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你現在還覺得好嗎
「其實他那樣的男人，即便再愛一個女人，也會為了利益而割捨感情。但是你說他沒有感情，又不見得是如此。他也是極容易動情的人，但是他絕情起來，可能比任何人都要絕情。」我說。
她附和著點了點頭，她說：「我真的恨過他，特別是他那麼大張旗鼓地去愛你的時候，我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恨他對我的絕情。可是每一次就在我的心情要被壓垮、忍不住去恨的時候，他又會給我許多的安慰。他在和你在一起之後，把那一部車過戶給了我，又知道我心裡多年的願望，為我在北京買了一套單身公寓，雖然面積不大，但是那份心意卻讓我無比感動。所以，我沒有辦法恨他。這個社會上想玩弄我想睡我的男人太多太多了，但是真心對我好的男人卻並沒有幾個。除了青哥，就只有龍川會為我著想。可是我對青哥一點都不愛，只是需要他的關照。但是我對龍川，是發自內心地愛他……」
「我明白的，有時候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總能為他所做的一切找到合理的借口，即便知道他的種種不好也不願意承認，寧願沉浸在他的種種好裡面，寧願選擇去相信他對自己是有真心的。我明白這種感覺。」我理解地說道，聽她說了這麼多，忍不住想敬她一杯。
「嗯，是這樣沒有錯。我文化水平不高，才高中畢業。如果不是遇到龍川，知道他學歷那麼高，我不會逼自己去自學。我真的一直很努力想接近他，可是我也明白無論我如何努力，那一條鴻溝始終存在，我根本無法跨過去。」她說道。
「其實你已經很優秀了，只是你總是把自己籠罩在龍川的陰影里。」我客觀地分析道。突然發現，愛情太容易讓女人迷失自己了。
她搖了搖頭，她說：「那些都是表面的，我也並不是沒有相過親。可是但凡我覺得順眼的男人，都會問我很多關於過去的問題，我根本無法啟齒。後來，我漸漸就學會了逢場作戲。覺得一切的恩愛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最實際的。」
「那之後呢？我和龍川從北京回來后，你們還有聯繫嗎？」我問她。
她低下了頭，她說：「你們一起回老家的事情讓我無比的傷心，那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下決心離開這個男人，而且刪除了他和我的一切聯繫方式。可是，就在我準備好想重新開始生活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在了北京，他來找我，他說他發現自己根本忘不了我，他就是自私，就是兩個女人都想要，他說他愛你，對你是對未來妻子的愛；可是對我，是對情人的愛。他說他覺得這兩樣對他而言都很重要，失去我的這段時間讓他難以忍受，他說他知道我和他早已在彼此的內心深處扎了根，這一輩子忘不了對方，也很難分開。所以，他來北京就是想找到我，然後告訴我這些……」
雖然都是很久遠的過去了，但是聽到耳朵里依然覺得無比地刺痛，儘管這樣，我還是問道：「所以，那之後你們又有了聯繫，是嗎？」
「嗯，我再次被感動了。因為分開的這段日子裡，我又何嘗不是十分地想他呢。在一起那麼久，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想要忘記談何容易。更何況，我的生活里再也不會出現比他更好的男人了。」林可欣悵然地說道。
「你現在還覺得他好嗎？」我不禁問道。
「現在不了。愛著的時候，總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覺得他就是整個世界上最耀眼的男人。可是不愛的時候，卻發現他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男人，甚至不如普通男人。」林可欣說道。
我笑了笑，我說：「對的，就是如此。只是我總是覺得，一個曾經令女人深愛的男人後來卻讓女人對他的一點點盼想都消失殆盡了，這個男人太失敗了。」
「男人可不這麼想，男人要的只是佔有。男人的目光永遠投放到沒得到的獵物身上，對於已經得到過的獵物，他是壓根不會回頭的，也根本不會管你心裡怎麼想。」林可欣評價道。
「你如此聰慧過人，又怎麼會迷失那麼久無法回頭？」我問道。
