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困獸猶鬥
看到這三人的出現,茅建中心中的一絲僥倖,已經化作了漫天的恐懼,而且練呈如氣勢之下,彷彿蘊含著種種可怕的凶厲手段,面對這種可怕的氣勢,他連抗衡的念頭都生不起,只感覺到全身一片冰冷!
練呈如的臉色變得愈加陰沉起來。他的身上升起了騰騰殺意,緊緊盯著茅建中說道:「閣下好大的膽子,連東域域主你也敢動起擊殺之念!今日無論是有何手段,老夫都要將你擒拿后再行發落,識相的話,你就乖乖束手就擒!」
隨著話音噗落,一股可怕之極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發出來,像是一座大山般,重重地壓到茅建中身上。
凜然爆發的威勢,令茅建中心膽皆裂,同樣的大乘後期修為,自己的實力與之相比有著天壤之別,這練呈如竟然一直在隱藏實力。
可笑己方眾人一無所知,還要處心積慮的與之相鬥,今日不用劉君懷出手,單是練呈如一人就可以將他四人拿下。
茅建中臉色變得慘白,心裡一陣哀嚎,他拚命的運轉著功法,苦苦抵擋著練呈如的龐大氣勢。
「樂山,速將此人拿下!」練呈如望著身旁的那名叫做戎樂山的黑衣老者。
戎樂山腳面輕輕一踏,身形騰空而起,一抹璀璨的金色罡氣自他的指尖離體而出,向著茅建中呼嘯而去,破風之聲,尖銳刺耳!
茅建中駭極,這戎樂山本就是東域的副域主,修為本就在大乘後期沉浸已久,實力在他之上。
此時的他依舊在練呈如威勢的籠罩之下,身體雖可以勉強移動,體內的真元流轉卻做不出半點的反應,身體之中除了無比的刺痛之感外,彷彿這個血肉之身,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樣。
眼望著金色罡氣自他的丹田透體而過,隨著體內「噗嗤」聲音傳出,身體不由自主的噤若寒蟬般顫抖起來,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在無盡的浩蕩悔意與絕望中一頭裁倒在地,竟硬生生的嚇暈了過去。
「噗!」
戎樂山的喉結蠕動,一口濃痰吐在了茅建中的身上,「如此的膽量,還要學著別人萌生反意,我倒是高看你了!」
練呈如身旁便是那另一位副域主勾銳藻了,他的眼神中冷芒突閃,瞳孔微縮,驟然低喝一聲,身形徒然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宮殿的一側。
半空中,手中一柄血色鋼鞭突兀顯現,掐訣念咒,雙手一展,光芒閃起之時,猶如利刃般寒光森森的鞭尖光華綻放。
漫天血色的鞭影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向著一處陰影劈頭而去。
陰影處一聲怒喝響起,咎興學的身影顯現出來,手中懸舉渾金大鼎,爆出滔天氣勢,迎向了血色鋼鞭。
「轟!」
撞擊之威暴涌,狂沙飛揚,雄渾氣勢兇猛的鋪展開去,能量激蕩掀起了滔天巨勢。
巨響暴起,勁風肆虐,威人的勢氣,如同漣漪般的滾滾蕩漾。
勾銳藻身形稍頓,手中血色鋼鞭微微一抖,血芒爆射,鞭身更加煞氣滾滾,瞬間漲粗起來,猶如一根擎天巨棍,血光迸射間,呼嘯著向著咎興學迎頭砸來!
咎興學瞪圓雙眼,臉上駭然變色,暗生遁意的他早就戰意驟減,望見了擎天巨棍的殺意浩蕩,急切間渾金大鼎煥發出無比沉重的巨壓與威力,蘊含萬鈞之力雙手高擎。
一道響亮的金鐵交鳴之聲,血色鋼鞭沉沉的撞在渾金大鼎之上,續而爆發出強大的氣浪,混亂的勢風暴起風暴,狂沙激蕩,地面上的黃沙沖現開一道流沙漩渦。
咎興學身子猛晃,氣血翻騰,一口血卡在喉嚨里差點就噴了出來,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滿臉驚駭的盯著勾銳藻。
這位勾銳藻是在練呈如上位之後召集進來,曾經的驚雷山莊莊主,他手中的血色鋼鞭便是他賴已成名的血驚鞭,一套傳承於仙界的雷轟七斬更是冠絕東域多年。
只是他來到東域域府之時,自己與閻宏峻已經離開,但是勾銳藻的凶名卻是在域府一番清剿中赫赫揚名,那種捨我其誰的迅猛剛烈般地鞭法,不見鮮血不收手。
更為恐怖的是那鞭勢揮展至極處,鞭身便會有滾滾煞氣溢出,據傳聞煞氣所到之處,周圍的空氣猛然的變得凝重無比,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周圍的空氣在瞬間被抽幹了一樣!
而絲絲的濃郁煞意從皮膚中鑽了進來,而後直接的滲入到了骨子中,乃至靈魂的深處!
