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薑是老的辣
「時勢造英雄?想來的確如此,這次弒血盟的出現,隨時局的不斷深入,修士聯盟會愈加團結、凝聚,屈副盟主的表現,說明了在時勢不同時期,只要心力到了,總有你的用武之地!」闐殛老祖若有所思的道。
「時勢造英雄是說一個英雄的出現是由他當時所處的社會客觀環境造成的,但這句話有時候會成為某些人的懶惰與懦弱找到的借口,也許通過與弒血盟一戰之中,那種懶惰與懦弱會有所改變!」敏傳祺不無擔憂的道。
劉君懷笑道,「人們習慣於相信,每到時代的危機關頭,必定會有一個或者幾個英雄橫空出世,他們替天行道,如有神助,轉瞬間就把歷史翻到了新的篇章。
「英雄的一次次出現,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他們那頂天立地的璀璨光芒,造就了一個個熠熠生輝被後人銘記的時代,這便是英雄造時勢了。
「英雄並不一定要是順應時代潮流的人,順水推舟固然符合歷史的發展規律,逆天而行又何嘗不會開創一個嶄新的時代?順應民意自然頗受愛戴,成為掌握著真理的少數人一樣值得擊節稱讚。
「敏長老口中的那些人,怪罪於安逸的社會現狀,感嘆自己生不逢時,將他人的成功歸為運氣,卻不知真正的英雄,能夠於茫茫荒原上劈開蒼茫之地,鑿出希望之火,點燃未來之燈,照亮前進之路。
「英雄在歷史的車輪下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堅持本心,銳意進取,撕開醜陋的陰暗面,帶來光輝的新時代,看著那五湖四海,便在他們的手下換了一副新模樣。所以我認為還是英雄造時勢靠譜一點!」
敏傳祺哈哈大笑道,「君懷的這番長篇大論,固然有一定的道理。英雄必有一份捨我其誰的勇氣,只是和平時期,哪裡來的替天行道?只有動蕩年代,才是英雄的存生之所!」
闐殛老祖也笑道,「兩位不必糾結於此了,所謂時勢為先,還是英雄當首都不重要,時勢的發展需要所有人的共同推動,英雄作用也是不可或缺,只要本心不迷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應時勢也好,不可替代也罷,都只是天道之下的自然規律!」
劉君懷呵呵樂了起來,他沒想到屈副盟主的這番作為,竟是引起了時勢與英雄的辯論,看樣子心隨意動有時候也會有意料之外的結局。
好在兩人都是豁達之人,舍異求同,做好眼前事,才是理所應當之為。
闐殛老祖講的才是至理,所有的存在形式,都是在天道之下的自然規律之內,那些逆天行事的行為,即使沒有修士們的干擾,最終也要與天道面對,是順應,是反抗,就要憑藉自身的實力了。
敏傳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與劉君懷相視一笑,「不論哪一種存在形式,這酒還是要喝的!我可是偷聽了老祖那些徒弟們的說話,君懷這裡可是煉製出了品質更高的烈焰酒,老夫也厚顏討要一瓶!」
劉君懷取出幾瓶烈焰酒,一股腦的塞到了他的手中,一旁的闐殛老祖緊緊盯著敏傳祺的雙手,眼底一片火熱。
眼下的修士聯盟內,一切都在緊張忙碌中,千裡外的弘鄴城城內,還是那處鬧中取靜的深宅大院里,那位朱顏鶴髮老者正是那馬家大爺馬然。
此時的馬然正在藤製搖椅上仰躺著,身邊垂手而立的還是那位馬浮生。
「三爺家的情況就是這樣,我本以為是修士聯盟的修士佔據了,方才卻發現了馬六與一干馬家人出入,看來修士聯盟只扣留了一部分,還是釋放出來了一些不相關者。這馬六為三爺的手下,一向對三太太陰奉陽違,許是修士聯盟針對楚家而去了!」
馬然微微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道,「這釋放的目的何在,與我等無關,吩咐馬家人,不要與之接觸,以免惹火燒身!就是那馬方慶一家,我卻是捉摸不透,自二十年前出外歸來,便很少見他進出,只是平日他的院子里不時傳出的吆喝聲,才知道裡面有人在!一心調教弟子?我看不盡然,我這二弟自小就聰慧過人,斷斷沒有不問外事的可能!這裡面一定有玄機!」
馬逢山低聲道,「您老人家是懷疑,這二爺是在韜光養晦?不問世事只是表象,但是這裡面的蹊蹺在哪裡?」
馬然深嘆一聲,道:「不止我想知道,修士聯盟的年副盟主也是多次對我旁敲側擊,可惜我也在混沌當中啊!」