「你何嘗不聰慧？又不是一樣犯過錯誤，愛錯過許多人？歸根到底，是因為我們是把情放在第一位的女人。如果早點看開，我想你我都能夠繞過龍川這一座山，去尋求更穩定可靠的男人，對吧？」她淡然一笑。
「他的確做了許多讓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刷新了我對男人的認知。我覺得認識他是種幸運，讓我能夠對男人許多表面的好有了超強的免疫力，更容易看到男人的本質了。」我笑著說道。
這一年裡，也有不少男人對我獻殷勤。可是，他們所說的種種言語都讓我想到了龍川，因為有過龍川式的深情，我對男人的提防心理重了許多，所以，根本再也沒有男人越過我的壁壘，直達我的內心。我覺得這樣的沉澱是一件好事。
「哎……」林可欣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又問道：「那後來呢？融資又是怎麼一回事？」
「後來……那次我們和好以後，他說想和青哥合作點什麼，讓我牽線搭橋。那時候青哥就在做文物走私這一方面，正想尋找穩妥的合伙人。龍川一向敢於冒險，他和青哥一見面就相談甚歡。就那一次在內蒙古，後來聽說他回去之後，你就讓他必須和我斷絕聯繫，你記得嗎？」她問我。
記得啊，怎麼可能不記得？那一段時間，正是我對龍川無比懷疑的時候，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讓我揪心半天。
「可是那時候你們是真的斷了聯繫，不是嗎？」我不禁問道。
「是，那一段他讓我忍，說為了和青哥的合作，他必須先穩住你，他是真心想和你成個家，但是同時他絕對不會放棄我。他承諾半年內一定會把我帶到他身邊。他最佳的想法是娶你，你在家為他生兒育女，然後讓我陪在他身邊一起拼搏奮鬥。他說他保證會給我一輩子的安穩，也不會厚此薄彼。除了婚姻，他什麼都能給我。」林可欣說道。
我的心不禁再次刺痛起來，一想到他對我那麼深情的時候，卻同時也在對另一個女人深情，我就覺得反胃。還好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已經成為過眼雲煙。倘若當時我就知道這些，那我的心該有多痛？
「你聽了很難過吧？呵呵，相比於你的難過，我那時候卻覺得幸福死了。看看，我們的心理反差多大？同樣是女人，你為他的背叛而難過至極，而我卻為他的自私而歡欣鼓舞，呵呵。」林可欣苦笑了一下。
「有些感情，一開始站錯了位，就註定卑微。哎！」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感慨道。
「對，但是感情就是這樣，一旦投入徹底就很難抽身。所以人總說，誰認真誰就輸了，也的確這樣。當時他的承諾讓我十分感動，而他的提議也讓我頗為心動，我本身就是很有野心的女人，相比於相夫教子，我更喜歡在事業上拼搏的滋味。他就是太懂我了，知道我想要什麼，所以投我所好。我也就真的和他斷了聯繫，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會履行諾言。不想，半年後，他有天聯繫我，直接告訴我他買了下周的機票給我，讓我收拾收拾就飛過來。我當時樂壞了，我覺得他真的對我真心真意，我覺得這樣已經足夠了，我就這樣來了。當時，他告訴我你要和他一起來接我的時候，我還天真地想，或許有一天你我會和平共處，我們能夠共同陪著他一輩子走下去，現在想想，呵呵，自己好幼稚！」林可欣說道。
「怎麼可能？其實我真的佩服你，能夠隱忍那麼多年。這得承受多少委屈，又有哪一個女人受得了這樣的委屈？而且，這樣的委屈一點兒都不值得，不是嗎？」我說。
「女人有時候就是一種心理作怪吧。越是付出的越多，越是對一個男人深陷。心理越是不平衡，越是渴望能夠得到他的心。明知道他愛的是別人，依然希望能夠和那個人平分秋色，或者從那個女人手裡把他搶過來。這種不平衡的心理讓我的心態漸漸扭曲，愛恨反覆糾纏在內心，日久天長的，就像生了根一樣，想攔腰斬斷怎麼可能？除非他徹底地放棄我了。可是你看看，這麼多年，每一次我下定決心要離開他的時候，他都會來找我。如果他願意早點放棄，我們又哪裡會到今天呢！」她說道。
「男人又何嘗不是一樣，自己愛不釋手的東西，即使擱淺一邊，也捨不得拱手讓給別人。在他的心裡，或許早就把你據為己有了，所以又怎麼甘心失去你。」我忍痛分析道。
「嗯，後來他說要和你結婚，我的心態就徹底扭曲了。於是，我報復了他……」林可欣說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