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我沒有看錯人
我沒有回復，看到這句話，心裡像是得到了某種安慰一樣，竟然會心地笑了一下。我的笑容引起了旁邊一位中年男人的注意，他以為我對他笑，竟也對我友好地笑了一下，讓我錯愕不已。
我和卓文君的相識也引起了馬蓉蓉的興趣，馬蓉蓉也看到了卓文君發出來的朋友圈，便乾脆把和卓文君的聯絡交給了我。
可是，這整個過程里，她從沒有提過升職加薪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否她覺得我依舊不夠格，還是我的工作依然無法令她完全滿意。可是想當初，陳沖還在懵懂期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她的提拔，而我現在也算是方方面面都能處理，卻還是無法得到她的垂青。
這麼一想，工作起來未免有些灰心。或許她還是因為我過去的經歷，所以無法接受我如今努力的現在吧！
與此同時，她把之前和我差不多進來公司的幾個同事都往上提了提，要麼成為了組長，要麼成為了主管。唯獨我們部門，她沒有動一絲一毫，明面上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去處理了，但是關於職位她就是緘口不言。眼看著部門主管的位置一直空缺，有些略有心機的同事已經開始刻意地表現，公司的人事主管新官上任三把火，非得搞一個什麼員工演講大賽，大家都知道這是露臉的機會，都卯足了勁地在準備，而我並沒有報名。
因為公司的事情和龍川的事情的緣故，我和卓文君的聯繫變得頻繁起來。本來他也喜歡約我，所以每次我都欣然赴約。偶爾，他會請我去看一場話劇，或者聽一場演奏會，再不然，去看一場插花表演。
像我這種凡夫俗子，雖然曾經是美術出身，但是對於藝術仍然是門外漢。我像藝術之所以高雅，就在於它的高門檻把許多人都拒之於門外吧。要不是有卓文君的介紹，我對這些東西都是雲里霧裡看不真切，但是他則不同，他對藝術有著很深的造詣，你能感覺到他並非是一般的附庸風雅，他的真的懂這些。就算是我伊北再愚鈍，我也知道，我的確遇到了生活中比較難得遇到的高雅之士。
而這樣的男人居然也曾找過小姐……真是有種瞬間跌落神壇的感覺。熟悉了之後，我拿這件事去問他，他倒是淡然一笑，然後說：「一不明偷二部暗搶，花錢買享受，兩廂情願各不相欠，總比那些表面道貌岸然總喜歡以愛示人、卻並不負責人的偽君子強吧？我不想背負風流債，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解決單身男人生理需要的途徑。當然，這種情況只是偶爾，而且也看眼緣。」
「我不知道您國家的女性思想開不開化，但是在我們中國，很多女人還是無法接受男人有這種情況的。」我直白地說道。
「這就是我所說的，凡事要一分為二地看待問題。像我現在是單身，我無論選擇怎樣的渠道解決生理需要都無可厚非。但是如果有了家庭就另當別論了。伊北，我完全可以不對你坦誠這些，但是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我和許許多多的普通男人一樣，也渴望著普通人所渴望的情感。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十分有眼緣，你的眼睛里透著柔和的光芒，你模樣素凈，有一種清水滌盪過的美，讓我感覺很好。我覺得你應該穿旗袍，你一定能穿出東方女人的神韻來。」卓文君直言不諱地誇我，我從他的話里聽到的是發自內心的欣賞，卻並非華而不實的恭維。
「卓先生過譽了，在中國這片土地上，有萬萬千千我這樣的女人，承蒙卓先生慧眼抬愛。」我笑著說道，跟他說話久了，語氣不知不覺也會跟著變得文雅。
「哪裡，你是真的好。如果可以，真希望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卓文娟笑著對我說道。
「嗯，我們的合作如果可以更進一步，那麼就真的太好了。我們馬總最近都問我好幾次了，說我和卓先生不能光談感情，忘記了正事。」我說完，自己都為自己感到尷尬，不由得用笑來掩飾。
卓文君是何等人物，他如何不明白我的意思，見我這樣說，他眼裡的熱情便淡了幾分，他說：「果然美好都是易逝的，不過我明白人生在世，總有許多無奈。你陪我這麼久了，我也知道你有你的目的，不過我還是寄希望於我們之間可以純粹一些，哎！你看我，活一把年紀了還是容易天真！」
他的這句話雖然是自我調侃，卻讓我不由得難過起來。是啊，人家一片赤誠待我，我卻總是帶著這樣或那樣不純粹的目的去接近他。就像我和龍川之間本就是清清白白的關係，卻因為一些利益的糾葛變得不倫不類。
