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不成氣候
來人依舊和那日在比試場所見無異，一席白衣勝雪，清冷若不容染指的高嶺之花。
若非她性情和外表差異巨大，戚昭指不定還能和這冰雪美人做個閨中密友。
陸宛英看到戚昭，就像是看見隨手扔在路邊沒人要的臭魚攔蝦。
但不說她言行粗暴毫無千金小姐的教養，就那一身肥肉讓人看上去便了無興緻！
這種女人，怎麼配和賀公子在一起！
戚昭好整以暇，拂手示意山芙去搬了張椅子坐下，又招呼戚明襄站在自己身後。
「呦，什麼風把陸姑娘吹來了？」
戚昭冷瞥了眼輪椅上的陸元愷，心中已猜得一二，該是為了那日在茶館打鬥之事。
可……戚明襄這孩子求功心切，也不至於將人傷至那種地步。
那日她和明鎮明玉都在一旁看著，戚明襄招招點到為止，雖傷了陸元愷，但絕不會是現在這幅奄奄一息的模樣啊！
「我為什麼來，你心裡不清楚嗎？」
陸宛英眸色凌厲，手中緊握著的長鞭恨不得現在就打在那賤人身上！
「你這惡婦，縱容自家紈絝子傷了元愷，還明知故問？」
「胡說，是陸元愷挑釁在先，他活該！」
聞訊趕來的戚明鎮揚聲環了回去，牽著戚明玉走到戚明襄身側，瞪著陸宛英：「別血口噴人了！」
「呵，蛇鼠一窩。」
陸宛英冷嗤：「上樑不正下樑歪，你戚昭的種，果然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你……」
戚明襄兄弟倆聽見這話正欲還嘴，就見戚昭抬手打斷了她們。
能動手的事，又何故在這作口舌之爭？
戚昭起身走到輪椅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面色蒼白的陸元愷，唇角勾起一抹輕笑。
她驀地湊近陸宛英輕聲道：「陸姑娘，也真捨得下狠手！連自己的親侄兒都不放過！」
陸宛英身形明顯一僵，轉瞬恢復嫌惡萬分的抬手推開戚昭：「滾遠點！別用你這骯髒的身子靠近我！」
戚昭餘光瞥見一抹青影，眸中閃過一絲戲謔，旋即順著陸宛英推她的力道，腿下一軟朝身後倒去。
「娘！」戚明玉怯生生的開口，生怕傷口還未癒合的戚昭再次受傷。
一切都計劃的恰到好處，就在戚昭踉蹌了兩步要摔倒之前，腰間多了一道力，將她的身子托起。
正是賀遂。
一早陸宛英來府，賀遂還在賬房忙活著，戚昭暗中給小廝使了眼色去傳話。
估么著時間，這會子該是來了，果然在她料想之中。
戚昭方才那副冷臉當即收了，換做一副無辜相：「夫君。」
那動作，眼神，委屈巴巴可憐撒嬌的模樣，無不刺激著陸宛英！
怎麼可以，就她這種女人，怎麼可以依在賀遂懷中！
她戚昭不配！
戚昭扶著賀遂的胳膊，頭還靠在他懷中，望向陸宛英的眼神卻是帶著幾分挑釁。
配不配，不由她一個外人說了算！
陸宛英若是識趣些別見天攛掇著陸元愷挑事，指不定她還能大發善心，看在陸宛英這張臉的份上，趁早同賀遂和離，成全這對『有情人』。
可惜啊，大美人心如蛇蠍，竟將自家親侄兒打的半死上門找茬，那就別怪她不給面子了！
「站好。」賀遂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戚昭道：「我都看見了。」
戚昭：……
「你別忘了，咱倆現在還沒和離呢，三個孩子都看著，該站在誰那邊，好好掂量掂量！」
戚昭也不示弱，抱著他的胳膊反而纏的更緊了些。
在戚家，賀遂最在意的應該就是三個孩子了，尤其是不驚嚇的戚明玉，哪見過這種修羅場啊！
小傢伙已經躲在兩個哥哥身後去了。
戚昭篤定，賀遂一定會顧忌身後站在的三人。
果見這廝面色一沉，但並未推開她，只淡聲對陸宛英道：「陸姑娘，今日來府，所為何事？」
聽聽聽聽！
和小情人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
身為他戚昭的夫君，看見她差點被外人『傷』到，這會子不應該霸氣護妻嗎！
怎的還關心上了傷人的陸宛英？
賀遂到場，陸宛英也將將收斂了些，把手中長鞭往衣袖裡縮了幾分。
她看著戚昭『不要臉』的糾纏在賀遂身側，鞭子攥的有多緊，就有多想殺了這女人！
「賀公子常在府中，怕是不知道，這女人在外面做了什麼事吧！」
陸宛英指著輪椅上的陸元愷：「元愷左不過是去茶樓聽了齣戲，就被明襄打成這個樣子，全都是她教唆而至！」
陸宛英言辭犀利，矛頭直指戚昭：「明襄是個好孩子，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娘親，才被帶成現在這幅模樣！若再繼續下去，我看他早晚有一日……」
未說完的話噎在喉間，陸宛英強忍下怒氣，做出一副長輩語重心長為孩子好的模樣。
要不是她先前在比武場的態度，戚昭還真信了。
這女人不行啊，太沉不住氣！
大反派女配哪有喜怒都寫在臉上的？
不成氣候，不成氣候。
「到底，怎麼回事？」
賀遂不動聲色的推開戚昭，拉開二人的距離，側身反問道。
戚昭笑了：「你問我怎麼回事？」
戚明襄看不下去了：「爹，不關娘親的事，那日在茶樓……」
「明襄，爹沒有問你話。」賀遂聲音里夾雜著幾分冷意，不怒自威。
戚明襄果然不再開口解釋，只緊握著雙拳看了眼戚昭，不無愧疚。
「山芙，帶少爺和小姐去上課，到時辰了。」
戚昭也不裝了，撣了撣衣角挺直身板，示意山芙將三人帶下去。
賀遂在場，想那陸宛英也不會不顧忌形象當場攔人。
待永寧居內只剩下三角戀的當事人和輪椅上的病秧子，戚昭才冷冷開口：「你若是來挑事的，恕不奉陪，陸元愷到底是被誰打成這樣，撩開他衣裳看看身上的鞭傷就知！我戚家，可沒有暗器傷人的先河。」
戚昭意有所指，陸宛英聽的心切，她自心虛，眸色恍了半分。
此前在茶樓，戚明襄與陸元愷打鬥時，戚昭便發現，陸元愷身上有深深淺淺的鞭傷。
有些傷口還未結痂，稍一動還會滲血，又思及陸家的關係，戚昭隱約猜的，陸元愷這個小少爺，應是不得寵。
只被陸豐年和陸宛英當做對付戚家的工具，倒也是個可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