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四、竟然是武神
見老者轉眼就吃了七八分之一的烤魚，蕭華急忙雙手抓住身旁的魚肉，也開始大快朵頤。
等他大口吞了將近二三十斤魚肉之後，忽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覺得飽！彷彿自己的胃變得十分強大，轉眼就將吞入的魚肉迅速壓縮和消化！
「原來我不是不餓，而是越來越能吃了！」蕭華心中大驚，隨即又神色古怪的暗忖：「難道所有的武修都不是不吃東西，而是一吃就是海量食物？也不知道我現在的先天一層境肉身能夠一次性吃下多少東西？這塊魚肉少說也有三四百斤，能吃得完嗎？」
抬眼看著老者上下飄動，所過之處掉下如雨的骨渣，蕭華也放開了矜持，開始加速吞食魚肉。
一時間，啪嗒咀嚼和囫圇吞咽的聲音密集響起，兩人各自在全速消滅自己的魚肉，沒有誰去在意到底已經吃了多少。
不知不覺間，天色竟然迅速暗了下來，似乎剛才的夕陽只是迴光返照。
半晌過去，隨著老者翻落身形，一掌揮出璀璨火焰，將火堆再次點燃的時候，蕭華也撐著肚子艱難的將最後一塊魚肉強行吞了下去。
「能吃下這麼多魚肉，年輕人很有前途啊！」老者猛的伸掌拍擊在蕭華的左肩上，幾乎將蕭華強行吞咽的魚肉給拍出來。
「前輩，就沒有點別的調料？來點蔬菜配合著吃也行啊！」蕭華隔著武服摩著肚皮，連盤膝而坐都有點困難。不過見這老者依舊沒什麼變化，蕭華只能強撐著說出給自己長點面子的話。
老者眯笑著坐下來，指著魚骨架，嘴裡吧嗒著像流口水似的說道：「別急，這美味的還在後頭。等著魚骨被烤脆，再吸著裡面的骨髓，那滋味才叫美……」
蕭華聽到這話，也知道烤脆的魚骨頭確實好吃，但他現在感覺這魚肉都堵到喉嚨位置，已經飽到不能再飽！
「唉，晚輩能有什麼前途。」蕭華不好說吃不下了，只能接著老者的前一句說了下去，神色也顯得有些失落和悲傷。
「看你樣子，應該還沒到二十歲，就擁有了後天境的無敵實力，難道這還不算有前途？」老者察言觀色，頗為好奇的湊近到蕭華身旁。稍微停頓之後，才略顯遲疑的問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給老夫聽聽，說不定能給你幫幫忙，或者給你出個主意？」
回想這兩天的遭遇，蕭華這個時候還真的進入了狀態。見這老者像鄰家老爺爺一樣慈祥，蕭華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還說清了自己的來歷和未來的計劃。
「老夫倒是知道孽族——不過在先天境內，素來都以邪功門派弟子來稱呼孽族，免得在普通民眾中產生恐慌。」老者聽了蕭華的敘述之後，沉思了一會。眼見魚骨頭已經烤得差不多，便順手摺下三四尺長的一段脊椎骨，送到蕭華身前，說道：「來，靠近魚頭的這段大骨給你！」
蕭華沒辦法，只能先用精神力托著骨頭，驚訝的問道：「邪功門派？難道這些孽族一直存在我們人族當中？」
老者點點頭，神色略顯凝重的說道：「故老相傳，我們的祖先趕走了猛獸，其實趕走的就是妖族和孽族！作為人族死敵的妖族已經被驅趕出了我們的世界，但是孽族因為長得和人有些相同，所以得以在海外倖存了一些。」
「無數年來，這些孽族不斷的壯大和入侵遠海諸島，並誕生了極道強者，致使人族再也無法對其徹底剷除。」老者說到這裡，語氣神態都有些無奈。但話說完之後，老者又恢復了正常，繼續說道：「據老夫所知，三族遠古大戰之後，人族就主宰天地，孽族殘喘在海外，兩族基本是不相往來。」
似乎看到蕭華欲言又止，老者解釋道：「當然了，偶爾也會有人族強者前往海外，挑戰孽族強者，以求踏上更高的武道境界。而孽族中的傑出之輩，同樣會喬裝進入大陸，會盡大陸人族強者！」
「只是像你說的這種情況，老夫還真的從未聽說過。難道說十萬年以降，人族這邊再無強者踏證金身，孽族準備反攻人族？」老者臉上忽現驚訝之色，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蕭華。
蕭華根本就是頭一次聽到這些事情，哪裡能有什麼主意，反而更疑惑的和老者對目。
老者見蕭華傻愣的樣子，忽然張口大笑：「糊塗了糊塗了，老夫忘了你這小子才十八歲，哪裡懂那麼多，哈哈哈——」
「這樣吧，老夫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裡，沒辦法幫你去剷除那些孽族。」老者心中自有安排，右手從腰間摸過，就拿出了一塊跟會武令牌相差不大的翠綠玉佩。遞給蕭華的時候，極為自信的叮囑道：「你若是還想繼續參加會武，不妨直接去闊天城。到時候如果有人不讓你參加，你就把這塊玉佩給闊天城城主看，相信他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應該會給你一次挑戰的機會。」
