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司儀見他們準備好了,就笑眯眯地說:“請新人敬奉長輩感恩茶。”


  兩位新人動都沒有動一下,司儀以為他們是沒有反應過來,又高聲重複了一句:“請新人敬奉長輩感恩茶。”


  劉世安嗤笑道:“既然這茶叫感恩茶,某人也好意思喝嗎?”


  胡敏一張抹得跟白麵一樣的臉一下就僵了,但還是堅持坐在沙發上不肯走。再怎麽說她也是名正言順的蔣夫人,隻要蔣明昌還要臉,肯定不會由著他們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今天這茶蔣玉斌和劉世安是想敬也得敬,不想敬也得敬,她非得把蔣玉斌的氣焰壓下去。


  果然,見劉世安這麽不給麵子,蔣明昌皺著眉頭,有些惱怒道:“大喜的日子,你這是要做什麽?這婚是不想結了嗎?”


  劉世安虎目一瞪,粗聲粗氣地說:“什麽叫這婚不想結了?伯父,您疼媳婦兒我理解,但玉斌可是您親兒子,不能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兒子啊。剛剛我就為玉斌說了一句話,您現在婚都不讓我們結了,未免太過霸道了吧?”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呢,劉世安居然說出了這種誅心的話,蔣明昌被氣得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


  胡敏抖著手抹了抹眼淚兒,有些傷心欲絕的樣子,“人家都說生恩沒有養恩大,我也不求斌斌拿我當親生母親看待。隻是從我進門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當年還在喝奶的玉斌轉眼間也都要結婚了,隻是沒想到我還是這麽沒長進,兒子結婚一杯茶都喝不得,也不知道活著圖什麽。”


  她是做慣了柔弱姿態的,眉頭微微一蹙就顯得可憐得緊,有人看不過去,冷哼了一聲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像話,沒大沒小的,一點體統都沒有。”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低聲議論了起來。有的臉上帶著竊笑,顯然是在看熱鬧;有的則是一臉怒容,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更多的女人則是歪著腦袋悄悄跟邊上的人八卦蔣玉斌和胡敏之間幾十年的豪門恩怨。


  劉世安沒有一點兒息事寧人的意思,不甘示弱地回擊道:“誰讓年輕人眼神好呢,總不能忍著惡心把蒼蠅當蜜蜂吧?”


  這比喻真夠惡心人的,胡敏恨得暗地裏把牙都咬碎了,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隻是眼淚流的更凶了。


  “夠了。”蔣明昌拍了下桌子,怒氣衝衝地說:“斌斌,今天是什麽場合,你就由著他胡鬧嗎?”


  蔣玉斌拂了一下衣袖,不鹹不淡地說:“世安,別鬧了,婚禮就快開始了,我們先過去吧。”


  聞言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這是要直接省略敬茶環節的意思?一向聽說這個蔣玉斌是個知禮的,沉穩儒雅,簡直就是同輩楷模,沒想到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劉世安是最聽媳婦兒話的,蔣玉斌說啥他都沒意見,“對對對,吉時耽誤不得。爸,我們就先過去了,等回去再跟您好好賠罪啊。”


  這臉皮倒是真厚,茶都不敬就把口改了,眾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不過倒是可以肯定了,這兩口子擺明了就是針對胡敏,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做了什麽,把人惹成這樣。


  “站住。”蔣明昌擰著眉跟邊上的胡敏說:“行了,我看你今天身子也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胡敏簡直驚呆了,手裏的紙巾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半響才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明昌,今天咱們斌斌結婚,我再怎麽樣還是要堅持堅持的,不然這以後說出去,還不知道人家怎麽想咱們蔣家呢。”


  都已經鬧成這樣了,還能怎麽想?蔣玉斌要臉,以前兩方暗地裏恨得咬牙切齒,麵上倒也還過得去,但劉世安這個小王八蛋卻是一點兒臉不要,他今天擺明了要幫蔣玉斌出氣,待會兒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幺蛾子呢。任憑胡敏看起來多可憐,蔣明昌一點兒都沒有鬆口的意思,“你有那個心就行了,今天來的都是親朋好友,不會計較這些虛禮的。程伯,你親自送夫人回去。”


  “好的。”程伯對著胡敏微微欠了欠身,“夫人,身體要緊,我們這就走吧。”


  胡敏坐著沒動,一張臉拉得老長。


  程伯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麵帶微笑地說:“夫人,老爺整天操心大少爺的事兒就已經夠辛苦的了,你要是再有什麽三長兩短,老爺可怎麽承受得住?”


