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安家的鴻門宴
楚辰玉安心在楚府中住下來,一晃又是兩天。
年初三,安家下了請帖,請楚將軍和楚夫人過府喝茶。楚塘收到這請帖的時候,還暗自罵道:「狡詐!竟然還以安老大人的名義下請帖。」
楚夫人也是擰了擰眉:「這可咋好?安老大人都七十歲高齡了,咱們去赴宴談判,多少是失去了一些先機。萬一安老大人倚老賣老,咱還不能不買賬呢。」
「不然,咱們帶上辰玉?辰玉怎麼說也是受了委屈的人,安家人要是太過分,叫辰玉一哭,咱們直接離席,反正也談不下去了。」楚塘提議道。
楚夫人並不贊同,還白了楚塘一眼:「丟不丟人,女兒已經夠難受了,你還帶她去。這不是往她傷口上撒鹽么!」
這麼一說,倒也是。
楚塘便搖了搖頭:「那沒辦法,咱倆硬上吧。安老大人是前輩,同為官場人,我多少得給他面子。其他的就靠夫人爭取了,對方要是太過分,你直接掀桌離場就是。為了女兒的幸福,你必要時刻可得犧牲一下。」
「你的主意真是一個比一個餿,要我在前面幫你抗推!」楚夫人萬分嫌棄:「走吧!能談就談,談不了就走,搞那麼多小伎倆。」
楚塘搖頭晃腦的,「以我對安老大人的了解,他從前可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啊。」
夫婦二人乘著馬車來到安家。
安家府邸也華貴異常,處處亭台樓閣。作為書香門第的世家,安家屹立京城已有上百年,是真正的底蘊深厚。
安貴妃的親哥哥,安大人就在府門口迎接楚家夫婦。
「楚將軍可算是來了,家父已經在花廳等候二位了,快快有請!」安韞如今亦是一位居實缺的三品官,入仕有近二十年,堪稱國之棟樑。
楚塘見了她,亦是拱手:「有勞安兄帶路。」
走過前院,幾人很快便來到了花廳之中。就如安韞所說,安老大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楚塘的虎目一凝,一眼便能看出安老大人精神矍鑠,可見身體還硬朗。他便拱手行禮道:「安老大人,自您致仕,咱們得有十年沒見了吧?您老身子骨可還行?」
安老大人鬚髮皆白,雙目卻是炯炯有神,精神頭也還足,「托你小子的福,致仕之後養養老,日子還算舒坦,是謂無官一身輕。」
安韞抬手:「兩位請坐,喝茶。」
楚塘和楚夫人便鄰桌而坐。寒暄過後,雙方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老楚,說實話啊,你我也多年未有走動了,便是兩個小孩子的婚事,老夫也不曾過問。要不是因為殿下這件事,老夫想,你我這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坐在一起喝茶了。」
「老大人說笑了,以您的精神,再活個二十年也不是沒可能。」楚塘舉起茶杯,遙祝安老大人。
安老大人卻是擺了擺手,沒有在他的糖衣炮彈下暈頭轉向。只轉頭與兒子說道:「叫殿下進來吧。」
此話一出,楚塘和楚夫人皆是意外。本以為只是兩家人的談判,沒想到當事人之一的黎琤卻是在場。夫婦二人面面相覷,還是楚塘壓了壓手,示意楚夫人稍安勿躁。
安家人在搞什麼名堂,一會兒便知。
安韞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便帶了晉王黎琤進來。
場上皆是長輩,黎琤一一見禮之後,安老大人便沉聲道:「跪下。」
黎琤沒有猶豫,雙膝一曲當真跪下了。這可嚇壞了楚塘:「安老大人,這可使不得。君臣有度,我們兩夫妻可受不起殿下的跪。」
他連忙起身,避開了黎琤直面的方向。
安老大人卻是擺手:「二位別慌,這都是他母妃的命令。他雖是君,卻也辦錯了事,傷了孫媳婦兒的心,是他罪有應得。就讓他跪著吧。」
身為外祖的安老大人,自然是半點不慌,倒是楚夫人和楚塘坐立難安。
安家人搞這一出,明顯是有逼迫楚塘的意味了,誰願意被牽著鼻子走啊,楚塘自然不悅。
「安老大人,你們非要這樣的話,我想我們今天談不下去了。等下回,我夫婦二人帶上了腫著雙眼的辰玉,咱們才能對等的談一下了。」
說完,楚塘便準備離席了。
誰料黎琤便是跪著,也不忘挪過來擋在二人的跟前:「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我真的知道錯了,請你們原諒我一回。我保證我再也不會辜負辰玉了。」
楚塘回頭看了安家父子一眼,便知他們心中打得是什麼算盤了。他蹙著眉,卻依舊沒有輕易鬆口:「殿下,我夫婦二人可以體會到你的誠意,可我們依舊沒有理由替辰玉原諒你。」
黎琤還算清醒:「不,只有岳父岳母肯原諒我,辰玉才會原諒我。」
「殿下先起來,我們萬事好商量。否則,咱們就只能另找機會再談了。」楚塘扶著黎琤的雙臂,使了點勁兒提他起來。
黎琤卻還是往下使勁兒,直到得到了安老大人的眼神示意,這才緩緩爬了起來:「那好吧,岳父承諾了的,咱們萬事好商量。」
見黎琤起身,楚塘夫婦才回了席,不過臉上多少有些不悅。
安老大人這會兒有給黎琤示意,他便提上茶壺,主動給岳父岳母滿上茶水,一副殷勤受教的模樣。
楚塘多少是知道了,自己夫婦是落進安家人事先安排好的鴻門宴里了。
他們本是占理的,可這會兒也有些失去先機了。楚塘搖了搖頭,並沒有喝茶,只沉聲問道:「說吧,殿下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黎琤放下了茶壺,看了安老大人一眼,便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此事,是我對不起辰玉,我認打認罰。只求辰玉能原諒我一回,隨我回王府。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讓辰玉受委屈了。」
楚塘搖了搖頭,對於黎琤的這個保證,顯然是不相信的。「殿下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黎琤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對方該說的是「信」或「不信」,反問又是什麼操作?
這明顯這和先前備好的台詞接不上軌,黎琤才愣了。
「知道我為什麼把女兒嫁給你嗎?」楚塘乾脆直視這黎琤,直接把話說開了:「因為我看好你,相信你比太子更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
黎琤傻眼,這件事其實兩家人都是心照不宣,倒是沒想到今日楚塘當著大家的面說了出來。
「若終有一日,殿下坐上了那個位置,你可能為了辰玉廢置後宮嗎?不可能吧。」楚塘沉聲說道:「我甚至有預感,這次的事只是一個開端,後頭會有越來越多的委屈在等著辰玉。殿下說是嗎?」
是嗎?黎琤不敢應,只啞口無言著。
黎琤無言,楚塘便看向了安家兩父子。他二人也是默然,顯然明白楚塘說的都是實情。
「既然殿下做不到此生只有辰玉一人,那麼就永遠不可能不讓辰玉受委屈。所以殿下知道自己的承諾多沒有說服力嗎?」楚塘笑著搖頭。
「我……」黎琤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半句辯駁的話來。
楚塘擺了擺手,單刀直入道:「行了,說再多都是白搭。直接談判吧,開條件出來,如果能讓我夫妻二人認同,我們便讓辰玉回晉王府,並且一如既往的支持殿下。否則,殿下自己看著辦吧。」
就這氣勢,主導權已經回到了楚塘手中。
黎琤不知所措,便看向了外祖。
安老大人嘆息一聲,也道:「那就談判吧。不過該是楚將軍提條件才是,畢竟是我們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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