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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方圓大,記仇小

  北境邊疆小城。

  紅樓記外面,屋頂上方,楚天南扶著陳劍坐下。

  陳劍的胳膊被長弩刺穿,留下一個小洞,血流不止,這會兒正在用內力緩慢恢復。

  楚天南朝下方望去。

  城池下面,李方圓滿臉戾氣,極為不爽。

  他本來都把陳劍這小子弄死了,也算是圓了他當年的個心結,現在蹦出來倆小子非要救下陳劍。

  耶律飛廣境界又高深莫測,有一股子捉摸不透的氣息。

  只能說是拿不準。

  李方圓不怎麼敢動手,一方面是忌憚耶律飛廣的境界,他輕鬆地打敗了陳劍,肯定不是那麼好拿住的。

  不過他這會兒眼珠子一轉。

  忌憚耶律飛廣是因為他的境界,與耶律家的身份,可這倆人,一個遠方親戚,一個陳劍。要是失手兩箭給射死了,怕不是……

  他也拿自己沒辦法吧?

  反正是在城中,有這麼強的護衛隊,他怕個卵。

  李方圓陰險地笑了笑,附身對身旁的兩名床弩手悄咪咪地說了兩句,兩發人手臂粗壯的床弩,直接朝房頂上的楚天南與陳劍射了過來。

  眼看床弩直奔兩人而去。

  李方圓冷笑,肩膀起伏。

  這小子肩膀受了這麼重的傷勢,肯定擋不住巨弩。

  楚天南,路人甲的角色而已,一遠方親戚能強到哪兒去。

  射吧射吧。

  死了,等耶律飛廣回來再跟他慢慢解釋,為了倆死人,用不著跟他拚命,這麼多護衛隊呢,人肉多結實,耶律飛廣境界再高能殺多少人。

  行吧。

  李方圓似乎已經看到了這兩人死在房頂上的場景了,他已經準備讓手下上去收屍了。

  屋頂上。

  陳劍捂著右臂,面色慘白。

  這床弩,這次他擋不住了,閉上雙眼。

  只是覺得連累了身邊這位兄弟。

  可下一秒。

  「找死!」

  楚天南冷著一張臉,揮手一甩,兩根長弩如找不到方向的蒼蠅似得,再三顫抖,他輕輕揮手,床弩居然回了頭。

  直奔李方圓。

  砰!

  一聲巨響,李方圓和戰士都沒事。

  只是床弩炸裂成了三四分。

  楚天南厲聲道:「安安靜靜等一炷香,莫要找死!」

  李方圓眼中濃濃的忌憚之色。

  往後退了兩步。

  看著破殘的床弩痕迹,李方圓怔了征。

  此人絕不簡單。

  能夠將飛速射出的床弩推回來,就算沒到那個傳說中的境界,估計也到到了統領巔峰,耶律飛廣的遠方親戚,還有這種修為。

  難道說?

  這人也是中原十大家族之一?

  真特么的麻煩!

  李方圓心中破口大罵,他只是想殺一個陳劍,來這麼多人阻擋。

  不管這麼多了,反正耶律飛廣一炷香之內不回來,他誰的面子也不給,全特么殺了。到時候甭說什麼十大家族,妨礙北境辦事,一樣不給面子。

  這麼多年了,北境的霸道也不是他一個人帶起來的,沒這種先例他也不敢這麼做。

  自從換了王座,北境就一直保持肅殺的作風。

  無論是誰來北境鬧事,什麼身份地位,敢壞了規矩都是死路一條。

  要拖住他李方圓,可以。

  十大家族有這個面子,可一炷香之後,他誰的面子也不給!

  李方圓無論如何,也收定這個陳劍了,他說的!

  耶穌來了也沒用!

  現在等!一炷香之後,立馬動手。

  一炷香從耶律飛廣離開的那時候,就已經開始點燃,這會兒已經燒了一半多,頂多再過一會兒,就要動手。

  他就不相信耶律飛廣趕得回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陳劍還在滴血,不過傷勢已經恢復了一些。

  楚天南平靜地站著。

  一炷香要是燒光,耶律飛廣回沒回來他都不會再管這裡的事兒。

  既然是定下的規矩,那就所有人都得遵守,哪怕他也一樣。

  很快。

  一炷香已經即將燒光。

  眼看馬上要結束。

  李方圓揮手:「上床弩,準備!」

  刷刷刷!

  一群人上床怒的上床弩,***裝彈的裝彈。

  整齊劃一的動作。

  對準陳劍和楚天南倆人。

  李方圓淡淡道:「一炷香時間已過,這位兄弟還請讓開,否則犯了北境規矩,別怪我不給面子!」

  楚天南皺眉,四周瞥了一眼。

  無人。

  耶律飛廣辦事怎麼也會如此不效率。

  他正準備側身讓開。

  李方圓手正準備落下下令。

  嚓!

  一道鐵制的令牌,嘩一下插入地面之中。

  「誰敢動手!」

  耶律飛廣翻身而歸。

  李方圓心中冷哼一聲,還是讓他回來了,「怎麼,兄弟,一炷香的時間已到,你想破壞規矩不成?」

  「現在是你破壞規矩!看看你腳下是什麼?」

  李方圓朝腳下望去。

  「楚字王令?」

  他撿了起來,放在手上研究了一遍。

  是真的?

