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噓!有人來了。」
柳寒連忙屏住呼吸,果然聽到了幾聲拖沓的腳步,緊接著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
「嬋兒···你這身上是用了什麼香啊?」一個老者顫巍巍又渾濁不清的聲音。
「陛下···嬋兒沒有用香啊。」一個溫柔婉轉的女聲傳來。
柳寒緊張得豎起了汗毛,來人竟是當今聖上和良妃!怪不得那些禁軍不敢進來搜捕。
「啊?那怎麼這麼……這麼···好聞···」
「啊···陛下……」良妃攙扶著幾乎要爬到她身上去的老皇帝,走到一個奢華的軟榻前坐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裡就是良妃的寢殿。柳寒四處望了一下,見殿中燈燭旖旎,極盡奢靡華麗,還處處散發著溫柔香甜的氣息。
「陛下!您說要封嬋兒做皇后,該不會都是騙臣妾的吧?」良妃托著老皇帝的臉,嗔了一聲。
柳寒好奇地打量著底下這位良妃,果然是膚勝雪花白,臉有桃花印。不僅如此,這良妃的身材更是玲瓏有致,穿著打扮也頗會顯山露水,一舉一動勾人眼眸,難怪老皇帝這麼快就被迷得七葷八素。
「嗯?朕什麼時候食言過?」老皇帝的手已經把持不住地在良妃衣襟里上下。
這一幕連柳寒見了都覺得臉紅,不要說旁邊的趙然。
趙然想要別開臉去,又怕柳寒注意到他,一時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就殺了宋遠那個老頑固,用張帆為禮部尚書,快點立臣妾為後啊。」良妃嬌笑一聲。
「依你,都依你.……」老皇帝此時已經激動得可以用神志不清來形容,「好蟬兒……」
說著便整個人都撲到了良妃身上,兩人在坐塌上鬧了兩下就去了裡間。
禮部作為維持國家臉面和儀態的部門,此時是妖妃最大的障礙。這個妖妃,居然還想殺宋文寧的爹!
柳寒皺著眉想,要不是今天老皇帝在,她現在就下去為民除害了。
兩人的身影閃進了裡間,柳寒剛想鬆口氣,結果就傳出了一陣她以前從未聽過的怪異聲響,而且此起彼伏讓人生疑。
柳寒蹙眉,左肩的傷口又一陣劇痛襲來,右手一探,發現衣襟已經被血浸濕。
「師父,你二哥用的什麼武器,居然能突破銀蛇匕首的罡氣?」
柳寒一轉頭,卻發現趙然別過頭正盯著漆黑的牆壁,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父!」她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趙然猛地抽回手,低聲道,「別動!等下出去再說。」
她想師父大概是嫌這裡太吵了,便又拉了他一下道,「沒事我聽得見!」
趙然無奈閉了下眼,定了定心神道,「長翎絲,是上古鳳凰的羽翼所制,專克金器。被它傷到的傷口起初如針眼,之後卻會不斷擴大,你不想死的話就別亂動!」
「怪不得我覺得越來越疼了。」柳寒疲憊地撫著左肩。
「我送你出去,」趙然低頭看了她的左肩一眼,「再堅持一下。」
趙然領著她走到一個面向花園的窗口,二人無聲地翻窗而出。
這個小花園通向花木繁茂的御花園,二人在樹冠上輕躍幾下,就出了良辰宮範圍。
餘下的路只有些普通禁軍守衛,本來柳寒自己足以應付,可她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撫著左肩的手,已被鮮血浸透了。
「喂喂,你別死啊!」趙然無奈地拍拍她的臉,「說,送你去哪兒?「
「秦王府···找李徹。」柳寒說完就昏了過去,趙然這才發現,她右手上全是血。
柳寒耳邊只是被長翎絲輕輕劃了一道,傷口很快就會恢復,可是左肩卻是被長翎絲直接貫穿,傷口恐怕沒這麼容易恢復。
趙然心下一驚,若是剛才趙晨出手再偏那麼一點,就是心臟的位置,此刻這小姑娘哪裡還有命?
趙然從袖中取出一小瓶金創葯,隔著衣襟灑在柳寒的傷口上,然後背起她,躍向下一棵大樹的樹冠。
趙然潛進秦王府的時候,李徹正在院子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長風最先聽見動靜,持劍衝上了屋頂,卻見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背著奄奄一息的柳寒。
「別動手!」趙然指了指背上的人,「讓你們小王爺出來!」
李徹忍下不悅,和趙然一起將柳寒輕輕放在了床榻上。
「她怎麼了?」李徹擰眉看著趙然。
「流血過多,這幾日不能運功,否則左肩的傷口會裂開。」趙然說罷,掃了一眼柳寒房間的陳設。
「多謝你送她回來。」李徹不悅地看了趙然一眼。
「不用你謝,她自己會謝我。」
趙然走出門外,又折回來,在桌案上放下一瓶金創葯。
李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柳寒,對著一旁的長風道,「柳寒受傷的事不得向外提起,只說是病了,這幾日我親自照顧她。」
「屬下明白。」
謝長風不知道柳寒從哪裡弄了一身傷,也不敢問,就從李徹房中退了出來。
臨走時看了一眼天上的殘月,嘆了口氣,「小郡主說得對,小王爺這輩子不容易啊。」
第二日,秦王妃聽說柳寒突然病得下不了床,十分吃驚,便派了崔姑姑前去查看。
誰知崔姑姑到了,李徹也不讓她進門。
崔姑姑在門口張望,只看到小丫頭們在洗一些沾了血的衣物,便急急跑去向秦王妃稟報。
「小王爺也未免太心急了,昨天不讓奴婢陪著,還說要讓寒娘好好休息,誰知今日弄成這樣!」崔姑姑不滿地抱怨道。
秦王妃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一臉自責,「阿徹這輩子不容易,熬了太久,一下便自控不住了···可憐寒娘,待她好些了,我再替阿徹向她賠罪。」
「我聽小王爺的意思,寒娘這回不卧床三五日都好不了呢!」崔姑姑搖頭嘆氣。
「你快些差人去廚房,做些進補之物給寒娘和阿徹送去!」秦王妃急忙吩咐道。
「是!奴婢就去!」崔姑姑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柳寒昏睡了一晚,到了午時才醒來,一醒來就看見一桌的大魚大肉,還有一旁坐著打量她的李徹。
「這···都是給我吃的?」柳寒咽了一下口水。
「是母妃派人做給你吃的。」李徹望著他邪媚一笑,「說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