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城投降
慕容堂回城之後清點損失,發現折了兵馬三千餘人,城內還有兩千餘人帶傷。
原本已經回府養傷的阿里奇聽完慕容堂大敗而歸后,又重新回到了王庭大堂,當著眾將的面對木讓人冷嘲熱諷道:「哎呦呦!慕容大單于,你出城之前是怎麼說的,怎麼我看不到你得勝歸來啊?」
慕容堂亦是佯作大怒狀,拔劍在手對著阿里奇怒吼道:「阿里奇!匹夫,辱我太甚,今日本單于與你不死不休!」
阿里奇亦拔劍在手,「慕容堂,你這莽撞無知的匹夫,害死數千兒郎性命,居然還有臉在這裡發怒。
我若是你,早就找個僻靜的地方自刎謝罪了!」
「我殺了你!」
慕容堂大吼一聲,揮劍就朝著阿里奇砍去,阿里奇當即舉劍招架,就在縣衙大堂內戰成了一團。
其他幾員鮮卑將領見狀嚇得大驚失色,急忙上前連拉帶扯地將兩人分開。
兩人雖然互相被拉開,但一直衝著對方罵不絕口。
策棱看著面前兩人互相賭咒罵個不停,彷彿對方就是自己的仇人一般,嘴角微微一勾,內心暗笑不止。
……
入夜,蒙古軍大營,也速該帥帳內。
頭戴獸骨王冠、一身虎豹皮甲的也速該端坐在首位。
十幾員蒙古軍大將則依次分列兩側,目光都注視著跪在正中的那名穿黑色夜行衣的壯漢,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講述此行的目的。
「小人乃是慕容堂麾下大將阿里奇將軍的親兵,今日慕容堂自逞英雄強要出戰。
阿里奇將軍極力勸阻反被他重則了四十軍棍,兵敗回城后更是惱羞成怒和阿里奇將軍拔劍相向。
這慕容堂是阿里奇將軍的頂頭上司,阿里奇將軍唯恐日後遭他報復,故決定歸順可汗,協助將軍拿下鮮卑王庭。」
也速該嘴角勾了勾,淡淡說道:「既然阿里奇將軍能夠如此識時務,本汗自然是喜不自勝,不過我想知道他會如何協助本汗拿下。」
那親兵當即拱手答道:「阿里奇將軍來之前就已經跟小人說了,只要明日可汗興兵猛攻,他將見機打開城門,迎接大將軍入城。」
聽完了阿里奇親兵的敘述,也速該擺了擺手,微微笑道:「壯士辛苦了,我已經下令伙房給壯士準備了一些飯菜,壯士先下去吃些填飽肚子吧!」
「謝大可汗!」
那親兵對著也速該拜了一拜,緩緩地退出了帥帳。
等到那親兵走遠,也速該1立時便收起了笑容,低頭沉吟不語。
一旁的阿史那稜見狀疑惑不已,出聲問道:「可汗,有人願意獻城投降,這是好事啊,你怎麼悶悶不樂的?」
也速該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到底是不是好事還不一定呢?這也有可能是鮮卑的詐降之計啊!」
綽兒馬恆附和道:「大可汗所言極是,我蒙古第一次南下,行事應當更加謹慎。」
阿史那稜當即反駁道:「正是因為我蒙古第一次南下,我們才更應該抓住這次機會,拿下鮮卑,威逼雁門關,打出我們蒙古的威風。」
也速該仍舊皺著眉頭低頭不語,良久才抬起頭緩緩開口說道:「今日一戰我們俘虜了不少鮮卑人,綽兒馬恆將軍,你去給我隨便挑幾個戰俘過來,我親自審問審問,看看他們知不知道慕容堂和阿里奇不和的事情。」
綽兒馬恆點了點頭說道:「大將軍英明,末將這就去辦。」
不多時,五個戰俘就被押到了也速該的帥帳內,綽兒馬罕當即大吼道:「你們幾個聽著,把你們叫來是有點事情要問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
要是敢耍滑頭欺瞞,定教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綽兒馬罕本就面孔猙獰,再這麼呲牙咧嘴地恐嚇,嚇得幾個鮮卑人練練磕頭說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小人一定老老實實地交代。」
「綽兒馬罕將軍,你先退下!」
也速該眉頭微微一皺,喝退了粘得力,對著這五個鮮卑人和顏悅色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些普通的軍卒,當兵打仗也是為了養家糊口。
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我不僅會放了你們,還會賞給你們一些錢財安家之用。」
五名士兵對望一眼,俱各大喜過望,戰戰兢兢地拱手問道:「不知將軍想要問些什麼,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小人一定告訴將軍。」
也速該微微一笑,淡淡問道:「我想知道,今日你們出城迎戰之前,你們的單于慕容堂和大將阿里奇是不是意見分歧,慕容堂一怒之下還打了阿里奇四十軍棍?」
幾個士卒聞言低頭回憶了一下,紛紛點頭說道:「有有有!的確有這事,當時……」
五名士卒七嘴八舌地將自己所聽到的和看見的一五一十地向也速該講了出來。
也速該聽完之後,原本緊鎖的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扭頭對著身後的綽兒馬恆說道:「綽兒馬恆將軍,去取五十塊黃金送給他們,再送他們出營去!」
「是!」
綽兒馬恆應了一聲,領著五個鮮卑戰俘便走了出去。
幾人一走出帥帳,阿史那稜便興奮地說道:「大將軍,看來阿里奇投降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明日末將願為先鋒,領軍殺進鮮卑王庭,活捉慕容堂。」
也速該點了點頭說道:「本汗也是這麼認為的,真是天佑我蒙古。」
……
次日天明
為了策應阿里奇,柴紹手下四萬精銳齊出,在猛將綽兒馬罕、綽兒馬恆的率領下,冒著箭雨矢石猶如潮水般向著鮮卑王庭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城頭上的慕容堂、阿里奇、策棱三個知情人見到蒙古精銳齊出,心知柴紹已經中計,俱各對視一眼,眼神中均略過一絲喜色。
策棱對著慕容堂和阿里奇拱了拱手,低聲說道:「末將先去城裡布置一番,為我軍日後重奪城池留下幾招後手。
阿里奇將軍一個時辰以後便可以前去獻城了。
可汗,阿里奇將軍,蒙古不比其他部落,其麾下也算是人才濟濟,多多保重!」
慕容堂和阿里奇俱各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策將軍保重。」
策棱微微一笑,淡然地下了城牆。
慕容堂和阿里奇迅速把注意力放到了城外的蒙古軍身上,揮劍冷靜指揮城頭守軍反擊,抵擋蒙古軍兇猛的攻勢。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后,阿里奇暗暗向慕容堂使了個眼色,慕容堂會意,微微點了點頭。
阿里奇當即提槍緩緩走下了城牆,趁人不備之際,打開城門,砍斷弔橋,大聲招呼城外的蒙古軍入城:「蒙古的弟兄們,城門已開,速速隨我進城誅殺慕容堂這個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