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死亡氣息
陣旗是一種消耗品,他與莫思彤煉製的陣旗好有好多,一套陣旗只能使用一月左右便會徹底報廢,他現在是四級煉器師,等級提升上去才會布置出大型的聚靈陣。
隨著劉君懷的手腕一抖三十六隻陣旗就飄飛往不同的方位,沒入了地面,他馬上打出幾道陣訣,並在相應的位置布下幾十塊上品靈石為陣法提供動力。
轉眼間,在陣旗沒入的地方,快速的湧出了一陣陣雲霧,不一會兒幾百米範圍內都變成了一團雲霧。
劉君懷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畢竟是首次布置這麼大的聚靈陣,他之所以不聲不響的跑出來布置陣法,就是怕首次布置失敗了臉面上不好看,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多慮了。
看看日頭時日已經不早,劉君懷收起剩餘的兵器與幾人告辭后,便來到了門派聯盟。
管朝邕與房葉序已經等候多時,知道劉君懷還要安排門派的瑣事,也沒有驚動他。
見到劉君懷的來到,兩人均是面露吃驚之色,房葉序說道,「我說肖掌門見了君懷后回來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原來是要給我們一個驚喜啊!好啊,君懷!你的境界提升速度可是令人大吃一驚啊!木域主沒有看錯人,你的確值得木域主另眼相看。」
管朝邕也是一臉的震撼,「都說我年少時是個天才,修鍊到元嬰期時才不到四十歲,沒想到妖孽般的存在竟是只有不到二十歲。房堂主,我若是把這消息傳遞迴師門,會不會損壞我的一世英名啊!」
劉君懷哈哈大笑,「沒想到一向一臉嚴肅的管堂主也有開玩笑的時候,其實你樂觀起來至少年輕了十歲,別成天板著一張臉,這樣就挺好!」
管朝邕笑道,「沒辦法,刑堂就是這個性質,成天嘻嘻哈哈不利於刑堂的威嚴。」
「那倒也是,刑堂本就是得罪人的差事,還是嚴肅一點省心些。」劉君懷又看向了房葉序,「房堂主,肖叔給我講過了這次行動的具體安排,不知道我們這一隊有多少人馬?」
房葉序道,「本要從你萬象宗抽調一些人員加入,後來考慮到萬象宗建立伊始,人手方面肯定周轉不過來,所以在各門派各抽調了二人,統共四十多人,你要是覺得人手不夠,現在再想辦法也是來得及!」
劉君懷擺手道,「沒有必要,木域主可是要求秘密抓捕,人數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而且來回的飛艇也是問題。木域主借給我的飛艇可是只能搭乘二十人,房堂主的飛艇如何?」
房葉序笑道,「這問題沒有關係,我的飛艇可以乘坐七十幾人,就是速度比不上你手裡的星河。不過我估計木域主這是送給你了,他什麼樣的身份,還能開口向晚輩討回去?」
劉君懷呵呵直笑,渾不在意的道,「我可不敢收木域主的禮物,若是收下了說不得就要給他賣一輩子的命了,我又沒有掌權的癮,萬象宗有了合適人選,我立時要轉讓出去,自由自在才是我最理想的生活方式。」
管朝邕深深地嘆了口氣,似乎聯想到了很多,「像君懷這樣想法的人不多了,始終抱有一顆平淡之心來對待誘惑可不是簡單之事,我參與了好多案件,抓到的那些修士無非就是財物與權力,這種利欲熏心之心又如何能夠在天劫之下,闖得過心劫?」
房葉序接道,「是啊,就像是弒血盟,終日里沉浸在陰謀策劃之中,又怎能修鍊出德行來?比如化神期的元神,與修德直接關聯,德高無境,功能無量。當你的元神做的好事越多,積的德越廣,元神在自然界所獲得的信息支持也越多。做好事不求回報,那是一種精神境界,然而在道這個層次的關係卻是能量守恆的。投桃報李,力不從心。當你的功德到達無心時,元神的分神化氣才有可能做到永無止境。
「曾經域府安排我等去傾聽領受太一高僧的講道,在那幾月時間裡,每日早課必須背誦的就是:學人如已戒行純熟,三業無邪,即應以平常心為道,隨順聖義諦,無為無作,不修而修,修無所修;不證而證,證無所證,如是而行,自會見性,突破凡聖關。
「這就是講一切行動都要隨順正理,契合中道,若有念起,心即喘動不安,根據高僧的講述,這可是佛家傳承了幾萬年的入道行為規則,既然祖祖相傳,燈燈相續,都是以此法為心髓,當然促使生死心轉變為無分別的平常心,在修法上是不能舍此而它求的了。那麼弒血盟的高層里不乏聰睿智慧之人,又怎麼會不注重修德呢?」
劉君懷沉思良久,心底深處總有一種隱約的感覺,卻看不見,摸不著。
