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析案情(二)
婦人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緊緊將孩子護在懷中,感激地看了一眼沈舒窈,然後抱著孩子就跑,眨眼就消失在巷道盡頭。
忽然,一道明晃晃的白光罩在沈舒窈頭頂上方,她猝不及防,瞳孔驟然放大,身子本能地往後一仰,只見刀子在她胳膊上劃過,鮮血潺潺而泄,痛感蔓延至全身。
「沈姑娘,你沒事吧。」林捕頭剛出府衙不久就見此情形,於是加快步伐跑了過來,關切的眼神看著沈舒窈,隨即寶刀出鞘,幾下就將人制伏了,巡城的將領也趕了過來將人五花大綁押走了。
沈舒窈從懷裡掏出絹帕,兀自將受傷的左臂包紮好,絹帕質地輕薄頃刻就被染紅,血順著手臂一直往下滴,地上綻放出一朵朵嬌艷欲滴的紅梅。
「沈姑娘,我看你這傷勢挺重的,要不我陪你上醫館包紮一下吧。」林捕頭看著沈舒窈流血不止的胳膊,眉頭緊皺。
「多謝林大哥,我知道醫館位置,自行過去即可。」沈舒窈捂著受傷的胳膊,疾步離開。
晨光微曦,風煞便捶門傳話:「沈姑娘,王爺讓你去書房一趟。」
「好,我知道了。」沈舒窈用玉簪將髮髻挽好,銅鏡里因失血略顯蒼白憔悴的臉,似多了一分羸弱。
香爐中熏香裊裊上升,如雲霧繚繞,蕭玄奕依舊上座批閱公文,知府和其餘官吏分座兩旁,大氣都不敢出。
耳畔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滿室的寂寥,蕭玄奕眼皮微微上抬,漆黑而深邃的眼眸深不見底,面無表情地掃過沈舒窈左臂,一簇艷梅高雅的海棠花開似錦,清香猶存。
立在正中的林捕頭將查到的消息一一稟報:「徐記茶鋪的小妾為人尖酸刻薄,有一次她的金簪找不到了,懷疑被她的貼身婢女所盜,隨後她將婢女拷問毒打,直到婢女傷重不治死了依舊不知金簪下落,直到前不久聽人說是她自己不小心將金簪弄丟了,害怕徐老爺責怪於她,索性將髒水潑到婢女身上。」
「張媒婆一巧張嘴死人都能給說活了,這人為了錢可什麼都做得出來,半年前有個叫李富貴的六十歲老頭看上一個貌美的寡婦,想納她做妾,就讓她去做媒。結果人家寡婦一聽不樂意,她不知道去哪弄來迷藥將寡婦迷暈,李富貴趁機把人侮辱了,醒來后寡婦尋死膩活,最終還是妥協給那老頭做了小妾。」
「那個商賈原本有一個哥哥常年在外經商,家中就剩下婦人和孩子,結果她貪念嫂子的美貌起了色心,幾次三番都沒有得逞。他就在哥哥嫂子之間挑撥,嫂子顧忌他是自己小叔子,那些事實在是難以啟齒,使得原本就起疑的哥哥要將自己的妻子休了,那婦人一時想不通就上吊死了。」
「京兆尹府衙役有一次在酒樓吃飯,小二不小心將湯菜灑到他身上了,他趁著酒意將人從二樓推了下去,結果小二摔傷了腿自此站也無法站立。雖然事後衙役也作出了賠償,但是小二為了不拖累老母在家中割腕自盡了,痛失愛子的老母傷心過度一口氣沒上來也跟著去了。」
「袁記當鋪的鐵匠是個光棍,聽街坊四鄰說他就是個長舌婦,誰家吵個架他立馬去聽牆根,還到處去說,整天像個娘們兒似的嘰嘰歪歪……」
林捕頭一口氣說話,感覺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煙了,悄悄看了一眼蕭玄奕,見他下巴輕輕一揚,適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