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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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遇到周方遠了。”
趙愷表情嚴肅的說道。
“哦。”
趙愷的父親卻一臉的不以為然，叼著雪茄準備離開，但就在此時他卻突然輕咦一聲，轉過頭來。
“周方遠？哪個周方遠？”
“遠方集團。”
“周家？”
趙愷父親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些，“他怎麽會去……等等，我記得你好像以前說過這個名字，他是你同學？”
“是，初中同學，本來我也以為是同名同姓，結果今天見麵以後才確定，就是他，就是同一個人。”
趙愷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你當時上初中的時候欺負的那個周方遠，就是現在遠方集團的那個董事長？”
“是。”
趙愷再次點頭。
“嘖……”
趙愷的父親深吸了一口煙，咂了咂嘴。
“對於以前的事情，他怎麽說……他肯定什麽都沒說對吧，是不是你們見麵以後他一點以前的芥蒂都沒表現出來？”
“是的。”
“正常，能做到他這一步的人，沒點城府是不可能的，而且你們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最多算是同學之間的一點小矛盾，他這樣的人物，肯定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今天很熱情很主動的招待了他。”
“然後你發現那個小姑娘和他關係不錯，所以就放棄了？”
趙愷的父親立刻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笑著問道。
“是啊，”趙愷無奈的點點頭，“他倆走到一起了，我以前想都沒想過，不知道的時候也就算了，但是現在知道了，就不能和以前一樣了。”
“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遠方集團這幾年跟飛似的爬了山來，老馮在後麵用了多大的力氣誰也不知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遠方集團和老馮關係不淺，如果他的外甥女和這個周方遠是情侶關係，那也就說得過去了。”
“爸，你說，這裏麵有操作的空間嗎？”
趙愷想了想，突然問道。
“怎麽？不服氣？”
趙愷父親似笑非笑的看了兒子一眼。
“也不能說不服氣吧，就是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趙愷撓撓頭，臉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表情。
“嘿，你跟我還來這個？我知道你不服氣，惦記了那麽多年的女人，說放手就放手……這事兒，要操作肯定是有操作空間的，但是有意義嗎？老馮已經退下去了，你就是再折騰他最多就是早退幾天的事情，你想要折騰遠方集團是不太可能的，遠方集團已經做大，不是一兩件事情就能折騰垮的。一旦你失手，你就要做好承受遠方集團瘋狂反擊的準備，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別指望家裏會幫你。
不僅不會幫你，我們還會主動把你推出去給遠方集團出氣。而且你不要覺得我在危言聳聽，你對遠方集團也有一些了解，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隻是一個老馮，就算能幫遠方集團在北桐站穩腳跟，但出了這裏呢？在京城，在滬市，在全國範圍，甚至在國外，這個周方遠啊，早就跳出了老馮的勢力範圍，自稱一套體係了。
他身背後有什麽人，咱們誰都不知道，保不齊什麽時候就跳出一尊咱們全家都惹不起的大神。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和那個周方遠掰掰腕子，可以，我支持你，我的兒子，就是要有勇氣。但有勇氣不代表沒有謀略，你想做，就脫離趙家自己去做，做成了，你還是我兒子，做不成，你就自己去死。”
