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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日月草白醬

  武瑤在肖翊憐閨房睡下了。

  度過緊湊又不失精彩的一日一夜,很累。

  肖翊憐睡床,武瑤睡榻,隔得不遠,還能聽到肖翊憐在夢裡笑。

  早起武瑤坐在榻上,肖翊憐笑得合不攏嘴,目不轉睛的看他。

  又一次,武瑤發誓死也不讓這個有些彪的傻姑娘傷心。

  人花心能原諒,但花心不擔責任的,死不足惜。

  「王爺,你是心情不好?」

  肖翊憐久沒在武瑤臉上看到一絲笑,她也笑不出來了。

  武瑤安慰道:「是在想很嚴肅的事,有關你。」

  肖翊憐咬著唇瓣問:「是什麼?」

  武瑤心頭為之一緊,微笑道:「我發了個毒誓,將來要是負了你的情,要我夭壽短命!」

  肖翊憐未曾想武瑤會這麼說,她正悶在一個人的喜悅中,現在她又觸到了心動的溫暖。

  「王爺,你真好。」

  一個簡單的虎抱,正能表露心情。

  每一日,都該有不同往日的表現。

  武瑤想通以後大方的接受了肖翊憐的熱情,羞喜之餘,武瑤提出要帶肖翊憐出去走走,肖翊憐一口答應。

  為防肖虓擔憂,武瑤特意出門到肖虓的房間告知他。

  肖虓以為武瑤會半夜走掉,冷不丁問:「王爺,昨夜是在小姐房裡過夜?」

  屋外肖翊憐羞得直跺腳,催促道:「王爺,人家早已經能自理,這種事不要說給他知道!」

  武瑤撓頭一笑,附耳對肖虓道:「放心,我會照顧好翊憐的,保證無恙……」

  「王爺,實不相瞞,向來是小姐打人,她修為不低。」

  不低,言外之意就是高。

  肖虓的意思武瑤也想得到,肖翊憐出門,他要防止有人挨揍,時刻不能忘,能在他面前乖順的小貓兒,事實是個大型獸物。

  「行了,橫豎翊憐不會有事就對了,夜裡要是不回來,有人問起,你說翊憐人在玉宸宮。」

  離開肖府時,武瑤無形中露了一手給肖翊憐,贏得盛讚。

  對此,武瑤也沒有隱瞞他與成王間的離奇干係,肖翊憐仍是感動武瑤能將這麼要緊的秘密說給她知道。

  真誠以待,收效甚豐。

  武瑤想到了之前誤解肖翊憐的地方,若非阿義那個小混蛋,大概這麼好的姑娘也不會落到他手裡。

  ……

  回到玉宸宮,肖翊憐持續得有數日的笑面孔難得冷了下來。

  對她而言,阿義是不速之客。

  阿義看到肖翊憐挎了武瑤的胳膊,又喜又怕,向武瑤道:「大哥,小弟雖說不那麼好意思來,可這一次小弟真是不能不來了!」

  武瑤沒法子,肖翊憐體貼道:「我去尋王妃坐坐,我們過去是相識的。」

  肖氏、墨氏,同為大族,她們彼此相熟,武瑤也省心。

  肖翊憐一走,阿義難為情道:「大哥,原以為此生與情無緣,豈料前日,小弟在長安坊間遇到一姑娘,驚為天人!」

  「當時那姑娘像是閑逛,小弟有幸與之攀談了幾句,得知姑娘家是大唐平章事常遠山之女,常月。」

  「事後,小弟魂牽夢繞,派人查了常月姑娘常會走動的一家茶舍,不料得知常月姑娘不日將出嫁南域徐氏。」

  武瑤一聽就覺得阿義動情的有些草率,可誰讓他有個龍王爹?

