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歸氏夫婦
梅劍和與孫仲君見了這一幕,卻都不禁暗暗有些擔心。孫仲君大聲道:「這小子就是逃來躲去不敢真打,那算甚麼比武了?」
葉小東聽言,再不躲避,閔子華殺得性起,劍走中宮,筆直向他胸前刺去。洞玄同時一招「左右開弓」,左刺一劍,右刺一劍。兩人夾攻,要教他無處可避。
葉小東一腳飛起,只用了三成的力氣,使出一招「鴛鴦踢」的腿法,踢向閔子華的手腕,那閔子華躲避不及,手腕受痛,長劍脫手落下,他一聲痛喝,葉小東下腳又到,這次卻是點在他肩膀處,那閔子華一個踉蹌,飛出去一丈來遠。洞玄大驚,怒喝一聲:「小子看劍!」
葉小東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見那洞玄的劍到,腳尖在其劍尖如蜻蜓點水般輕點一下,便化解了這一招。
洞玄見一招不中,挺劍再刺。
葉小東落地之後,身子向一旁掠出半尺,從那桌邊抄起一雙木筷,洞玄劍法雖急,看在他眼中卻彷彿是慢動作一般,他雙筷只是一夾,便將那洞玄的長劍穩穩地定在了半空之中。
洞玄運足全身力氣,「哈」地大喝一聲,那長劍卻是沒能移動半分,他漲紅了一張臉,脖子上青筋暴起,面色猙獰,已是到了極限,葉小東卻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一雙眼笑眯眯地看著他。
「走著!」
葉小東揚起竹筷,洞玄只覺著手上一麻,長劍登時脫手,葉小東右手一甩,借著一雙竹筷使出「天外飛龍」的絕招,那長劍順勢向斜刺里飛出,一聲輕響便插入了屋頂巨梁,只剩個劍柄露在外頭。
眾人見此絕技,紛紛鼓掌喝彩。那梅劍和與孫仲君認出了這招乃是華山派的功夫,對視一眼,心中奇怪得很,心中均想:「這人究竟是甚麼來歷?如何會我華山派的武藝?」
葉小東露了這一手,退開身子,指著那閔子華笑道:「仙都派的小子,可別忘了之前咱們的賭約!」
閔子華哼了一聲,和那洞玄退到一處,這眾目睽睽之下,又怎能反悔?當下抱拳說道:「在下認賭服輸,這大功坊的宅子,閣下去取了便是!」他向焦公禮一揖,道:「今日多多吵擾,告辭了。」焦公禮道:「明日兄弟再到府上負荊請罪。」閔子華道:「不敢當。」
既然正主如此說了,群豪正要走出,葉小東卻是開口道:「等一等!」梅劍和本來見葉小東武功高強,身法怪異,雖不欲向他生事,當下被他一阻,再也忍耐不住,回過身喝道:「閣下還有什麼事!」
葉小東笑了笑,「別人可以走,你,你,還有你們三個卻不能走!」他依次指過梅劍和、孫仲君和太白三英,雖面帶笑意,語氣卻是不善地很。
這被點到的五人一愣,剛想開口質詢一番,突然間砰砰兩響,兩扇板門被人掌力震落,飛進廳來。
眾人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只見廳外緩步走進兩人。一個五十左右年紀,穿一身庄稼人裝束,另一個是四十多歲的農婦,手裡抱著個孩子,正是歸氏夫婦二人,孫仲君被葉小東捏斷右手,斗又斗他不過,心中怒氣無處可發,見得二人到了,彷彿見了救星一般,大叫:「師父,師娘!」奔上前去。
眾人一聽她稱呼,知道是神拳無敵歸辛樹夫婦到了。歸二娘把孩子遞給丈夫抱了,看著孫仲君左手執著斷劍,右手卻是聳拉著吊在一旁,頓時臉色鐵青,問道:「出甚麼事了,弄得這般樣子?」。梅劍和與劉培生也忙上前參見。見她問起,劉培生低聲說了袁承志的來歷。
葉小東瞧見二人,笑道:「喲,這就是傳說中的『打了小的,出來老的』罷?」
歸辛樹這人專心學武,木訥寡言。夫婦二人心胸極其狹窄,而且最會護短,只要是他門下弟子,縱有千般不是也要袒護。葉小東之前還沒甚麼感覺,如今見了他們兩位『高徒』的種種表現,對他二人的印象卻是差到了極點,因此言語之間,便不客氣地很。
歸二娘將孫仲君扶到一邊,一面側了頭冷冷打量葉小東,連頭也不點一下。孫仲君哭訴道:「師娘,這人把我的手弄成這個樣子,還把你給我的劍也踩斷了。」
歸二娘見果是如此,對著葉小東怒道:「臭小子,這事情是你乾的?!」她口氣凶得很,似乎只要葉小東答個「是」字,便要向其出手。
歸二娘本來性子暴躁,加之兒子病重,心中焦急,聽了愛徒的一面之辭,見那葉小東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她手腕一抖,一縷寒星,疾向其肩頭射去。
葉小東冷哼一聲,右手往空中一抓,放在手中,見烏沉沉的是枚喪門釘。笑道:「好霸道的人!」他臉上雖有笑容,卻見不得半點笑意,
歸二娘見他如此輕鬆便接下了這枚暗器,心頭一沉,忽地左掌提起,向著葉小東斜劈下來。葉小東後退一步,輕巧躲過。
她見一擊不中,右拳隨上,使的正是華山派的破玉拳。葉小東喝道:「送上門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隨之也施展開華山派的破玉拳,迎著那歸二娘的右手而去。
歸二娘心道:「這小子大意,看他如何吃我一拳!」
歸辛樹眼光卻勝於二娘,見葉小東拳法來勢甚猛,使得凌厲無比,當下吃了一驚,忙喝道:「小心!」他話剛一出口,二人便交上了手來,歸二娘「啊」地痛喝了一聲,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疾退三步,到了歸辛樹的身邊,大聲問道:「你到底是誰!如何懂得我華山派的武功?!」
葉小東笑了笑,卻不回答她的問題,指著那歸辛樹道:「咱倆也交交手?」
歸辛樹不發一言,將懷中嬰兒遞給了一旁的孫仲君,猛地抽身,朝著葉小東擊出一掌,身手不知比歸二娘高出多少。
葉小東笑道:「來得好!」也平平推出一掌,毫無技巧,只是比拼內力。但他有所顧忌,若是廢了此人,到了穆人清的面上須不好看,因此只出了七成實力。
歸辛樹這一掌使出了十成內力,他外號「神拳無敵」,隱隱是江南武林第一人,若干年未全力出手,如今面對葉小東,卻是毫不猶豫地使出了一身能耐。
二人對了一掌,這歸辛樹臉色大變,被葉小東的掌力一激,腳步不穩,向後連退五步,已是來到牆邊卻仍退勢不減,他右手使力,往這牆上一拍,直打出個深入牆中的手印,才終於站定了身子。
眾人見此,已是知他武藝過人,一面更驚於葉小東的內力之深,若是讓他們知道葉小東這一掌只用了七分實力,還不知會是如何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