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請封側福晉

  讓福晉幾乎要吐血的是——四阿哥把主意打到了宋格格頭上。

  他想讓宋格格遷出現在的小院,直接跟寧櫻對調居處。

  福晉聽著聽著,只覺得心越跳越快,血也往腦門上涌,她就感覺自己要含人蔘片了!

  「爺,那大格格怎麼辦呢?」福晉細聲細氣的提醒他。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四阿哥就算再疼寧櫻母子,她不相信他會把大格格棄之不顧。

  四阿哥果然神色就動蕩了一下。

  福晉生怕他把這事給一槌定音了,趕緊搶在前面道:「四爺怕是忘了,當年可是說過的——大格格那身子,得在如今的院子風水裡,才能養得好!」

  她這事一提出來,四阿哥立即就什麼都不說了。

  福晉起身緩緩走了過去,繞到四阿哥身後,柔聲道:「爺的心意,妾身是明白的。爺只怕委屈了寧格格,不過法子都是人想出來的——爺,先別著急」

  她這麼說,也不過是個緩兵之計,但是沒想到只緩了兩三天,四阿哥就接到消息,說是下半年的時候得離開京城,出去一趟。

  是萬歲爺的意思。

  去年水患,朝廷讓當地富戶們捐銀兩——這事兒其實已經過去好久了,就在大家都以為已經翻篇的時候,偏偏其中又有各種關係,牽扯到了京城天子腳下,爆出來一個事兒——說是大阿哥奢侈無度,當初從水患之地回了京城,帶了許多好東西。

  其實若光是皇子搜刮當地富戶的民脂民膏,也算不上是什麼新鮮事。

  可是關鍵是,帶回來的東西裡面有當地特產的漂亮衣料,被大阿哥賞給了府上一個及其受寵的格格做了衣裳。

  到了過年時候,那衣裳壞了,找遍了宮裡繡房和京城裡的衣坊,沒那樣的布料。

  大阿哥也是被迷暈了頭了,居然動用兩江總督,派專人護送一角小小布料,花費了幾百兩銀子。

  這事不知道怎麼的,最後就被人捅到了康熙面前。

  大家私下都覺得是太子爺做的。

  畢竟如今太子爺和大阿哥的關係,可算是越來越微妙了——誰都瞧不上誰,誰都看不起誰。

  大阿哥那格格,聽說沒幾日,直接嚇得懸罪自盡了。

  饒是如此,康師傅還是決定讓四阿哥再下去看一看——年年水患,旱災,天下不平。

  這一路走訪民情,了解百姓的苦楚,對阿哥們來說是極其寶貴的歷練。

  這事情一出來,四阿哥就有了緊迫感——如今距離出發,已經沒有幾個月了。

  弘暉還這麼小,自然不能帶著,這麼小的孩子在路上舟馬勞頓,水土不服。

  就算沒什麼事,他也心疼壞了。

  櫻兒又還只是個格格,這母子兩人離了他都不行。

  四阿哥當天晚上回了府里,連後院都沒回,連夜就在前院書房裡寫了請封側福晉的摺子。

  第二天就遞上去了。

  康熙是對四阿哥府里那個寧格格有些印象的——記得五公主曾經誇這格格的手藝相當好,做的菜很好吃,便是比御廚也毫不遜色。

  康熙還記得前年新大宴的時候,也是把這寧氏叫出來問了幾句的。

  那孩子瞧著是個安分守己的。

  就是母家到底低微了些。

  四阿哥看皇阿瑪不語,就知道可能是寧櫻父親的身份問題。

  是漢軍旗沒錯,但也只是個通政司右參議。

  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把人往上拔一拔。

  但要拔,也得辦了實事,才有往上走的資本。

  四阿哥心裡忽然就一動——譬如這一次下去,就是個挺好的機會。

  通政司雖然沒有實權,只是掌文書而已,但畢竟是朝廷正五品官員,還要負責臣民密封申述之件。

  這一次下去是去看民情,要是帶上了通政司的人,也不是說不過去。

  但四阿哥想了想,到底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太明顯了。

  實在是太明顯了——這麼著一提,和大阿哥寵愛那個格格有什麼區別?

  他這是活生生的把櫻兒給推到了明面上。

  搞不好就害了她。

  四阿哥決定還是走溫情路線:「皇阿瑪,寧氏身子弱,這次生子也是相當不易,幾乎丟了半條命,兒子又看著弘暉十分可愛,心裡歡喜,這才想著給他母親封個側福晉,也算把身份抬一抬……」

  他在那邊說,康熙的鬍子就抖了抖。

  生子不易,幾乎丟了半條命——這宮裡哪個妃子生孩子不是以命相搏?

  這老四到底還是實誠——連好理由都不會想一個。

  「朕遂了你的願。」康熙點點頭,把四阿哥請封側福晉的摺子合上了。

  ……

  四貝勒府里。

  四阿哥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星月高垂了。

  他連前院都沒回,直接就奔到了後面,徑直去寧櫻的院子。

  屋裡,弘暉剛剛被哄睡著,寧櫻在旁邊看得正入神,就聽見外面跪了一地給四爺請安的聲音。

  她躡手躡腳的出來,看見四阿哥了,先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然後她才笑眯眯的給他行禮,用口型說:「給四爺請安。」

  四阿哥在屋子裡走了幾圈,心情很好的轉頭看著寧櫻。

  寧櫻看他似乎是有什麼好消息要說的樣子,於是耐心的等著。

  四阿哥先把要出去的事跟她說了一聲。

  一聽到四阿哥又要出門,離開京城,寧櫻頓時就難過了。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上一次四阿哥去漠北的時候。

  如今,她對他的依戀越來越深,驟然要分開,確實心裡不是滋味。

  四阿哥看出來了,伸手過去,捏她粉色的耳垂,就將她的耳珠夾在兩隻手指中間,不住搓磨:「這一次快,不比漠北那一次,最多一兩個月也就回來了。」

  寧櫻聽了心裡才感覺好受一些。

  畢竟是現在這個時代,她儘管捨不得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他能留下來的。

  她這樣想著,默默的就坐下來了,肚子里倒是有不少句話,倒騰來倒騰去,最後吐出口的只有幾個字:「那我等爺回來。」

  四阿哥最愛她這樣乖順的樣子。

  寧櫻一這樣說話,長長的睫毛垂在了白皙的小臉上,從上面看下去,就像淚汪汪,好像要哭了一樣。

  四阿哥拖了椅子過來,在寧櫻面前,他胳膊肘撐在膝蓋上,伸手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裡:「還有一件事,我替你請封了側福晉,皇阿瑪已經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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