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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誰來保護你?

  充滿古色古鄉的閩南老房子,最具特點的是那擁有三層台階的側門,台階上,是兩扇看似頗具年代感的木門,雖略顯陳舊,但看上去格外牢固。兩扇木門敞開著,門口的階梯上,五十幾歲的外公正坐在最上面,他臉色紅潤,精神飽滿,一隻腳踩著第二個台階,另一隻腳搭著,翹起了二郎腿。

  隨著屋裡放的閩南鄉音戲曲,外公跟著節奏,一隻手抬起指揮,一條小腿不時地隨著音律抖了抖,看上去竟有些俏皮。台階旁放著一瓶僅剩三分之一的白酒,還有一個白色透明的玻璃小杯和一小盆花生米,在閑暇的午後,一切顯得特別的緩慢。

  隨著這個側門過去,是老房子的外牆,牆磚浮雕,充滿立體感,每一處都彰顯著閩南的文化,頗具區域特色。而在側門的對面,是一排長長的石頭椅,幾個婆婆坐在上面,正樂呵呵的摘著菜,談論著村裡其他人的八卦,例如誰家媳婦又生娃了,誰家夫妻吵架了,以及誰家媳婦比較能幹等等,各種村裡秘聞,閑言碎語。

  繞過石頭椅,來到了房子的拐角處,這是一個由幾套老房子圍成的正方形場地,上面都是泥沙,村裡的孩子平時都喜歡到這邊玩耍,追跑嬉戲、挖挖泥坑。同時,這個地方也是一個特別容易發生打架的地方,這不,一群小孩又吵起來了。

  「大暴龍,你是不是又在欺負我弟?」這個怒氣吼吼,雙手叉腰的小女孩就是傳說中的鐘家老二,此時,她擋在自己表弟的前面,對著四個小男孩大聲的責問,臉上一副無所畏懼。而她的表弟則愣愣地躲在她的身後,畏畏縮縮的。

  「我就欺負他,你能怎麼樣?你還能打我不成?」站在另外三個小男孩前面,略顯肥胖的男孩是村裡的街頭霸王,綽號大暴龍,他帶著挑釁的語氣,對著小女孩一臉囂張的說。

  小女孩氣壞了,指著大暴龍的鼻子,氣呼呼的喊:「大暴龍,你要是敢再欺負他,打他,我就揍你。」

  「呵呵呵,揍我?就你?」小男孩譏笑的語氣里滿是不屑。

  「對,我就揍你。」小女孩的語氣肯定而堅決。

  「好啊,我等著你揍,你揍我呀,你來呀……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見到你弟一次,我就欺負他一次,不僅如此,我還要揍他。」大暴龍滿嘴的挑釁。

  「你……你敢?」小女孩氣到話都說不出來,她的兩個眼珠子瞪得圓圓的,整個臉色漲成了紫紅色。

  看著小女孩的表情,大暴龍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繞過小女孩,走到表弟面前,伸出一隻手,一下一下的戳在他的胸前。

  表弟害怕的節節後退,他的雙眼滿是恐懼,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小女孩緊緊握住的拳頭終於忍耐不住,她用盡全力地推開大暴龍,沒想到,竟一下子將他推到在地。

  周圍的孩子看到這個情景全都愣住了,他們的雙眼瞪得圓圓的,嘴巴不由自主地驚開了。而摔在地上的大暴龍,他也愣住了,一時失了魂。作為村裡這個年紀中的小霸王,所有的同齡人都打不過他,甚至,他可以一個打三個。可這一刻,他竟被一個同齡的女孩推到在地?

  大暴龍的眼神里各種不敢置信,愣了幾十秒后,他飛快地站了起來,然而羞恥憤怒迎面撲來,他的怒氣猶如熊熊烈火在胸中燃燒,扭曲的臉彷彿暴怒的獅子,馬上就要獸性大發。

  看到大暴龍的樣子,小女孩的心跳加速,她的雙拳握得更緊了。這時候她也有些手足無措,但是心理暗示告訴她不能退縮,不能害怕。

  大暴龍猶如猛獸般的飛撲到小女孩的身上,兩個人激烈地扭打了起來。快速的,用力地彼此揮打,那力道打在身上,隔著空氣都能感受到疼痛,那一刻兩人的單打獨鬥,激烈萬分。旁觀的孩子都害怕的往後退,臉上滿是驚慌,但更多的是訝異小女孩竟然如此神勇。

  對小女孩來說,這是一場必須打贏的架,因為她要保護表弟。從她懂事以來,表弟就一直被欺負。表弟的家比較窮,表弟的性格又有點安靜和內向,看似一副不太精明的樣子。村裡的孩子見到他一個人的時候,都喜歡欺負他。那些孩子,有時候用力地朝他拍一下頭,叫句「傻子」;有時候用腳踢他屁股,然後一群人呵呵的嘲笑;更有甚者還拿過石頭砸他,記得有一次他被砸到了眼睛旁,離眼睛僅有分毫,險些釀成了人生悲劇。

  或許,每個地方總會出現街頭的小霸王,也總會有那麼幾個人喜歡欺負那些看似軟弱的人,而不想被欺負的,就只有讓自己變得強大。家裡的人不能時時刻刻陪在表弟的身邊保護他,那麼,如果能打贏大暴龍做上新的街頭霸王,讓大暴龍看到自己就害怕,讓大家都害怕,那麼她就可以保護表弟了,這是小女孩當時的想法。

  於是,她更加兇猛的暴打著對方,即使大暴龍打在自己身上的拳頭很重,很痛,但如果不想輸,就只能忍著疼痛,不怕死的繼續用力。小女孩像穿了金剛山鐵布衫一樣朝著大暴龍猛烈攻擊,大暴龍疼的節節敗退,直至被小女孩打壓在地上求饒。

  最終,小女孩贏了,她牽起表弟的手走了,留下鼻青臉腫的大暴龍和幾位被驚呆的旁觀者。這個小女孩就是鍾家老二鍾彩,年齡8歲,而她的表弟叫李平。

  鍾彩家是一個大家庭,她有一個姐姐,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因為在家排行老二,於是大家都叫她老二。鍾彩的父親鍾名與母親李雪在市內經營一家餐廳,為了給孩子創造較好的生活環境,天天起早貪黑的努力工作,勤勤懇懇,一年下來,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段,當然,也無暇照顧孩子。於是,迫於生活的壓力,便把四個女兒放在外公外婆那撫養,四姐妹從會走路開始,便跟著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直至平均年齡到1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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