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吳鳴山被顧寶的話酸得牙都倒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顧寶還不認為自己說了多過火的話,笑眯眯,親親熱熱地喊吳鳴山:「山兒。」
這回真的是滿身雞皮疙瘩都抖落地上了,吳鳴山僵著臉道:「我不搞基。」
顧寶差點被他這句話給噎死:「誰想跟你搞。」
這搞來搞去的也不好,要是被裴總知道了,他這個秘書豈不得落下一個撬前任的黑歷史。
顧寶沒好氣道:「哥不讓我給他送飯,我最近學了沖咖啡,我給他沖咖啡好不好?反正飯他不吃也浪費了。」
吳鳴山沒說好或者不好,然而他的意見對顧寶來說也不重要,顧寶就是知會一聲,拍拍吳鳴山的肩膀:「放心兄弟,不會少你的份,我給你帶小蛋糕。」
要說吳鳴山一副精英酷男的長相,生平最愛就是甜品,顧寶把他的命脈掐得很准。
至於海鮮餐廳為啥搞甜品,這主意還是顧寶說的,他覺得外間可以有個甜品閣,女孩子都喜歡這個,吃完大餐再來一份甜品。
不都說了嗎,女孩有兩個胃,一個裝飯,一個裝蛋糕。
要是甜品做得好,還可以搞搞副業,開個分店。再把店裡的裝潢濃濃,逼格提上去。
於是除了餐廳忙活,加上家教的活,顧寶還報了班卻學沖咖啡和做甜品。
下午紀圖難得過來,跟顧寶聊了聊,聽到他滿噹噹的行程,心疼道:「你都快忙成陀螺了,到時候請人就是了,何必自己辛苦去學。」
顧寶蹲在地上刷油漆:「自己都會一點的話,就不容易被人糊弄。而且忙不過來的時候,我也能上啊。」
何況學東西這種事,是真真切切地攥在手裡,成為自己的一項技能,這讓顧寶有安全感。
紀圖跟著他一起塗牆:「寶,你不累嗎,自己要注意點身體啊。」
顧寶笑了笑:「我那麼年輕,別的沒有,就是精力無限。」
紀圖:「對了,摩托怎麼摔壞了,你沒事吧。」他拉著顧寶上上下下地看,發覺那幾處擦傷,擔憂道:「去過醫院沒?」
「去過了。」顧寶想了下:「哥送我去的。」
紀圖是知道顧寶感情的事,顧寶沒有瞞著,他也瞞不下去。他和裴廷之間他一個人沒法想明白,更不能憋住,於是常常求助紀圖。
紀圖的意思是,女怕郎纏,男的也一樣吧。追媳婦還能有什麼道理,當然是厚顏無恥,死纏爛打。
顧寶把這八個字當作方針,不過沒敢時時讓自己出現在裴廷面前,而是代替送花一樣,送便當。
紀圖一聽,欣然道:「可以啊,進度不錯,他送你去醫院,說明心疼你。」
顧寶回想起裴廷的態度,覺得心疼不多,受驚不少。
再想到醫院,顧寶的嘴巴就扁起來了,在幼時玩伴面前,顧寶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他酸溜溜道:「他今天跟他的大學同學吃飯,是個大美女,還喜歡他。」
紀圖嘖了聲:「老裴這人不厚道啊,明知道人家姑娘喜歡他,還跟人吃飯。」
顧寶聽紀圖說裴廷,又不樂意了:「哥不是那種人,他應該是有事才要見易雲。」
紀圖說:「易雲,那女的名字嗎?」
「嗯。」顧寶點了點頭,遲疑道:「要是他真的想跟易雲……」在一起這三個字他說不出來,他怕他心碎。
紀圖連忙安慰道:「別瞎想,你以為性向是橡皮泥啊,直彎能隨手一捏就回去了,他要是喜歡女人,還有你什麼事?」
顧寶嘴巴噘得更厲害了,叫紀圖忍不住掐了把:「別裝鴨子了,你現在先搞清楚你哥住哪?」
「為什麼?」顧寶沒懂。
紀圖:「你不是擔心他彎變直嗎,當然是去讓他更彎啊。」
顧寶還是沒明白弄清楚裴廷的住址,和變彎有什麼關聯:「不好吧,總覺得這樣很像變態前男友。」
紀圖戳他腦袋:「你以為你現在死纏爛打的不變態嗎?裴廷完全可以報警的好嗎!」
顧寶目瞪口呆,顯然他沒想到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很變態:「是嗎?」
紀圖安慰他:「哎呀,特殊時期特殊方式嘛,你不想放手,只能當個變態了。」
顧小變態還沒明白自己怎麼就變態了,紀圖就提出了個更變態的方法:「你把老裴的地址搞到,然後再把他搞了。」
本來牆面的油漆塗抹得很平整,顧寶硬生生塗歪了,整張臉爆紅:「你在瞎說什麼?這也太過火了。」
紀圖老神在在:「追男人的事,怎麼能叫過火呢,只有不夠過火。」
「不行,我這不是從變態升級成強姦犯了?」顧寶勉強找回一點法律意識。
紀圖為難地上下掃視著他:「你是1?」
顧寶:「……」
