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幕後之人
「啊!」聽到劉君懷的話之後,郭芷卉臉色頓時一片慘白,顯然自家的計劃已經敗露了,在她的眼中,正急速趕來的父親是在送死,方才的那一具骷髏傀儡帶給她們的威壓實在太巨大了,令人生不出一絲的抵抗之意。
而且這種實力的骷髏,劉君懷手中不止一具,本來的計劃是在劉君懷沒有防備之下突兀出手控制住他,很可惜人家的防範意識很是謹慎,只是揮手之間,形式立即反轉,估計自己的父親也難逃一劫了。
想到此處,郭芷卉的眼中淚水嘩嘩直落,她的心中很是懊悔,自己的貪婪竟然累及到了整個郭家,東域域府又怎樣,能夠與渡劫期的傀儡相鬥嗎?
這一次也正是她的極力保證,能夠偷襲成功的前提之下,郭士沖才咬牙應允了女兒的請求,這郭芷卉也不是簡單人物,不到六十歲的年紀,便修鍊到大乘初期,而且在她的精心打造下,萬丈舫放棄了多位大乘初中期的前輩,選擇由她掌持門派,除了郭士沖的部分原因,郭芷卉的營謀之略最為令人賞識,沒想到今日一生胸有城府的女兒毀在了貪婪二字上。
眼望得女兒的身體在玉計茶樓的窗外隱隱可見,郭士衝心如刀絞,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戾氣,長袖中的雙手緊握至痙攣,指甲已經深深嵌入掌心,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但是他的臉上沒有顯露出一絲狠厲,劉君懷在渺氳湖畔的一場屠殺,他身後的底牌之雄厚,即使在漢疆也有一席之地了,又何況小小的修真界。
只是他身旁的隨從們卻是毫不知情,在驚見域主女兒的高空懸挂之後,無數人心中那濃濃的恐懼之色漸盛,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了心頭,飛行的速度瞬時緩下來,與郭士沖的速度漸漸拉遠。
在坊市之外十里處的待命,他們心知域主會有所行動,顯然是事先籌劃后的伺機而動,只是在見到那窗下並排懸挂的四名大乘期修士之後,他們知道域主的行動失敗了。
若是明知道郭芷卉身後勢力還如此敢為,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郭家踢到了鐵板上,那茶樓里有遠高於域主的勢力存在。
這時候還跟隨在域主之後,已經是極不明智之舉了,所以,此時除了郭士沖的十幾名死忠之人,稍有些頭腦的眼睛在考慮如何退出了。
前幾日的漢郾城一千多名大乘期修士的隕落,像一把尖銳劍氣,穿透了所有人的認知,平日里這些高高在上的合體期、大乘期的優越感一掃而空,外界的殘酷令不少人膽戰心驚。
此時的郭士沖已經來到了玉計茶樓之外,望著窗口處的劉君懷,強忍住胸中暴虐戾氣,高聲道:「不知小女哪裡得罪了閣下,竟然下得如此狠手?想來你是來自漢郾城的劉君懷劉宗主了!」
郭士沖的問話清晰地傳入身後的眾人耳里,劉君懷三個字令他們齊齊打了一個寒戰,這才明白了郭士沖策劃目標是這位煞星,經過短暫停滯,已經開始有人轉身離去,即使郭士沖的十幾名死忠也是感到后脊一陣發寒,兩腿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陣陣抖動。
劉君懷呵呵笑道:「郭域主端得是好臉皮,坊市之外等候的時間許久了吧?應該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想若不是這窗下示眾的有你女兒,你應該已經撤出了,是不是?」
郭士衝心中一片冰冷,他卻是沒有想到自己一行早落在劉君懷的眼裡,看來今日之事已經無法善了了:「劉宗主,得饒人處且饒人,小女已經付出了代價,你也沒有絲毫的損傷,我想此事就到此為止吧,郭某日後定當登門謝罪如何?」
劉君懷沒有理會郭士沖,而是把眼神望向了其餘眾人,「我想諸位並不知曉郭域主所為之事的內里,不知者不怪,有願意離開著現在可以走了,日後我不會追究,願意留下者我也沒有意見,只是付出的代價會很凄慘!好了,我只給你們十息時間,留下者,與窗下幾人作伴吧!」
與郭士沖遠隔幾十丈的眾人沒有絲毫猶豫,紛紛迴轉過身疾駛而去。
那十幾名死忠之人眼望著郭士沖臉上一直紅到髮根的赤潮,鼻翼由於內心激動張得大大的,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的郭域主已然漸漸失控,詭異寂靜之下,可以清晰地聽得出他緊咬牙關時的「咯吱」聲。
有了一人的帶頭離開,餘下之人微微向著郭士沖拱一拱手,隨即十幾人便轉瞬消失不見。
劉君懷的聲音又不急不緩的響起來:「沒想到一枚小小的陰陽丹竟惹起了這許多禍事,不過這也將修真界隱藏的邪惡都勾引了出來!昆吾會長本來已經準備了些許陰陽丹,要犒勞一下久在各域的執掌著,你為什麼如此沒有耐心?
