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親臨顧府

  戀上你看書網,清穿后她用廚藝攻略了四爺

  馬車在顧府前停下,四阿哥下了馬車,便見早已經有顧府的人等在這裡。

  見到了四阿哥,來人跪下便哭道:「貝勒爺!」

  這是顧府的二公子。

  四阿哥來不及多說話,抬手將他扶起來便道:「快帶路,我去瞧瞧師傅。」

  繞過前面的廳堂,很快到了后間內室。

  還沒進去,四阿哥就聞見房中苦澀的葯香,還夾雜著師傅熟悉的嗓音,斷斷續續地道:「不是叫你們別驚動四貝勒……」

  另一人聽聲音像是顧師傅的長子,這時便含淚道:「父親,這也是沒法子的時候了——兒子們總不能眼看著您這身體,就這麼一日日……」

  又有一人在旁邊,冷笑著便道:「現在不是說家事的時候,大哥,這是我做兄弟的替你經手的事情——你如今雖然病的糊塗,卻能讓兒子仔細替你算一算:撇去那些小錢不說,便是這一陣子,一些八十,一百的銀錢,總不能就這麼抹去了不算數。」

  顧師傅一邊聽著,一邊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嗓音顫抖道:「老二,你……」

  那人尖著嗓子就道:「雖說親兄弟明算賬,但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若不是大哥委實欠得多了,兄弟我也有一家老小要奉養,斷斷不會到這裡同你請教!如今拉拉扯扯出這般光景,當真是作孽!」

  四阿哥繞過屏風便道:「請教什麼?」

  他一繞過來,顧八代的長子見了他,頓時如見了天神一般地撲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請安,四阿哥已經上前去把顧公子給扶起來了。

  顧公子又過去扶起了來討債的,顧八代的二弟。

  他一邊扶起身,一邊就低聲道:「二叔!」

  顧二叔一臉黑須,只是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著急還是被氣的——兩隻手索索地發抖,口中卻不斷地憤憤道:「怪不得大哥不願意做這官兒了!委實沒什麼意思,我早便說了:大哥原本也不是圓滑的人,官場兜兜轉轉數十載,哪裡玩的過那些老小狐狸?辛苦不論,到頭來顧家還是一場落魄!便是親兄弟,如今為了幾個子兒,也這般難堪!罷了罷了,我這二叔不如剃了頭髮當和尚去,落得個一身清閑!」

  站在四阿哥身後的顧二公子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站出來便頂道:「二叔說話可要講道理!您做官做不成,想做和尚,那都是您自家的事,父親大人可沒有對不起您的!」

  顧二叔聽見這句「做官做不成」,頓時被踩中了早年的痛腳,加上又是小輩口中所言,更加難堪。

  他越想越氣,手哆嗦著在桌子上一拂,帶翻了旁邊放著的葯碗,漆黑的葯汁頓時流淌了出來。

  顧公子跺腳道:「二叔!二弟!貝勒爺面前,就安生一會兒,少說幾句吧!」

  他這麼一說,顧二叔頓時嚇住了,轉頭看了四阿哥——雖然不過是個年輕的翩翩公子,然而細細觀其氣度,的確不是尋常富貴子弟能有的。

  顧二叔慌忙才跪下道:「給貝勒爺請安!」

  四阿哥抬手道:「顧公子,將你二叔扶起來,不必多禮。」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也沒看顧二叔一眼,上前去就彎腰在床頭,低聲道:「師傅!」

  這一聲「師傅」一出,躺在床上的顧八代就是眼眶一熱。

  他忽然彷彿就回到了過去和四皇子在上書房的師生時光。

  小小的胤禛,捧著聖賢書,一邊搖頭晃腦的吟誦,一邊抬頭問他各種問題。

  「四爺!」顧八代掙扎著,就要從床鋪上起身來。

  四阿哥連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師傅如今養病要緊,不必多禮!」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顧八代枯黃的臉色、深深凹陷下去的臉頰,還有蓬亂的頭髮,忍不住胸口便是一酸。

  那顧二叔站在旁邊,一手摸著腦門,一手撐著桌子,伸長了脖子,只是看著床上大哥的情形。

  他本來以為這筆債是還不上了,沒曾想半路里冒出來個四貝勒。

  這下好了,堂堂的皇阿哥手裡,還愁沒有金山銀山?

  債務總算是有人還了!

  想到這裡,顧二叔臉上忍不住就浮出了喜色,與這屋裡昏暗凄清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四阿哥目光一掃,將顧二叔臉上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若是當年沒記錯的話——這個顧二也是很想入仕途的。

  還曾經因為顧師傅的關係,曾被舉薦過。

  只不過後來他自個兒的資質實在不堪為用,這才作罷。

  有用之時,便是滿口大哥長,大哥短;無用之時,便是親兄弟,明算賬。

  想到顧師傅已經躺在病榻之上,一府清寒,偏偏兄弟又這般喋喋不休,追債追到了病床前,四阿哥不由地替顧師傅感到一陣心寒。

  顧八代教了他好幾年,如何看不出四阿哥所想?

  他伸出枯瘦的手,緊緊地握住四阿哥的手,捏了又捏,想說什麼,卻又是一陣狂咳。

  四阿哥站起身就替他拍著前胸後背。

  顧八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后,才嘶啞著嗓子道:「四爺是貝勒爺,身份貴重,到這裡來實在屈尊!下次還是別跑了。」

  他一邊說,一邊就轉頭瞧著顧公子,哆嗦著抬起手指著他訓斥道:「貝勒爺是何等身份,你們這些不懂事的!一個個的跑去貝勒府上叨擾,還瞞著老父不說!」

  顧公子垂頭站在旁邊,欲言又止。

  四阿哥低聲道:「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對學生的教導,學生始終謹記在耳!如今您卧病在床,正是需要照料的時候,學生不知您的情況,來的路上已經十分自責,顧公子更是無計可施,才會來貝勒府向學生求助,這怎麼能叫叨擾呢?」

  他一邊說,一邊就道:「蘇培盛!」

  蘇培盛立即就從人後擠了出來,上前去不需四阿哥多言,他已經很麻利的從懷裡掏出了銀票,雙手遞上給四阿哥。

  四阿哥拿著銀票就轉身給了顧公子。

  顧公子撲通就跪了下來,滿眼通紅:「貝勒爺!」

  不多時候,四阿哥身邊的奴才已經將貝勒府慣來用的府醫請了來。

  給顧師傅一頓看診之後,府醫出來就低聲的給四阿哥稟報:說是也不過尋常病症,但顧師傅年歲已高,再加上生活清貧,平時也只是白粥小菜度日,身子骨已經不好,只怕未必能扛得過今年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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