「卓先生你的話真是讓我羞愧，只是請你明白我的苦衷。我覺得人只有到達了一定的高度才有資格去追求像您所說的純粹。像我這樣還在起點的人，心裡有著太多的**和追求，想要追求純粹太難了。卓先生拿我當朋友，我卻只能拿你當捷徑，我知道我這樣做根本就是錯的，可是身在其中，我不得不如此。畢竟，我還指望下個月的工資養活自己。」我嘗試打開心扉剖析自己，原本只是想試著讓卓文君理解，沒想到我的言語竟讓他大為感動。
「這些年我身邊有過不少人來來去去，每個人都懷揣著各種各樣的目的和野心，但是從沒有人像伊北小姐這麼坦誠。我沒有看錯人，儘管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對我揮之即來的背後有著怎樣的目的，但是我以為你會一直虛以委蛇加以掩飾，沒想到你能這麼直白地闡明自己的心跡。」卓文君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對我剛才的話讚賞有加。
「我在北京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像卓先生這樣身居高位的人還能如此坦誠地對待別人，是在您的感化下我才試著去剖析自己的內心。的確，我和卓先生的每一次約見都帶著一些目的性，我也不怕卓先生失望，因為我相信卓先生也能理解。每一個人都是從低谷過來的，我想卓先生當年也並非一出生就擁有現在的一切。」我目光真誠地望著他說道。
「你說得不錯。想當年我們家族的生意在我父親的手裡便一落千丈，等到了我接手的時候除了僅剩下一棟老宅之外還有數十萬的債務。那時候的確難啊，比白手起家還難。不過，都過去了。我們家世代經商，家族中有專門的書籍記載著祖輩們歷代經商所領悟到的精髓和門道，我從小耳濡目染，所以十分明白商場如戰場的道理。伊北，我很欣賞你，你如果想學經商，我願意教你。」卓文君笑著對我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我不禁怦然心動，但是轉念一想，便又打消了念頭。我不相信萍水相逢會有天上掉下餡餅的事情發生，所以，儘管卓文君現在一片赤誠，可是我還是不能盡信。
「很感謝卓先生能這麼說，不過現在的我可能還是缺乏歷練，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學習。我悟性不高，學習經商恐怕難以入門。如果以後在工作中遇到困難，能有卓先生的指點，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我笑著說道。
他已經品出了我話中的意思，微微一笑，隨即目光又冷淡了一些，他說：「也是，人各有志。既然如此，你把你們公司現在的條件和我說說，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於是接下來，我們便在商言商。其實我們公司規模不大，和他的合作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項目，坦白說。憑我們公司這樣的資質和條件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半點吸引力可言，這也是之前馬蓉蓉拖各方面關係和他會晤好幾次依然沒有攻下的原因。只不過，這項目對於他來說是小，但對於我們公司來說卻事關重大。如果能夠和他的企業合作上，那以後我們公司對外宣傳又多了一個響亮的頭銜，並且藉此可以打入新加坡在華的商圈及其他商圈，進行範圍更廣、效益更大的合作。
馬蓉蓉也是個目光放得長遠的女人，所以這一次合作的利潤比例已經壓縮到低得不能再低的程度，當然即便是如此，對於卓文君這樣有實力的商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無非就是人家願不願意賞臉跟你合作的問題。這個大腿馬蓉蓉啃了很久都沒有啃下來，沒想到我卻突然被卓文君垂青，她哪裡會放過我。
我把事先和馬蓉蓉商議后的條件報給了他，他靜靜地聽我說完，突然說：「伊北，我和你的那位同學準備在你們老家合作一個項目，你有沒有興趣參與其中的運行？」
「什麼？」我頓時無比意外。
「沒懂我的意思？就是我和你的那位同學龍川已經初步達成了合作意向，他幫我打通你們當地地方政府的關係，我為他引進一批先進設備和先進技術，我們在你們那邊準備合作一個大型項目，我的意思是問你有沒有興趣回老家，加入我們的隊伍里來？」他見我有些愣神，於是把話說得更為詳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