勾銳藻的為人殘暴的很,一向卻很少在外出現,一年前被練呈如招入麾下,一直不知是何原因。
只是在今晚咎興學才剛剛意識到,勾銳藻的高調出山,就是為了他們而來,勾銳藻眼中那極度厭惡與痛恨神色,顯然記恨自己已經好久。
一時間,咎興學的身上冷意狂起,臉上肌肉劇烈的抽搐著,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濃濃的後悔之意,自己似乎是做出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
那練呈如顯然早已有了必殺之心,只是在耐心等待自己人的反意顯現,他與閻宏峻聯手暗中設置的重重羈絆之事,根本就早就激起了練呈如的滔天殺意。
可笑自己等人還在煞費苦心的布置陷阱,卻不知殺身之禍始終在張以待,就等著幾人的異動了。
說話間,勾銳藻手持血驚鞭已經泰山壓頂般呼嘯而至,磅礴的威勢捲起了一道道血芒,空氣中生出一陣陣爆裂之響。
如此硬碰硬的夯實錘砸,沒有一絲的花哨,完全是力量上的死砸硬抗,大開大合式的橫衝直撞,講不得一點運氣。
「轟!」
又起巨響,兩股巨力相碰,渾金大鼎猛烈的晃動,咎興學再度被轟退出去,嘴角邊溢出血絲,險些倒了下去。
「再接我一勢!」勾銳藻冷哼了一聲,雙手抓持血驚鞭,自半空傾俯而下,再以雷霆一擊,轟向咎興學。
血色罡風伴著極凶煞氣的勁風狂襲而出,虛空中的氣流激蕩而變得混亂,狂風肆虐,森冷如煉獄般的煞氣狂涌迸發。
「砰砰砰……」
一陣急促而清脆的鞭擊聲猶如鞭炮一般響起,在渾金大鼎被重力轟盪揚起的一瞬間,一股黑色煞氣奔涌而出,竟猶如一條小溪般,源源不斷,衝破渾金大鼎渾厚氣芒,直接穿過咎興學的身軀,同時一股濃烈的血腥污穢氣息,瞬間瀰漫而開。
咎興學眼眸立即變得血紅,一股恐怖的殺氣瀰漫在體內,他身體頓時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了一般,動作變得極其遲緩。
濃烈的血煞之氣也順著咎興學的進入血肉經脈,血煞之氣所過,體內一片狼藉。
咎興學艱難地吐出一口痛苦的低吼聲,那種詭異的黑色煞氣,無情的吞噬著他的體內機能,狂暴無比的能量風暴緊隨而入,在體內徒然形成一圈可怕的波動漣漪席捲蔓延。
短短十數息時間,咎興學周身的能量光罩,由里至外轟爆開來,其衣袍與護甲爆裂成粉末,身體表面一道道血痕迅速的蔓延而開。
眨眼間,咎興學便是變成了一個血人,絲絲黑氣自道道血痕中溢出,「砰」的一聲,他的身體化為一蓬血肉,在虛空里迸散出無數血花。
看到這一幕,劉君懷心中激烈無比的震蕩起來,甚至是連臉上的表情都開始扭曲。
那血驚鞭噴射出的黑色煞氣雖然尚不如嗜血三星的殺戮氣息,但咎興學的死相也太慘烈了些,他死之前的痛苦要比嗜血三星的吞噬更加暴烈,更加的兇惡殘酷。
此時的宮殿之內,閻宏峻與台光濟暗自目睹了一切,二人已經面若死灰,眼神像枯井般死寂,眉頭緊蹙著,那清癯的臉痛苦地皺成一團。
咎興學的慘狀令他們毛骨竦然,那台光濟更是渾身顫慄,像篩糠一樣哆嗦起來,張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怖,由於恐怖他心中一股氣血直衝到頭上,腦袋嗡嗡地響起來。
宮殿之外,練呈如背負著兩手,沉聲說道:「給你們十息的時間自廢修為,可饒你們一死!十息一過,連帶你們的勢力會雞犬不留!」
低沉的聲波在虛空里蕩漾起無數道漣漪,震得屋頂都嗡嗡作響,令他們二人感覺到頭皮陣陣發麻。
閻宏峻的臉上肌肉劇烈的抽搐著,雙拳捏得格格作響,隨著鋼牙緊咬,身上升起了騰騰殺意,蓬虯鬚髮飄舞,隱有怒氣升騰,雙眸紅色光芒跳躍,嘴角牽起一絲獰笑。
「轟!」
一道金色的劍芒在他的手掌突兀閃起,劍芒如彗星一般疾射而出。
借著那金色劍芒,清晰的看到一道灰色的人影,如柳絮一般輕盈飄蕩,身法詭異無比,帶起片片灰色的虛影。
那金色的劍芒每每從那虛影之中穿過,劍芒撕裂氣流所產生的唰唰之聲,就好像一種如實切割在身上所穿衣衫的錯覺。
「困獸之鬥雖然可爆發出強大的潛力,但是面對上了我們,你是沒有半點的機會!」
練呈如微眯起雙眼,他身側的勾銳藻與戎樂山飛身上前,隨著一道血色的光華綻放,恐怖無比的罡芒也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璀璨的金色罡氣與滾滾煞氣溢出的凜冽鞭風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