看顧寶臉色,紀圖鬆了口氣:「那你就放心吧,他要是不硬,你還能逼他不成。」
顧寶還是覺得不對:「不行吧。」
紀圖:「這不是你怕他變直嗎,我就教你怎麼讓他更彎啊。」
雖然嘴巴上說紀圖的法子不靠譜,顧寶未必沒有往心裡去。現在對於裴廷,他是昏招百出,就是不知道哪招有用。
紀圖又再次問了一遍他和裴廷相處時候的事,叫顧寶把對話都給他複述了。顧寶那通告白哪裡好意思跟紀圖說,只能含糊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他讓你有需要幫助的時候,就去找他?」紀圖抓住了重點。
聽到這裡,顧寶就氣道:「他始終覺得我不是真心的,我再困難也不去找他了。」
「你蠢不蠢。」紀圖說他:「這不是光明正大的理由嗎,上啊!」
顧寶眨眨眼:「啊?」
紀圖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有事要幫忙啊,去找他啊!這不是可以見面,可以纏著他的好機會嗎?」
顧寶眼睛都亮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圖圖,沒想到你戀愛談得不多,法子倒不少。」
紀圖被人扎了一刀,伸手狠狠掐了顧寶一把。
送了幾天咖啡,都是吳鳴山過來拿,裴廷還是連面都見不到。
顧寶自己也忙,根本沒法去跟蹤裴廷,吳鳴山就更加不可能把地址告訴他了。
雖然地址不能說,但是吳鳴山還是賣了個好給他,跟他說最近公司有個大單子,裴總天天忙到十點才下班。
顧寶聽了有點心疼,選了一天燉了雞湯,裝在保溫瓶里,等兼職的補課結束后,就匆匆往裴廷的公司趕。
他也沒到樓上,而是在公司的大堂候著。
這些日子連軸轉,顧寶每天都睡不夠六小時,雖然年輕,但底子也被耗得有點厲害。
光是坐在公司樓下,安安靜靜,他就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顧寶是忽然間驚醒的,類似一種心靈感應,他一睜眼,就看見站在他面前的裴廷。
顧寶剛醒來,還有點迷糊,揉著眼皮,露出個笑,軟綿綿地喊了聲哥,然後手一張就把裴廷的腰摟住了。
可他的裝瘋賣傻,裴廷並不買單,甚至用力把他一推。
顧寶猝不及防,整個人在沙發上歪了下去,保溫瓶從懷裡滑開,撞在地上,在空蕩寂靜的大堂里發出一聲巨響。
而顧寶自己,肩膀則是撞在了沙發的木質扶手上,恰好是之前傷到的地方。
顧寶臉疼得白了白,肢體都點僵,慢慢地才坐直了身體:「對不起,我睡懵了,不是故意抱你的。」
裴廷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注視著他,沒說話。
顧寶彎腰撿起地上的保溫瓶:「我給你熬了點湯,對身體好的,你拿回去喝吧。」
裴廷沒看顧寶手裡的保溫杯:「你來這裡做什麼?」
顧寶努力笑了笑:「給你送湯,收下吧。」他聲音微啞,帶點懇求:「哥,喝一口吧。」
裴廷抬手捏了下眉心,好似一幅無法忍耐的模樣,壓抑道:「我說過,別再來找我,不然你會後悔。」
顧寶把保溫杯收回懷裡,沒有說話。裴廷大步往外走,顧寶卻小跑跟上,甚至還坐到了副駕駛上。
裴廷沒想到顧寶著么堅持:「下去。」
顧寶把安全帶都扣上了:「我不。」
裴廷怒了:「顧寶!」
顧寶倔著張臉:「你吼什麼吼,我就不下。」
裴廷對著顧寶,真是打都打不得,罵也罵不了,就是個活祖宗。他差點就想把顧正的事情說開了,告訴顧寶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看著顧寶,那些話始終說不出來,顧寶這些日子做的努力,裴廷不是沒看見,這彷彿就是一個死循環。
他即不能讓風聲傳來裴父耳邊,又不能成功逼走顧寶,顧寶越努力,顧正的事情,裴廷就更加說不出口。
說到底,還是一句話,不甘心。
顧寶擰開了保溫杯,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遞到裴廷面前:「你不是睡不好嗎,這個助眠的。」
裴廷沉著臉,沒領情:「誰告訴你我睡不好,吳鳴山?」
「你別污衊山哥。」顧寶趕緊救一把自己的內線:「你黑眼圈這麼重,我又不瞎。」
顧寶又加重砝碼:「你喝了,我就下車,起碼三天不來騷擾你,怎麼樣?」
裴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