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剛裂的女人
阿義說的法子,倒是適用於覆水劍劍核,一枚魚龍妖丹,還是失去了五成水靈氣的殘次品,他足能承受。
「聖主的妖丹成王還是留著慢慢鑽研,想御水,尋常妖丹煉化了足夠用。」阿義比武瑤更清楚妖丹的威能。
對阿義的善意,武瑤深表謝意,他正在狀態,便很入神的想著煉化的事。
一段時間裡,看阿義愣愣的杵在那兒不知有什麼打算,武瑤不解道:「小王子待在這地方,是長安無趣?」
阿義說起來都是累,苦惱道:「是逼婚,成王也知道,我父王兒子多得他自己都認不全……我實在不敢沾染女色,女方家也是貪圖聘禮,說起來這事兒了,求成王替阿義從中斡旋!」
「沖你小子前邊仗義,這忙本王幫了!」武瑤將阿義的肩膀拍的「啪啪」響。
阿義虎目一睜,臉上只差寫了「感激」二字,抱了武瑤胳膊,半晌道:「成王大哥當真是大唐第一萎男子!」
武瑤表示都是舉手之勞,還要阿義有困難儘管提出來,上天入地,划水摸魚,他無所不為。
「大哥,你說小弟有那麼些個兄長,還有那麼些個姨娘,本來活到今天已是大不易,父王還在國書中委託大唐聖上給小弟尋親事;」
「小弟獨身一人,無牽無掛,原想遊山玩水、修靈瀟洒,可一給家拴住了,可不是活生生掐滅小弟的將來?」
「當真為難你了,婚娶的事豈是能說來就來的?」
武瑤有同感,想當年,他不也是十幾個老婆拖垮了身子……錢袋,若不然,置它一套別野又有何難?
阿義虎目淚縱橫,提袖蹭了蹭,抽噎道:「大哥,小弟也不是不能娶妻,小弟是怕呀!」
「家有悍妻,誰人不怕?」
武瑤不由得看向墨凌墨,舔了舔唇,墨凌墨羞答答一笑,臉蛋兒酥紅。
阿義還自沉在他的世界里自拔不得,嘟囔道:「大哥是大唐聖上之下,第一位尊,何不將肖氏女娶了去?」
這孩子真是懂事,愛了愛了。
可布帕似感慨,也似提醒武瑤:「肖氏屬虎族,肖氏女雖貌美,可性情剛烈。」
武瑤嗤之以鼻:「阿義你大膽娶了姓肖的,她要敢打你,大哥替你做主!再者,剛裂有什麼好怕的?」
「得兄如此,我阿義這輩子值了。」
滿天星斗不如你,你是我的好大哥。
阿義喜夜遊,他日間睡覺,都沒能及早識得武瑤這好大哥,此刻能在大哥身畔聆聽教誨,阿義感到了大哥的豪爽慷慨。
「兄弟,世外的花紅柳綠好哇,大哥回去替你周全,要是不成,你也是可以先娶了肖家女的,再不濟……汝妻吾養之!」
悲景傷情,武瑤嘴角眼淚直流。
阿義哭天抹淚兒道:「想不到,世間還有大哥與我是同道中人!」
「好兄弟!」
「好大哥!」
半個時辰后,大唐,帝都,郊野;
深夜,清淚,背影。
阿義揮手道別道:「大哥,有空兒多來看看兄弟!」
「好兄弟,你老……老這麼熱情大哥能不常看你?會的。」
阿義知道,他的人生在這一刻徹底改變了。
是一個神一樣的男人教會了他許多,甚至他說下次一定要帶他到海域龍宮,在他父王面前把話說清楚。
他們別無血緣,但阿義相信,他們下輩子能做同胞兄弟。
……
禹王府上空,一青色巨翼搏雲盤飛。
黎濤看了會兒禹王府加強戒衛的情形,正欲離開,背後風聲大作,他驟然收翼,俯衝避過。
鷹鷲的氣息要他幾欲炸毛。
鷹鷲沒有靈識,可羽族無不退避三舍,任意一羽族同成年鷹鷲相逢,勝算渺茫。
當他背過身看向鷹鷲懸停的位置,在鷹鷲的背上,還有一羽族人,芳菲嫵媚。
羽族多眼光銳利,極易辨認,更不用說羽族人對同族間相當的感應。