  這楚字王令可以命令滿城城主,任何人膽敢仿製都是死路一條,掉腦袋的大事,無論到何處也會被北境追殺致死。

  還有專門的防偽造標誌。

  只有州牧才有這種令牌,而且一人一份,每一份還有使用人的性命。

  等到州牧死亡的時候,再換下一任州牧,銷毀上一任州牧的令牌,給新的州牧重新打造,絕對不可能仿造。

  這正是管轄他的哪一位州牧,黃埔的令牌。

  怎會有錯?

  李方圓面色鄭重了起來:「黃埔州牧有何吩咐?」

  見令牌如見人,他不敢不肅穆。

  輕則丟了城主位置,重則違抗軍令丟了性命。

  一切皆有可能!

  耶律飛廣淡淡道:「李方圓聽令!」

  「現派陳劍等人,運輸一批貨物前往北蠻子境內,事關重大,不可阻攔。」

  陳劍猶豫:「這……」

  耶律飛廣冷臉:「怎麼,你還想違抗軍令不成?你答應,問問你背後的城主護衛隊們,答應么?」

  陳劍脊背一涼。

  沒有城主護衛隊,他如何是這三人的對手。

  「我是這城中城主,當然不會違抗軍令,既然上面有命令讓你們運送貨物出城,我就放你們出行便是。」

  「城主,就這麼放過他么?」劉平背後問道。」

  「閉嘴!」李方圓厲聲呵斥。

  這其中玄妙,劉平不配插嘴。

  而且就算放了陳劍走這一趟又如何?還不是要自投羅網,送回他李方圓這裡來。

  耶律飛廣冷笑著接回令牌道:「城主,這是州牧的令牌,命令有多嚴厲你知道,要違抗的話。」

  陳劍笑了笑,「我當然會遵守州牧的命令。」

  「不過路途艱難,幾位還是要小心啊。」

  楚天南拉著恢復幾分的陳劍,飄然下了屋頂,「這就不勞城主操心了,我們幾人既然敢送這趟貨物,當然是不怕。」

  「不過我得提醒城主一件事兒,剛剛我兄弟贏了陳劍,你給的利潤還沒兌現呢,我們這一趟生意做完回來,可是不用付關稅。」

  「我李方圓豈會是言而無信的人,幾位幫州牧辦事,別說免除關稅,就算是沒有路費,我也得自掏腰包,送你們到北蠻子。」

  「對了,剛剛忘記提醒陳公子一件事兒,王淑賢認識么,他有個兒子叫做方方,這倆人來頭不小。」

  「我聽說當時某個將軍死之前,他一個護院把自己的兒子,跟這個將軍的兒子,調換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方圓一拍腦門,彷彿才想起來一樣。

  陳劍眼神中猛地射出一道精光。

  王淑賢,那是她父親的警衛員!

  這麼說來,難道她還有個弟弟,是他們家唯一的香火?

  這陳劍狡猾多變,說的話未必是真的,大部分概率應該都是做不了數,可也有一點可能,若真是如此,那這方方,就是他們家唯一的香火。

  就算不是如此,陳劍怎麼忍心讓她父親護院的一家三口,遭受李方圓這個畜生的殘害!

  李方圓果然是詭計多端!

  不,這是陽謀,這是覺得吃定自己了!

  陳劍攥劍的左手握緊了,他下一次還要回城,一定要殺了這個王八蛋。

  「城主,你在這麼說話,我得跟州牧反應一下,你影響我的人執行任務的心情了。」

  「別啊,我只是跟陳小弟聊一些往事,誰還沒幾個故人呢,替陳兄弟懷舊懷舊,免得他忘記了什麼。」

  李方圓聳了聳肩道。

  不止陳劍有恨。

  他也有恨。

  陳劍這小子報復,殺了他整個百人小隊,剩下的那三十多個兄弟,也在那次死絕了。本來北境給他補上去的兄弟,也在那次死絕了。

  劉平也正是那百人小隊之一。

  只是並非跟他出山的那三是多人,之後補進來的,那天正好出任務。

  再往後,他們幹了一票大的。

  李方圓就名正言順的成了城主,這麼多年倒也安穩過來。這小子想要破壞他寧靜的生活,還喚醒了他的仇恨。

  有王淑賢在,陳劍肯定會再次回城。

  小子,不就是特么跑一趟北蠻子么,老子等著你回來,等你回來了我非特么弄死你不可。

  李方圓臉上掛著笑:「兄弟,不打擾你們做任務,州牧說的話我肯定會遵守,在城裡要有什麼事兒,立馬聯繫我!」

  他跟著人群走了。

  免得陳劍刺殺他!

  他順便吩咐了幾個信得過的護衛隊兄弟,帶上幾十個人在城外面堵截他們幾個,設幾個伏擊點,反正死了也沒人可以知道,州牧問起來,死在城外總不管他的事兒了吧。

  得罪了他,陳劍這小子想好過。

  難咯,方圓雖大,可也很記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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