  「具體時日?」

  阿義嘆道:「月初,黃道吉日,大哥不正是月初復仕?」

  聽阿義說到這兒,武瑤覺得事兒有些沖他來的意思。

  前次阿義被追到玉宸宮,有好些水族人都目睹,水族雖沒有黨派之爭,卻也有不少有能力的王子分治各水域。

  他們有勢力有實力,不見得都會像龍王似的對大唐持有善意,水族使團混進什麼內鬼實屬正常。

  相比阿義的兄長們,阿義光有些侍從,質量勉強,數量感人。

  「大哥,我也想過月初你復仕,這事兒可能與你有關,我打聽過了,常月嫁南域徐氏,是兩月前定下的事。」

  武瑤放心了些,思慮片刻,道:「你想搶親,還是破壞常徐兩家婚事?」

  阿義愣了愣,來之前他想的是常月不能這麼嫁了人,也沒想過具體如何。

  武瑤這一問他有些犯難,常月一事可都是他一廂情願,常月本人不僅不知道他,貌似還對婚事有些上心。

  「不是大哥說,搶人不難,萬一搶到手,人姑娘對你沒意思可怎麼好?」武瑤提醒。

  阿義撓頭問:「那該如何是好?」

  武瑤琢磨著虺說他是小白,這阿義完全是無腦提問么!

  半晌,武瑤支招兒:「當務之急,還是你要問過常月,不是問她對你的意思,於她而言,你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的陌生人……你得問常月有關婚事的態度。」

  「有需求,才可能有滿足,弄清楚常月需要什麼,不要一味的顧你自身,追姑娘不是你高興了她也高興,是你先得讓她能接受你!」

  阿義悟到精髓所在,露出一副如飲醍醐的表情,辭了武瑤,說是要讓常月感受到他的誠意。

  來得突兀,走得也突兀。

  武瑤嘆了口氣,打算等阿義受創來找他的時候再施以援手。

  畢竟兩個人的感情,倘若是第三者在主導,武瑤以為那感情也就沒多大意義了。

  在去墨凌墨卧房的路上,武瑤路過茯苓的房間,看茯苓房門還掛了個「閑人匆入」的牌子,樂了。

  武瑤走出去十餘步的樣子,越想越不對勁。

  返回去,武瑤看到了那靈性一劃,敲了敲門。

  「進。」

  吱聲的是茯苓本人。

  武瑤推門入室,在門口,看到了一灘濃濃稠稠的東西,下邊還墊有一層皮墊。

  伸指頭沾了些,聞出來是果膠,有股酸味,疑似下了毒。

  這果膠下毒的做法,是為了鴆殺一種名為「日月草」的小蟲。

  日月草蟲很小,沒有固定的生存環境,少了根本看不到,數目足夠多的話能看出來,日月草蟲是種白色小蟲。

  果膠調製得當,放置時間足夠長,捕到能夠讓果膠變色的日月草蟲,這個時候人們稱之為「萌白醬」。

  萌白醬甜膩,白嘴吃不下去,通常都是沾了東西吃,所以是醬。

  白,得名於色澤。

  開頭的「萌」字,來自萌白醬的配料之一——日月草蟲,「日月草」,即「萌」。

  小小一個名字,體現了大眾智慧。

  萌白醬,比什麼「日月草白醬」好聽多了。

  武瑤看未成形的萌白醬時,茯苓披髮出來,四隻眼泛著瑩藍的光暈,像四顆TMA燈。

  「剛用過瞳術,希望沒嚇到王爺!」

  武瑤走近了盯著茯苓的眼睛好一陣看,奇道:「你這瞳術能做到透視?」

  茯苓微微一笑,頷首道:「可以,非但是透視,遠視也可以很輕易。」

  「這麼說來,我做什麼事,你不是盡收眼底?」

  茯苓搖頭道:「看人都是一團模糊,活物是不行的,死物才可以。」

  對茯苓的瞳術,武瑤始終懷沒有個分明的知解,聽她這麼說,倒是釋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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