默然接過馬逢山遞過來的茶壺,「嗞嗞」吸了兩口,「想我馬家三系雖不是一母所生,也算是至親的堂兄弟,如今已有一家敗落了,雖日有間隙,我卻生不出一絲的幸災樂禍,那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卻是日日漸甚,總有一種馬家被人坑陷之感,會是楚家嗎?他們的目的何在?」
馬浮生也嘆道,「這楚家與弒血盟之間的傳聞日囂塵上,三爺家顯然受其所累,也是奈何不得的!」
馬然冷哼道,「受其所累?也不盡然,那馬逢山腦子進水,在修士聯盟內就對那修真界來的小子動手,那馬雲唐與他的表弟黃喜良也是愚蠢,更是直接把馬老三一家拖下了水,而這三人的行為,定是那楚筱筱平日里的言傳身教,不斷灌輸下的結果!歸根結底,那位楚筱筱才是大奸大惡之人,三家的互不來往,與此女的干係極大,數次的衝突,都有她的身影存在!」
馬浮生說道,「也是,這楚筱筱凶名在外,三爺也被她壓得死死的,他那一系基本上都由楚筱筱說了算,這已經是弘鄴城眾所周知之事了!」
短暫的沉默后,馬然像是下定了決心,「我這裡有一些關於楚筱筱的隱秘,我想應該是向修士聯盟透露的時候了,怎麼說馬向初也是馬家人,無端的被牽連,日後見到了地下的列祖列宗,我的心中有愧啊!」
馬浮生眼中光芒閃爍即逝,他低聲說道,「大爺,不能怨我多嘴,您可是考慮好了,楚家可是不好惹,一旦有風聲傳出,可是令大爺這一系有大難呀!」
馬然搖搖頭,「此中干係我想了一整天了,不過我確實不忍心看到馬向初因此而隕落。楚家也許會報復,但是這弘鄴城也不是楚家說來就來的!而且,一旦楚筱筱被證實罪證,修士聯盟不會放過他,那楚家也會被修士聯盟嚴重關注,我想他們不會也不敢再到弘鄴城生事了!」
「話雖如此,但是被人暗中惦記,終歸不是件好事情,況且您還有家人,還望大爺三思!」馬浮生試圖說服馬然。
馬然擺擺手,「我意已決,你不要再說了,馬家什麼時候可以這麼隨便插話了!你先下去吧,我要想一下!」
馬浮生躬身告退,轉過身來,眼中卻閃過了一抹狠厲!
復又仰躺下的馬然,微微眯起了兩眼,望著漸行漸遠的馬浮生,淡淡的月光照映之下,一道寒光自眼底一閃而過。
月上柳梢頭,劉君懷已經與一眾人等踏上了返回的飛艇。
一經坐定,那三師兄杜平便找了過來,「君懷,這烈焰酒怎麼會有了些許改變?酒勁增加的同時,舌底的留香更加持久了!」
劉君懷笑道,「我換了另一種香米發酵,微調了一下配置!三哥,這也只是我第二次煉製,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提升!」
杜平翹起了大指,「君懷兄弟,不是我吹捧你,昨日的烈焰酒已經堪稱完美了,沒想到你還能在此基礎上有所提升,我看你在煉製仙酒上的造詣不會低於你的修鍊了!」
劉君懷向著杜平傳音道,「我還有一點酒頭沒有使用,可以悄悄地給你一瓶,但是你可要替兄弟我保密啊!我可不想成為你們師兄弟追殺的對象!」
杜平聞聽此言,眼中的奇光頻閃,巨大的喜意被他強行壓制著,以致面部肌肉有了些微的蠕動。
兩人自以為很神秘,卻不料大師兄萬逍駒的傳音在兩人的耳中響起,「有什麼秘密瞞著大傢伙?是不是在商討著如何分贓!快些招來,不然我就把你們的事情宣布出去!」
劉君懷眼望著杜平苦笑,那杜平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大師兄,君懷還有一點酒頭,我向他討要來著!既然被您老知道了,那就一人一半吧,只是你不可再外傳了,不然君懷兄弟很難做的!」
「這還差不多,只要有我的就行了,這幫臭小子啥時候想過我?酒頭?不錯,是好東西!呵呵呵.……」
只是萬逍駒的笑意未落,就見闐殛老祖的眼神瞥向了他,萬逍駒心中大驚,忙傳音給師傅,「弟子就是為了您才敲詐的,東西到手,我就給您送過去!」
闐殛老祖嘴角一陣抽動,望向杜平的眼神更加的凜冽,把杜平驚的是冷汗直冒,「師傅,您放心,酒頭到手,弟子就品一小口,剩下的全是孝敬您的!」
闐殛老祖這才滿意的迷上了眼睛,在一旁觀看的劉君懷目瞪口呆,肩部一陣顫動,拼了命的抿住嘴唇。
只是那杜平與萬逍駒那幽怨的眼神齊齊探向他,令劉君懷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聲樂了出來,隨著萬逍駒二人眼神中的幽怨更甚,終於還是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