趙愷的父親抽著煙，緩緩說道。
他表情平靜，絲毫不像是在說自己的兒子，反倒像是在說不知名的陌生人一樣。
趙愷臉上卻沒有半點不高興的表情，他點點頭。
“我知道，所以我也隻是有這麽個想法而已，不過爸，您說，那周方遠真的有很大能量嗎？”
“能量有多大不好說，我隻能說他現在接觸的層麵已經脫離了北桐的範疇，甚至省一級別他也已經開始超越，他開始朝著更高級別挺進。咱們家現在的關係網最多也隻是鋪到了省級，可以說，周方遠一個人現在就和咱們家的地位是持平的，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趙愷的父親說道。
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地位周方遠已經和他們整個趙家持平，財富卻是遠遠超過趙家。
趙家的錢雖然是多，但光有錢沒用，更別說這錢還是見不得光的，就算有家財萬貫，你不能花，不敢花，又有什麽用？
周方遠就不同了，雖然手上流動資金不多，但周方遠如今的布局都是朝陽產業，隻要他自己不出錯，未來不可限量，相比之下，趙家的前景就有些不太樂觀了，尤其是他們經營的那些東西大多數都是灰色的，在未來國家隻要稍微調整一下法理方麵的條文，很多部分可能轉眼間就成為違法所得，那不是開玩笑的。
保不齊什麽時候趙家就會因為政策上的原因瞬間倒塌，所以趙家現在也是急需想要找到一個穩定性的產業。
房地產是其中之一，他們還需要找到更加合適的轉型點。
其實周方遠的遠方集團，一直以來都是趙家重點關注的目標，但是他們為什麽遲遲不肯入局呢？
首先餐飲業不好做，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凡是和人的身體有關係的產業，都蘊含著極大的風險。而且風險什麽的先放到一邊，但說這個行業，本身就很難做。在華夏這樣的大吃貨帝國裏，吃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行業，從古至今，早就有無數人投身其中。任何新人想要入局，除非你隻是小打小鬧，否則隻要想要做大，基本上就是在和整個行業競爭，難度可想而知。
遠方集團完全是等於占了一便宜，當時西式快餐剛剛進入國內沒多久，加上經營方麵的問題，他們並沒有迅速擴散開來。
坊間出現的一些小鋪子，實力太弱，不成氣候。
這一塊的市場，基本上就是空虛的。
遠方集團其實就是抓準了這個時機，突然入場，先是以很不錯的品質占據了北桐市場，打出了一定的名氣後，開始迅速招收加盟商。加盟商加盟也是需要加盟費的啊，遠方集團當時這一手，不僅迅速的積累了起步資金，同時讓金波羅的牌子開始散葉，短短兩三年的時間遍布大半個華夏，把那些外國牌子都擠得夠嗆夠嗆的。
如今已經有很多相關學者在研究這個事情，想要看看這背後有什麽說法沒有。有沒有說法什麽的，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方遠這一手玩的是真的漂亮，如今金波羅已經是國內最大規模的快餐品牌，無論是店麵數量，還是企業規模，還是產值，還是市場占有率，都高居其上，根本無人能撼動。
隻衝這一點，趙家就沒辦法模仿。
畢竟這種事情就是一件時也命也的事情，過了那個時間點，再想複製就難了。而且真以為現在沒人想要複製嗎？如今市麵上突然出現的什麽銀波羅、金布羅、金菠蘿等等各種牌子數不勝數，光是被遠方集團告上法庭就有十幾個。後來者當然也能賺錢，但想要再次達到金波羅那種程度就不容易了。
畢竟幾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洋快餐的熱度下去了。
畢竟論口味論營養，還是正統中餐更占優勢啊，快餐這東西，就算是在國外也是末流一般的存在，在國內就更加一般了。市場雖然大，但老百姓短時間內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恐怖的消費，市場短時間已經有些縮水的跡象了。這時候誰再大規模的往裏麵丟錢，那才是真的傻了。
起碼要等市場在穩定一些，或者消費人群在進一步擴大，再考慮是否入場。
所以餐飲業，趙家是暫時不考慮的。
再說了，他們可沒有周家那樣的魄力滿北桐拿地，這要是賠了……那還了得？
