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流血

  清穿后她用廚藝攻略了四爺正文卷270流血瓶子里的痘痂很小,傅大人前前後後取出了四塊,在其中夾著一粒麝香,用棉布包緊,然後塞進了弘暉的鼻孔里。

  這就算是下了痂葯了。

  寧櫻在旁邊,握著兒子的小手,心裡就有些七上八下。

  傅為格看出來了——給弘暉種完痘之後,他就過來行禮。

  又說請側福晉不必太過擔心——二阿哥如今已經不是襁褓之中的奶娃娃,更何況身體狀況也好,是不會有大礙的。

  傅為格一邊說,一邊就默默的打量著二阿哥弘暉。

  怪不得四爺讓他最後再給弘暉種痘——這個最寶貝,所以才放在最後。

  這位寧側福晉……有福氣啊……

  他說歸說,寧櫻還是捏了捏弘暉的小手,低聲問他:「兒子,現在感覺怎麼樣?」

  弘暉握住寧櫻的手,用力捏了捏,本來想告訴額娘自己沒關係。

  結果他鼻子里塞了個棉布條,來不及說話,先皺了皺眉。

  然後他就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阿嚏——!」

  被這鼻腔里的氣流一衝,那棉布條頓時掉了出來。

  旁邊伺候的奴才都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要去撿,傅為格趕緊道:「不要緊,不要緊!」

  他一邊說,一邊就從藥箱里重新拿了痂葯,像剛才一樣加上麝香,包裹成了棉布條,重新給弘暉塞進了鼻孔。

  他一邊塞,一邊就給寧側福晉解釋:為什麼非要這樣做?

  這是因為麝香是類似於載體一樣的東西——麝香中的氣味濃郁,和痘疹痂葯混合在一起,就更容易緩緩地進入鼻腔之中。

  而且上上品的麝香是健腦補神的東西,塞進鼻腔中也無妨。

  「不過……」傅為格一邊說,一邊就微微彎下了腰,恭恭敬敬的對弘暉道:「二阿哥,您千萬不要用力往裡嗅。麝香乃是熱性的葯,可以活血,倘若您用力嗅,或許會出鼻血。」

  弘暉本來還抬著小胖手摸著自己的鼻翼,聽到這話,他睜大了一下眼,然後老老實實的把手放下來了。

  寧櫻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輕輕出了一口氣,低聲就道:「有勞傅大人了。」

  傅為格躬腰連聲就道:「不敢當!不敢當!側福晉,您言重!言重!」

  寧櫻伸手輕輕捧著弘暉的小臉蛋看了看,然後就問傅為格:「他這棉布卷要在鼻腔里塞多久呢?總不會要塞上好幾天吧?」

  傅為格連忙道:「回寧側福晉的話——大半日光景足矣。若是準確些——從現在開始,塞滿三個時辰后便可取出。之後便是種痘過程的下一步了。」

  蘇培盛在外面等著,這時候便過來,輕聲交待了幾句,便道:「寧側福晉,那奴才先送傅大人回前院去?」

  寧櫻知道這是傅為格要回去覆命,於是點了點頭。

  傅為格去了前院之後,醫徒便留了下來,指導膳房用藥。

  現在給弘暉用的葯是紅豆,黑豆,綠豆,甘草末搗成細粉,再加上梅花瓣、絲瓜根、金銀花做成的葯湯。

  用來幫助被種痘的孩子用來體內清熱。

  中午吃飯的時候,弘暉趴在膳桌旁邊,就很苦惱地用小胖手托著下巴,小屁屁在椅子上扭來扭去:「額娘,這樣鼻子被塞著,我都吃不下飯了!」

  寧櫻轉頭看了看屋子裡的西洋鍾,安慰兒子:「快了快了,已經過去一大半的時間了,還有一個時辰就能拿出來了。」

  弘暉愁眉苦臉地答應了一聲,低下了頭。

  他平時里吃飯時候是最喜歡抱著妹妹玩的,但今日因為種痘開始,寧櫻也嚴加囑咐了三格格那邊的乳母和嬤嬤——這段時間二阿哥身上在種痘,三格格就不許和他接觸了。

  弘暉鼻子里正塞著個棉花捲呢,低頭喝著湯。

  這湯羹也是謹遵醫囑:種痘期間,飲食需要清淡無刺激。

  弘暉捧著飯碗,沒什麼食慾。他握緊了筷子,轉了轉眼珠。

  寧櫻看著兒子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這小子估計又想到秘境里去,吃些巧克力醬、花生醬什麼的。

  她俯身過去在兒子耳邊,低聲加重了語氣:「不許去小屋子!」

  弘暉悻悻地低下了頭,不由自主地就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他忽然覺得鼻腔深處一熱,一股暖流自上而下貫穿了下來。

  他一低頭,就看見自己放在膝蓋上的小手手背上:「啪嗒」落了一滴鮮紅的血。

  然後又是一滴。

  血流得很快,瞬間就在手背上匯了四五滴,被弘暉的小手一抹,看上去便是一片觸目驚心。

  「額娘!」弘暉緊張了,小手捂住了鼻子就無助地叫了起來。

  寧櫻正在抬手給兒子盛羹湯呢,一抬頭就看見兒子人中和嘴唇上都是血。

  紗布也被浸透成了一半紅色,還在往下滴。

  她也唬得手一抖,差點把碗摔了。

  但是不能表現出來——孩子的心理依靠就是父母,大人焦慮了,孩子跟著就會更慌張。

  她轉頭就喊小潘子,讓他趕緊去前院把傅為格找來。

  小潘子一進門,抬眼就撞見二阿哥糊了一下巴的血。

  他也震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轉身一溜煙地就奔出去了。

  「沒事,別怕,剛才不是聽大夫說了嗎——麝香容易血熱,你剛才是不是用力吸氣了?那樣會流鼻血。」

  寧櫻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邊過去幫兒子按壓止血,又用另一隻手拿著帕子給兒子擦下巴。

  這血擦得她一顆母親的心都疼死了!

  弘暉看額娘一臉雲淡風輕——似乎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於是很快也漸漸鎮定下來。

  他含糊著道:「額娘,是兒子忘記了大夫的話,兒子錯了。」

  他一邊說,一邊就露出了齒縫裡的血——這是方才順著人中和上唇流下來的,到了嘴裡,就和唾沫混在了一處。

  「沒事兒!」

  寧櫻一邊說著,一邊就給兒子繼續按壓著:「這一塞塞幾個時辰,換了誰都難受!還能不吸口氣?便是一時忘了也是有的。」

  她放下了帕子,清揚在旁邊,趕緊接了過去,又給她遞了乾淨的手巾過來。

  寧櫻搖了搖手,示意不必了。

  她另一隻手握緊了兒子的小手,輕聲道:「弘暉,別怕。」

  弘暉抬眼望著她,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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