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所謂初戀
面對席川突如其來的詢問，阮綿綿顯然嚇一跳，支支吾吾好半天，愣是沒能拼湊一句完整的話來。
「在聊設計主題。」葉嘉景沒有多提「初戀」二字，隨意地回應一句，一筆帶過。
畢竟，若是談起初戀，先不說自己的，想來這個話題對於席川來說，應當也不愉快。
她向來討厭戳到人家心中的痛，不提也罷。
得到這個答案，席川顯然有些意外，「怎麼？沒有頭緒？不如同我聊聊，說不定我這個老闆還能給你點靈感。」
席川行雲流水，表現得十分瀟洒，他不請自來，落座於二人面前，坦蕩隨意的模樣實在讓葉嘉景無法將他同陸靳言口中那個陰鬱，甚至有著嚴重的偏執傾向的男人聯想到一起。
察覺到她的出神，席川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他像是透過她的眼睛在看什麼一樣，帶著幾分迷霧。
阮綿綿左右查看，氣氛過分安靜，她連忙扯了扯坐在身邊的葉嘉景，默默提醒一句，「姐姐…」
葉嘉景快速回神，不知為何，突然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衝動。
她扯了扯唇瓣，似笑非笑的模樣，「多謝席總關心，不過倒不至於，不管再怎樣我也是個設計師，靈感什麼的，我會自己找的。」
還算客氣地提了兩句，這幾日兩人好不容易緩和些許的關係，似乎又沾上幾分疏離。
沒有繼續待下去，葉嘉景簡單打過招呼，起身離開。
她的腦海里滿是上次做的那些夢，還有關於陸靳言的回憶，許多事情雜交在一起，她的頭隱隱作痛。
幾日沒有見面的時間裡，葉嘉景沉浸在自己的設計當中，突然，手機響起一陣聲音。
屏幕上跳躍著熟悉的號碼，是陸靳言。
葉嘉景猶豫了下，心中百感交集，最終還是接下，「有事嗎？」
她冷淡地詢問著。
「是大嫂對吧？大嫂，你快來啊！我大哥他喝多了，喊你的名字呢！」秦越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來，聽完他說的內容，她不禁皺眉。
她想說喝多了就送回家去，同她說幹嘛？可內心深處卻又忍不住一陣陣心軟。
天人交戰之下，葉嘉景壓下心中雜亂，不咸不淡地回應，「喝醉了就送回家，打電話給我幹嘛？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解酒的功能？」
她向來伶牙俐齒，經過幾年鍛煉可以說是更甚一籌。這話聽在秦越耳里，帶著幾分刺耳。
他下意識便替自己大哥說話，可又怕某人醒來把他痛捶一頓，最終他只能狠狠地掐了下身邊的人。
「嗚……嘉嘉，嘉嘉…」那頭熟悉的聲音不斷在耳畔響著，葉嘉景的心不由得顫了顫。
「大嫂，我是個外人，對你們感情雖然全程見證，但我到底也是沒資格說什麼。不過我還是想說，大哥對你是認真的，這麼幾年來，他一直都在堅持不住地等你，從未停過……」
不同平日的咋呼跟散漫，此時的秦越態度格外認真。那些話聽在葉嘉景耳里，彷彿觸動某種開關，她突然有一瞬的心軟。
「秦越，他胃不好，以後讓他少喝一點吧，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
「嘔——」話還沒說完，一陣陣嘔吐的聲音傳來，意識到不對，葉嘉景不斷地大喊秦越的名字，詢問他是否出了事情。
電話彷彿斷線一樣，對面聲音十分雜亂，吵得她有些難受。
可她下意識擔心某人，詢問的聲音從沒斷過。
「秦越？秦越？發生什麼事了？」她猛然起身，握著手機連聲詢問。
她的眉頭皺成一團，眼裡透著關心。
過了好一會，秦越才哭喊著，「大嫂嗚嗚嗚……我哥他吐血了。」
聽到吐血二字，葉嘉景徹底傻了，「你們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
這種時候，她根本已經沒有辦法去想太多，腦海里只有秦越方才說的那幾個字。
秦越簡單交代了下地址，葉嘉景掛掉電話后，隨意整理一番，關掉電腦，收好文件，她連圍巾都來不及拿，提著包包打車急匆匆地來到秦越口中的hug酒吧。
秦越說一個人搬不動他，也不敢隨便喊人幫忙，生怕陸靳言醒來揍他。
雖說這個理由多少有點勉強，最多只能騙騙小學生，可葉嘉景還是過去了。
「秦越？」當她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遠遠便見到沙發上躺著個人，秦越站在旁邊跟她招手。
葉嘉景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平日那張英俊熟悉的臉，此時此刻毫無血色，她的心有些難受。
兩人一起合作將人送去醫院，前往的路上，後頭跟著一輛車。
夜色很黑，兩人都急著把人送去醫院，根本沒有發現。
匆匆忙忙來到急診，葉嘉景本打算幫他去辦住院手續，可秦越卻把她推到陸靳言身邊，說這種時候他更需要你在身邊。
老實說，葉嘉景很想命令自己不要多管閑事，趁著這個機會跟他徹底了斷，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可她站在急診手術的門外，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暴露了她的情緒。
她閉上眼睛，感到格外疲憊，她根本做不到。
「大嫂，我大哥他怎麼樣了？」秦越辦完住院手續小跑過來。
葉嘉景拉回思緒，情緒低落地回答，「還在手術，醫生說是消化道出血。」
「什麼？！天哪！」秦越聲音突然拔高。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在激動時候似乎很喜歡重複一遍，像在格外強調什麼。
「這幾天他有事沒事就找我們喝酒，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也不肯說，就一個人在那兒借酒澆愁。喝多了呢，就開始喊大嫂你的名字，說想你說愛你，各種肉麻的話層出不窮。看吧，這下把自己喝出個消化道出血了吧？真是活該！」
秦越一邊憤慨地吐槽，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葉嘉景的臉色。
他看得出來，大嫂明明是關心大哥的。他們是相愛的，這一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說了那麼多，葉嘉景一句話沒接。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