而除了餐飲業，周家如今規模最大的就是互聯網產業了，互聯網是個新興產業，基本上稍微有些眼光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行業的未來會很不錯，可是，這東西誰心裏都沒底啊，千禧年的時候剛剛來了一次互聯網泡沫，當時國內的互聯網企業倒了多少？現在能活下來的，不是運氣好，就是走對了路，要麽就是新成立不久的公司。前車之鑒猶未遠去呢，現在趙家敢入局？
放到十年以後，不，哪怕是五年以後，保不齊趙家都會直接跟上了，但現在，他們同樣沒有這個魄力。
這也是為什麽遠方集團現在怎麽看都不弱了，在國內卻還不是最頂尖的公司的原因，因為互聯網這玩意兒，如今形式不太明朗，資產說不好聽點就是一串泡沫，保不齊什麽時候就啪的一聲炸開，然後什麽都不剩。因為不能互聯網產業的前景和穩定性，所以互聯網企業如今在國內的圈子裏是不怎麽被人看重的。
這和後世那強大的三大互聯網帝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遠方集團的側重點，趙家都不敢輕易涉足，所以他們和周家一直也沒什麽交集。
不過最近不一樣了……
“前幾天一個叫林盛舉的男人找到市裏麵的領導，說想要修建商城，他的公司名字叫做遠方地產。”
“這不是巧合。”
“當然不是巧合，這個遠方地產其實就是遠方集團的附屬公司，如今在其他省已經有了一個綜合性的商場了，而且據說是直接連商場帶地產公司一起買下來的，這家公司的規模還不錯，實力也有，如今跟著周方遠回到北桐市，看樣子是要涉足地產業了。正好，這對於咱們是一個機會，如果能借著這個機會和遠方集團建立合作關係，咱們家就能漸漸攀附在遠方集團的身上，不僅能加快轉型，同時以後如果除了什麽事兒，還可以借遠方集團的勢保護自己。
所以我倒是希望你能和周方遠更加拉近關係，最好是不要得罪他。”
趙愷的父親笑眯眯的說道。
“當然，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我覺得周佳璐那邊我還是該放棄了，反正女人滿大街都是，這些年我也玩兒了不少，少她一個，實在是無所謂的事情。”
趙愷點點頭說道。
“嗯，你要能這麽想，那就太好了。”
趙愷的父親笑了笑，“行了，我回屋了，你早點洗漱休息吧。”
說完，趙愷的父親就轉身離開了。
趙愷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他在琢磨該如何與周方遠拉近關係，即不能太突兀，又要達成自己的目的，最好是能入股遠方集團，再不濟，入股其旗下某個公司也不錯，反正飯要一步一步吃嘛，隻要能打開一個口子，以後機會還不是多得是？借著同學這層關係，總是要比陌生人方便一些吧。
趙愷想道。
就在此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趙愷一看，是趙劍臨。
“劍臨啊，啥事兒？”
趙愷接通電話。
“愷哥，我，我有事兒想跟你說……”
趙劍臨的聲音有些支支吾吾的。
“說。”
趙愷倒是言簡意賅。
“那啥，愷哥，我回家了，我回來琢磨了一下你說的話，雖然是很有道理，但是愷哥，我是真的放不開她啊，我要和那個周方遠競爭一下，愷哥你能幫幫我不？你放心，隻要能把她追到手，以後你想怎麽玩兒都行，我肯定不會拒絕，我保證，我真的……”
“滾！”
趙愷怒罵一聲直接掛了電話。
想了一下，他索性發過去一個短信，“你最近給我老實點，周佳璐的事情你最好給我忘了，不然我第一個弄死你！”
開玩笑，自己這邊還想著和周方遠拉近關係呢，要是讓趙劍臨給破壞了，他真的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
與此同時，酒店裏。
“最後再問一次，你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可就聽不了了。”
周方遠居高臨下的看著周佳璐，她身上傳來的香味，讓他蠢蠢欲動。
周佳璐麵露溫柔微笑，伸手環住了周方遠的脖子，“來吧，我不後悔，如果今天我停下來了，我恐怕才會後悔終生。”
得！
有這句話，就比什麽都重要了。
聽到這句話的周方遠，就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立刻火力全開，房間裏立刻變得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