  胡敏抬起頭,刷地看向麵前一臉謙卑和善的老頭,心裏卻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敲了一下,慌亂了起來,然後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這一波三折的劇情看得在場的人一愣一愣的,怕是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成為圈子裏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鬧到這個地步隻能厚著臉皮裝什麽都沒發生過了,蔣明昌對著司儀使了個眼色,對方是個經驗豐富的,立馬接收到指令,正色道:“請新人敬奉長輩感恩茶。”


  劉世安這回是真痛快,二話沒說就撲通一聲跪下了,見蔣玉斌站著沒動,還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然後蔣玉斌也跟著跪下了。


  蔣明昌看劉世安恭恭敬敬地給自己敬了茶,心裏總算是舒服了些,但還是冷著臉敲打了一番,“結了婚就是大人了,以後對人對事要常存敬畏之心,切不可任意妄為。現在我和你父母尚在,你們說什麽做什麽都有我們擔著,等再過幾年,沒人提點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什麽叫世事艱難了。”


  劉世安老老實實地低頭聽訓,末了還巴巴地回了句:“您放心,我們都記著了。”


  蔣明昌從邊上的盤子裏拿了個紅包給他,裏麵也不是現金,“我給你們在京城置了幾處產業,就當是新婚禮物了,你們有空了可以去看看。”


  京城的產業可不便宜,隨隨便便就是好幾千萬,上億的也不少,蔣明昌這一出手就是好幾處,看來還真是下了血本啊。剛剛鬧得那麽一出,大家還以為這蔣家父子關係多惡劣呢,這麽一看,好像還不錯啊,看來至始至終有問題的也就是蔣玉斌和他後媽了。不過有幾個後媽跟子女處的好的,至少現在還有蔣明昌壓著,雙方都不敢太過分,就是不知道蔣明昌去世以後會鬧成什麽樣兒了。


  待蔣玉斌也敬了茶,正式的婚禮儀式也就開始了。現在婚禮都大同小異,劉世安倒是想標新立異搞幾個創新環節來著,被蔣玉斌一個眼神製止了,現場司儀也就例行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都說有緣千裏一線牽,請問兩位是怎麽相識的啊?”


  劉世安說:“做按摩的時候認……”


  蔣玉斌黑著臉搶過話茬,“做按摩院項目的時候認識的,我們當時都看好那個項目,所以去考察的時候就碰上了。”


  司儀笑道:“那還真是有緣,兩位是一見鍾情嗎?”


  劉世安說:“那肯定呀,見我媳婦兒第一眼我就迷住了,世上就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婚禮上誰不秀恩愛,劉世安這種星星眼司儀見得多了,沒什麽新鮮的,但還是誇張地笑道:“果然長得帥的人就是不一樣,蔣先生您也對劉先生也是一見鍾情嗎?”


  蔣玉斌說:“不是。”


  劉世安不幹了,“明明就是,咱們頭一回見麵你就撩我,現在居然不承認。”


  場下一陣哄堂大笑,蔣玉斌額頭上的青筋使勁兒跳了跳。


  好在時間有限,這個環節很快就過去了,接著就是雙方互相表白。劉世安準備了一大籮筐的話,到這個時候卻有些說不出來了,最後隻來了句:“媳婦兒,我保證以後咱們家你永遠是老大,我堅決服從你的指揮,任勞任怨,絕不說二話。”


  怎麽搞得自己跟奴隸主一樣,蔣玉斌微微揚起唇角,輕輕“嗯”了一聲。


  雖然蔣玉斌的諾言就是一個“嗯”字,但司儀熱情絲毫不減,“現在請兩位新郎交換戒指。這枚小小的戒指,將封住你們剛剛向對方許下的莊嚴的諾言。”


  終於熬到了這一天,劉世安給蔣玉斌戴戒指的時候手一直在抖,好不容易才戴上,蔣玉斌倒是一如既往地沉著穩重,隻是眉眼裏寫滿了堅定和專注。


  “現在兩位新郎可以緊緊相擁並給對方一個長長的吻了。”


  這種事情還用教嗎?劉世安還沒等司儀說完,就把蔣玉斌擁進了懷裏,低著頭狠狠地吻了上去。掌聲經久不息,有些好事的還在掐著表計時,場麵一時之間熱鬧非常。


  一個坐在前麵幾桌的女人低聲跟她邊上的丈夫說:“這個害人精可算是被人收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來禍害咱們凡凡了。”


  他老公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誌得意滿地說:“可惜秦立聰明一輩子,他兒子最後還是撿了個咱們凡凡不要的二手貨。”處處壓自己一頭又怎麽樣,他兒子可比那個初中畢業的農民工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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