「我知道你這老東西心中所想!還沒明白我不殺你女兒的原因嗎?就是要把她身後的人引出來,你以為她身後的萬丈舫會毫不知情嗎?在你距離坊市十里之外隱藏之時,她們的人馬也在暗中潛伏著,就等著你這頭蠢驢出頭!
「自廢修為,我允許你帶著女兒安全離開,那萬丈舫我不會留手,日後自不會有人找你們父女的麻煩!你看如何?」
半空中懸挂的郭芷卉,本已幾欲昏迷,見到父親的到來才掙扎著醒來,聽到劉君懷的如此安排,不由得嘶聲吼叫道:「父親,不要聽信此僚的教唆,您快快逃離吧,日後千萬不要給女兒報仇,這人太可怕了!」
她狠咬舌根,卻不料一縷指風襲來,瞬息頭頸動彈不得。
那郭士沖瞳仁可怕地抽搐著,一股壓不住的怒火沖了上來,一拱拱地頂上腦門子:「黃口小兒,僅憑你幾句話就可以威懾到老夫,今日我就與你同歸於盡!」
說罷,瘋狂暴虐的氣息瞬息溢滿全身,一種冰冷的凌厲威壓衝天而起,似狂風掠過,身形已迅疾掠向半空。
劉君懷見狀冷哼一聲,意念轉動,一道黑影身形一晃,在郭士沖身形還沒有完全在空中展開,瞬間來到對方的面前,直接一掌印到了他的丹田之上。
「砰!」
只聽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隨後只見郭士沖的身體瞬間倒飛了出去,一口逆血瞬間噴涌而出。
劉君懷的身體突兀在窗前消失,瞬間已經站立在郭士沖的身前,「給你機會了,你不懂得珍惜,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指尖一縷罡風倏然而至,「噗」的一聲,直至穿透郭士沖的心臟,龍氣撲向他百匯衝出的元神,一口吞噬了下去。
劉君懷眼中寒芒閃過,龍氣掉轉過頭來,徑直撲向郭芷卉,一聲慘叫之後,逃逸的元神同樣被捕捉。
他的目光隨後望向了那懸挂著的益承運,說道:「說罷,我與你有何恩怨?」
益承運惶恐不安地看著劉君懷,嘴裡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蘆,嗚嗚啦啦半天沒說出什麼來。
倒是他身邊的一位大乘初期修士顫聲說道:「我們與前輩並無絲毫恩怨,都是這益承運,妄自猜測您手中有高階丹藥,便想著強行搶奪,與我們可是無關,我們只是隨從而已!」
劉君懷的指風再起,那人的額頭已然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你這種背信小人最是可恨,更應該死!」
益承運的眼神中竟顯露出一絲快意,面如土灰的惶恐中有了一絲的血色:「劉宗主,若是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聽信了讒言,一時的鬼迷心竅才惹上了您這位大神!唉,傳出您手中有高價丹藥的就是那萬丈舫中人,呶,就只是這幾位的同門!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切都是萬丈舫在背後搗鬼,既然您就是那位劉宗主,想來她們也是奔著您的陰陽丹去的。劉宗主,我的大錯已無可挽回,但請放過益家,他們可是對此事一無所知!」
劉君懷面無表情的問道,「似乎你們益家與那練家有何間隙,這又是為何?」
益承運說道:「益家也有老祖進階渡劫期,之前在星天議會就與那練呈覺時有衝突,只是派系間的競爭而已,這種情形在千羽城已經存在了幾千年。」
他的話倒是實情,地方間的勢力衝突最是正常不過,尤其是後輩間的赤膊相向更是令這種衝突愈演愈烈,不過這類事情反而是當權者樂意看到的,所以劉君懷也不好再講些什麼。
他不再理會益承運,抬眼望向了那剩餘的兩名萬丈舫女弟子,「你們知道些什麼?可以講講嗎?」
沒想到這兩名女子倒是剛烈的很,一口濃痰吐向了劉君懷,「就是我萬丈舫要殺你,怎麼樣?你這般窮凶極惡之徒,攪得修真界天翻地覆,理當被所有正義之師誅之!」
「噗噗」兩聲悶響,劉君懷的手掌拍出,那二人便心脈俱斷,氣息全無。
指風掃過,益承運幾人紛紛跌落在地,「你們幾位好自為之,認真修鍊,還有修為修復的那一天!你們的為人雖然可惡,但也比這種被洗腦之人多些人氣,罪不該死!」
說罷,他的眼神望向了萬福山入口處的一片密林,嘴角泛起一道狠厲,渾身上下散出一股滾滾的殺戮氣息,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彷彿霎時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