李念芸詭笑道:「你太惹厭了,是你自裁,還是要本宮動手?」
聞聲知人,黎濤拱手道:「長公主,主上與您井水不犯河水,黎濤折在此地不要緊,相信長公主也不是那麼想要在下性命?」
「巧了,我是不想與東後過不去,可你——必死!」言公主不掩殺意。
「且慢!」
黎濤想先穩住李念芸,可李念芸俯身拍了拍鷹鷲後頸,鷹鷲一聲尖嘯,向黎濤襲去。
為防黎濤逃向長安,李念芸親自攔路,鷹鷲的速度、耐力、力量、兇殘足夠彌補靈智的不足,不要一刻鐘,黎濤即會死在鷹鷲爪下。
無法返向內城,黎濤唯有找機會擺脫鷹鷲,可即使他拼了生機燃命奔逃,鷹鷲仍如影隨形。
鷹鷲體長身重,無法穿梭狹窄的小空隙,借地勢求生是黎濤唯一的機會,否則一旦受傷,他會在鷹鷲第二次攻擊中喪命。
鷹鷲這種猛禽狩獵高效直接,優勢傾倒,連技巧都不用。
因飛行速度快,黎濤飛離長安空域時遭到了鷹鷲爪擊,鷹爪扯到他大腿,撕開皮肉,直接帶偏他的飛行方向。
黎濤受傷,短時間歷經了驟降,他需要緩過一口勁兒。
因羽翼無恙,黎濤還是憑一股韌勁兒重新維持速度,他不想讓獅鷲一爪抓死。
松林近在眼前,他飛速墜落,試圖以樹枝樹杈減緩落地的衝擊力。
他清楚鷹鷲通常都會在第二次發起攻擊時允以獵物致命一擊,事況已不允許他緩落。
撞擊一如預想給減弱,黎濤經十數次跌撞,穿過層層枝丫,右翼折裂,軀幹受傷不下五處,好在小命得以保全。
鷹鷲無法低飛,即使強行停降也難以在密林中起飛,被迫放棄追捕。
值此當時,鷹鷲脖頸懸挂的大木盒逸出一縷黑煙,皮索斷開,木盒跌落,摔進了林中。
李念芸知道鷹鷲的弱勢所在,特意要虺待在木盒中伺機補刀,鷹鷲可能拿不下黎濤,然而虺隨行正能保證黎濤必死。
虺落地出盒,先是四下掠行以確定黎濤行蹤,當虺察覺到新鮮的血腥氣,當即循去。
約莫追出百步,在一洞口隱蔽、漆黑一片的石洞外,虺看到了折斷的乾草,還有給壓塌的積雪。
黑暗屬於影族,恐懼最使虺亢奮。
進洞僅三五個呼吸間,虺在一個的石鐘乳折角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黎濤。
虺一臂成銳刺狀,猛的閃進,捅穿黎濤心口。
黎濤眸子瞪大,恨恨道:「我不會放過你們!」
「放心,不會給你為鬼的機會。」
魔族、影族等除外,中州多數族群身死志堅,環境又適宜,則能棄身為鬼。
待黎濤蹬腿兒玩完,虺在黎濤屍體四周繪就鎮靈陣,以避免神魂離體。
假以時日神魂不散,會在鎮靈陣的磨耗下消弭。
虺對陣術知解片面,鎮靈陣都是學自茯苓,好在虺手法尚算細膩,靈陣生了效。
眼瞧靈陣幽芒微起,虺肯定石洞內沒什麼能破壞陣法的生靈,取了黎濤的妖丹,退出石洞,移來一塊巨石將洞口封死。
為考慮周全,到黃昏,日頭不那麼熾烈,虺特意用雪將封洞石蓋了起來。
虺拿樹枝掃去黎濤的腳步、血跡,還將黎濤跌落密林打掉的樹枝樹葉都丟遠。
直到痕迹全無,虺堪堪放心,一路向玉晨宮行去。
影族雖強,可也不免俗的有天敵,強大的靈修能輕鬆將影族壓制,連身都翻不了。
虺殺黎濤,是李念芸說武瞾需要一枚青羽族人的內丹。
黎濤該是背運,青羽一族在羽族類似甲魔族在魔族的情形,體質強橫,靈術、靈力皆是乏匱。
無意外,武瞾會用黎濤的內丹試驗什麼。
虺幫人行兇,李念芸給她進入玉宸宮需要的通行牌,具李念芸透露,是虺趕上了機會,否則差使也不會落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