耀眼得不得了,花鐵兒看得眼饞萬分,看舒展又在揉眉心,頓時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又把人抱了起來,不過這次是公主抱,直接抱著人就跑。

  「親愛噠,你需要休息,我有個非常好的放鬆方法,可以讓你做完立刻入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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