蕭華聽到這話，急忙接過玉佩，起身恭敬的半跪抱拳，神情激動的說道：「前輩對晚輩真是太好了，晚輩此生必永記前輩大恩！」
「不用客氣，老夫已經有兩百餘年沒看到像你這樣優秀的後輩了——以你的實力，無論是在中雲城，還是闊天城，都能夠拿到參加全國會武的資格！」見蕭華行此大禮，老者也是急忙起身，扶起蕭華，撫須說道：「若是你能參加全國會武，有機會到國都去看看方家，回來給老夫帶點消息。」
「前輩是國都方家的強者？」蕭華做出有些驚訝的表情，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國都是不是真的有方家存在。
「既然你已經告訴老夫真名，老夫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老者示意蕭華坐下，自己也再次盤膝，緩緩說道：「沒錯——老夫確實是國都十大家族的方家強者，姓方名睿，活到現在已經有八百多歲！」
聽到這話的蕭華剛剛坐下，就震驚的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問道：「前……前輩，您已經有八百多歲？那您是武神，還是傳說中的極道大能？」
「小子，你不用驚訝。你現在這個成就，完全不弱於老夫當年，將來也有機會成就武神境！」方睿笑眯眯的看著蕭華滿臉傻乎乎的樣子，覺得這後輩給自己的印象確實不錯。因而心中有了提點之意，感慨萬千的說道：「說起極道虛尊境，老夫即便已經達到先天九層境巔峰，也不敢輕易嘗試。小子你將來如果踏入先天九層境，也不要急著衝擊極道，先把基礎打得越牢越好！」
蕭華現在才是後天八層境，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突破先天境，哪能妄想到衝擊極道境。不過得到方睿這位武神前輩的稱讚，蕭華也是氣血奔涌，只覺自己將來一定能夠成為絕世強者！
方睿見蕭華氣息變化，稍稍轉念，就知道個中原委。
「小子，來，我們吃大魚骨髓！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方睿會心一笑，自己攝取來一段脊椎骨。當著蕭華的面，毫無顧忌的催力壓出濃濃的骨髓，張嘴直接吸入腹中。
精神亢奮的蕭華有樣學樣，很快就被鼓脹的肚皮撐得幾乎無法動彈。
「前輩，聽說後天境突破到先天境，必須要感悟自身的意境。不知道什麼樣的意境才是最強的？」蕭華也不管會不會太失禮，斜撐著身子，忐忑的問出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方睿這個時候正在搗鼓著魚頭，聽到蕭華的話后，隨口回道：「意境無絕對的高下之分，全在於你對真元和精神力的控制。若是你控制真元和精神力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則意境之內，可以隨意變化，形成強大的攻擊！」
「不過這變化之道，實在很考驗武修的武道天資。要知道天地萬物，時刻都在變化，比如雲氣蒸騰會導致下雨，夜間的露水如果遇到寒冷的早晨，就會結成冰霜。又比如大河水勢雖然奔騰有力，但我們可以壘土夯壩，將其困住。若是遇到難以克服的阻礙，我們可以向河水學習，日積月累中衝出一條通道！」方睿心知意境玄妙，遠不能一兩句就可以說得清楚，故而找些淺顯的例子來解釋。
「而這還只是最淺顯的變化，若是掌握了更複雜更玄妙的變化，可以讓意境的威力倍增！」方睿掃眼看見蕭華盤膝坐正，神情非常認真，便滿意的繼續說道：「通常的意境構成，也就是真元和精神力。但是這真元和精神力是如何相輔相成，又是以什麼樣的結構凝聚出先天意境？其實很多人都不清楚，老夫今天就給你講一講……」
「當然自身實力也是極為重要的，就像我們吃的這條刺鯪，其原本就是河中一霸，如今卻成了我們腹中之食！」觀察天地萬物足有數百年的方睿自然不會執著於某一方面，這時也毫無保留的說給蕭華聽。
蕭華靜靜的聽著，就算心中有很多疑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打岔。只希望這位武神前輩能夠說得越多越好，好讓他以後能夠少走些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