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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聖國的動靜

  聖國紀元十年夏

  南鎮位於北國西北處商道正中,作為連接聖國與各國的重要樞紐,也是塞外各國進入華夏國的唯一通道。

  即便如今聖國國由於疆域的擴張與塞外聖國國時有衝突,塞外各國也達成一個共識——兵馬不至南鎮。

  由此南鎮貿易往來興盛,各國人匯聚其中。鎮中歌舞昇平,人丁興旺。沒有一絲收到戰亂的影響。

  正時值立夏時節,這場雨來的恰是時辰。從昨夜開始淅淅瀝瀝的雨點不停落下,洗刷著各家屋頂的瓦片,也慰洗著往來商人身上的黃土。

  塞外大漠中,一個小型的商隊正在其中緩緩前行。從遠處望去,好似在黃土中的一隊行軍蟻。領頭的駱駝上,坐著的大漢頭戴一頂黑色的斗笠,身著一身極為簡樸的黑麻布衣。腰間佩戴著一柄月牙狀的彎刀,握著韁繩的手關節厚大,虎口處有著厚繭巴。一看便是使刀的好手。

  跟在他身後的人雖也在外的披著粗麻的黑色披風,但披風下露出來的絲綢無不彰顯著這些人的身份。

  "寧大哥,此處距離南鎮還有多遠"這時,身後一名男子對著領頭的男子說道。

  寧遠欠了欠身子打了個哈欠緩聲答到"快了,再翻幾個沙丘就到了"

  正午時分正是烈日當頭,四周荒漠一片。這太陽就像是最這大漠中最兇惡的猛獸,要烤灸掉所有的水分與生物。

  "呃,寧大哥。這句話在昨日你就說過了,在下實在走不動了,這行囊中的水與乾糧也不多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是熬不到南鎮就先到西天了"

  "有我在,死不了"寧遠輕聲說道

  隨後他又用手指頂了頂斗笠望向遠方天空,沉思了片刻。嘴角弧度微微上揚。

  "這雨快來了"

  此刻,南鎮城內大雨傾盆,天空中烏雲密布伴隨著電閃雷鳴。

  霎時,一聲驚雷劈過直接將城牆上的聖國旗擊落,城牆上有一人卻不為這驚雷所動,站在城牆上巍然如山。此人身著聖國衣服,頭戴一頂極為誇張的玉冠,腰帶上別著一串琥珀腰鏈。

  在這大雨中,眼神堅毅地望著前方。遠處的天與沙彷彿混在一片,成了一片沙海。雷聲轟隆,沙海中一處驚雷打下瞬間激起千層沙浪。

  城樓門開,一個白衣男子走出,雙目凝視著城牆上的那名男子。

  "先進去吧,這電閃雷鳴的。萬一劈到你頭上,你爹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

  "四郎此番路途兇險,不知此刻是否安好"男子答道

  白衣書生背手踱步到城牆頭,與這名男子並排著。

  "放心吧,四郎那小子能有什麼事。況且不是有寧遠跟著嗎。這聖國的塞外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熟了。"

  書生頓了頓。又說道"今日我在集市上託人買了批上好女兒紅。酒我已經溫好了,一同喝點暖暖身子吧,如何?"

  ……

  ……

  尷尬的沉默后,這男子悻悻的聳了聳肩,兀自的進了城樓,邊走嘴裡邊念叨著「倔驢,真是一家子倔驢」

  細算下來楊四郎被發配到邊疆已經三年有餘了。三年前在聖都,四郎因為在街上與聖國統領獨子梅利毛爭執而失手將其打死。引得聖上震怒,將四郎發配邊疆。

  在邊疆這些時日,四郎數次擊退華夏國的進攻,更是屢建奇功才換得此番回都。據說各方勢力都已死盯著他。以宰相為首的黨羽,聽說已經派出手底下最為精銳的殺手埋伏在楊四郎回京路中。而華夏國那邊更是對這位少年恨之入骨,恨不得扒其骨皮食之。

  然而現在,這位在華夏國與聖國間的傳奇人物正四歪八扭的躺在岩壁邊蒙頭大睡,若是沒人跟你提起,你看他也只像鄰家少年。約摸十五六歲,一頭黑色的頭髮不知道是天然生成還是因為許久未曾洗過的緣故有些髮捲,也有些油膩,偏生那張臉卻洗的極為乾淨,從而顯得眉眼格外清楚,臉頰上那幾粒雀斑也格外清楚。

  時至半夜,天空依舊烏雲密布,暴雨傾盆而下。一塊巨大的拱岩橫亘在這荒漠中,拱岩中溝壑壘壘層層疊疊正是一處天然的避雨亭。商隊也在此停下歇息。

  篝火旁,寧遠此時眉眼緊閉,手指不停敲打著刀柄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寧大哥,再不睡天可就要亮了」四郎閉著眼,輕撓了撓頭。四郎呢喃著翻了個身,換了個更為愜意的姿勢靠在駱駝身上。

  "你胸口那包乾糧你打算當特產帶到京城嗎"四郎道

  寧遠側頭來瞥了一眼楊四郎,沒有答話。

  四郎見寧遠沒回答,自顧自說了起來。

  "你說咱又不是倉鼠,咋還開始存儲糧了。也真不知二哥那腦袋怎麼想的,非得請你來當我導遊"

  "你說皇上那腦子也是,當初我在京城待的好好的,非把我攆到塞外。如今我在塞外待的好好的又突然下旨叫我回去。"

  "我一聖國未來花朵,不說愛護我就算了,還把我當成蹴鞠踢來踢去"

  "真是個勞累命哦,勞累命哦"

  四郎越說越起勁,寧遠卻當沒聽見似的依舊用手指敲打著刀柄。

  "寧大哥,你說當初要不是梅利毛那畜生當街欺負人家小女孩,還先拿匕首刺我,我哪裡會失手傷了他"

  "聖王真是越老越糊塗,見義勇為的好青年被誣賴成當街行兇殺人犯,現在真是沒有王法了……"

  "寧大哥……"

  "寧大哥……"

  ……

  ……

  寧遠撓了撓耳朵,閉著眼睛依舊默不作聲。

  在這漆黑的雷雨夜中,一名稚氣少年對著一名飽經風霜的刀客喋喋不休的自說自話,燃燒著的篝火中印照著他倆的身影,漸漸熄滅在這雨夜中。

  時間回溯到三個月前。

  莫高窟中一處洞窯中,陳老正虔誠的跪拜在壁文面前,這名老人極為乾瘦,皮膚粗糙而黑亮,一眼便知是長期生活在大漠中人。陳老佝僂著身子站起,寧遠靜靜地候在老人身後。

  陳老面容淡然,沒有流露任何錶情。

  "為何你定要此次回京,你可知時至今日我那兄長依舊對你恨之入骨。"

  "你此番進入華夏定然瞞不過他,就算是你恐怕也凶多吉少"陳老淡淡說道

  寧缺欠了欠身子,向陳老行了個躬身禮。

  躬身答道"當年寧遠本就是將死之人,莫不是陳老和楊司令捨命相保,恐怕早已身首異處。這恩情寧某此身都無法償還。如今聖城特赦四郎,回京途中險相叢生。莫說凶多吉少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將四郎安全送返京城。"

  陳老走到洞口,微風吹過,拂起那片如鏡面一般的月牙泉激起震震漣漪。月牙泉邊開著一圈不知名的花,四周灌木叢生,一片生機勃勃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這片大漠中的還有此番精緻。

  "若不是你,老朽也早就是這大漠中一具乾屍。你並不曾虧欠老朽"

  "快快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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