心念一動,飛快打開天眼通,久久的凝視著心底深處那一團模糊。
漸漸地,天眼通鏡面慢慢顯現出來,一道白光閃過後,鏡面里出現了一條泛著金光的通道,令人迫不及待的走進去看個究竟。
劉君懷的元神之力小心翼翼的探入了通道,騰地,陣陣廝殺聲斷續傳入了劉君懷的意識當中。
元神之力更加謹慎的向前探進,終於一片衝天火光灼熱耀眼,幾乎阻斷了劉君懷的視野。
隨著劉君懷逐漸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入眼天空滿是法寶亂飛的亂糟糟聲響。無數的修士身影飛騰在這個未知的空間里,許許多多宏大的武器崩裂開來,紛繁跌下。
地面上更是人頭攢動,從這一頭到那一頭,郊野在搖晃,下沉,融解,無限廣闊的空間跟大海相同在顫動。極端劇烈的爆破,無窮無盡的血肉橫飛,地面與天空四處燃燒的赤色火焰,相映成一座巨大,深不見底的火山.……
在那廣闊無邊的地面上,儘是赤色的火與鮮血的紅,映照著搏命廝殺的成百上千萬修士的怒吼與慘叫,天上的雲和地底出來的雲,在地面上散落布開,混在一塊兒。
屍骸枕藉的盡頭,則是另一番屠殺的景象。
用斧子彼此砍著車輪子,用鞭子、棒槌彼此毆傷,吼怒、呼籲、女性的要命的哭聲、孩子的叫喊,寬廣的道路已被擠得風雨不透,車軸掛著車軸,喘氣的馬被繩子亂纏著,大家擁堵不動,孩子們哭著,駭得要死。
忽然,劉君懷眼裡的瞳孔緊縮,那慘烈戰場的高空,卻有一人在默默地注視戰場上的風雲變幻。
這是個年輕男人,一身絳紫色織綿長袍,長長的黑髮隨意的紮起,露出一絲純的如透明的雪一樣的白皙肌膚。腰間還掛著一柄黃金吞口的銀絲纏蟒綠鯊魚皮鞘寶劍,黑色微曲的長發下,那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正泛著妖詭的色澤,配合著眉宇間似是天生的一股桀驁神色,飄蕩著一種死亡的氣息。
這人的出現令劉君懷目瞪口呆,因為天眼通絲毫看不透此人的修為,但他那眉宇間透露出的死亡的氣息,讓劉君懷感到了極度的毛骨悚然。
猛然間,那人妖詭的眼神掃向了劉君懷的方向,一抹驚訝的神色一閃即逝,淡粉色的嘴唇輕撇,帶出一抹邪意的笑容。
劉君懷心膽俱裂之下,便感到一股劇痛自識海里傳來,隨即鏡面破碎,元神之力倏地回到了雙眉之間。
喧囂的塵埃,在瞬間化做虛無.一片黑暗之後,劉君懷迷離的眼神,離開了那些未知的幻影,緩緩地張開,卻見眼前房葉序與管朝邕正伏在他的臉前,把劉君懷驚駭的打了一個寒戰。
房葉序眼神里充滿了關懷,鼻尖幾乎頂到劉君懷的臉上,「怎麼了,君懷?剛剛你的臉色慘白的可怕,渾身還打著戰慄,呼叫你也沒有反應!」
管朝邕則是用一隻手掌扶著劉君懷的額頭,有一隻手掌摩梭這自己的臉頰,顯然在測試劉君懷的體溫。
劉君懷心下一陣惡寒,連忙翻身坐起,一副驚慌失措模樣叫道,「我說兩位堂主,我可是喜歡女人的,你們兩位前輩雖然嗜好有些獨特,但是也要考慮一下晚輩的心理負擔!」
「嘁!」兩人同聲啐了一口,眼白連續翻動著。
看到劉君懷還有心情調侃,也知他已經沒任何問題了,也就放下了心來。
劉君懷卻是面色一整,躬身向著兩人深鞠一躬,「患難見真情,君懷如此狀況下,竟引得二位能夠這般的誠摯關懷,承蒙兩位前輩厚愛,以後用得著君懷之處儘管開口便是,我自當鞠躬盡瘁!」
他的心裡還真的很是感動,不管兩人的最終目的何在,但能夠真情顯露,也算的是可交之人了。
房葉序與管朝邕相視一笑,也只自己無意間的傾心關切,贏得了這位少年天才的信任。
房葉序問道,「君懷,方才究竟怎麼回事?你當時很是恐怖的樣子!」
劉君懷笑道,「是房堂主的一番肺腑之言,令我有了些許的感悟,感悟到的卻是一片血腥的戰場。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說,這弒血盟只是一具龐大的傀儡,他們的身後還有更恐怖的存在,也許這背後的力量不與我們同屬於一個界面。」
管朝邕臉色驟變,他望著房葉序那張同樣驚異的臉龐,「木域主果然說的沒錯,這小子的確是個妖孽!」說著他望向了劉君懷,「君懷啊,關於你,你知道木域主與我們兩人說些什麼嗎?他說你是個奇人,你的背後也有奇人相助,他要我們對你要有十分的信任,無論你講些多麼奇怪的話都要信任!」
房葉序也說道,「木域主不止修為境界奇高,他對陰陽術數鑽研頗深,臨行前夜,他為了給你斷上一卦,生生折耗了十年功力,才有了對你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