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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個看著一個,忍不住笑了。
一節課的時間也早是站酸了腿,兩人坐在凳子上,顧麥用手捶了捶腿道:「老張真狠,一站就是一節課,這也得沾了陳大少爺的光,不然可能就是站一天。」陳辰頓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個學霸故意考倒數第一,該不會是故意接近我吧?」顧麥被逗紅了臉,陳辰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耳朵尖都紅了。倆人紛紛低下頭,相視無語。
「放學一起走,我有課程想和你補補,是英語。」一想到自己不行的科目,顧麥抬抬頭重視了起來。「好。」
放學后倆人相約在公園,陳辰拿出自己的英語筆記,開始和顧麥說那些語法點,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星星已經在天上,倆人推著自行車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你個小賤人,怎麼這麼晚回家?和什麼臭男人鬼混了?」媽媽邊說邊抽出條子,抽打在顧麥身上,顧麥很疼,開始她還想躲,躲躲藏藏的後果就是變本加厲,她開始麻木了,不躲躲藏藏了。母親累了,只留下一身青紫的顧麥倒在地上,她無力,麻木,孤獨…突然間她好想離開這個污濁的世界,突然間她沒有了一絲絲牽挂,就只想一心尋死,徹徹底底地死去,帶著傷痕腐爛在這黑暗廢墟,不會有什麼人牽挂她,也不會有人愛她……
她慢慢閉上了眼,夢裡是美好的國度在呼喚她,有天使,有快樂,有公平……她想一直做著這樣的夢,一直一直……永遠也不要醒,這時來了一位天使,天使緩緩的笑著,牽著她的手…劇烈的疼痛感讓顧麥不得不醒來,一切都是夢,一切都是夢,她試著催眠自己。然而這一切都不是夢,至少劇烈的疼痛感讓她感受到了世界的殘酷,冰冷的後背讓她明白了母親的面目,這一次,她必須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她要反抗,她要向世界證明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她拖這疲憊的身體,緩緩走出了家門,昏倒在了大街上。
第二天醒來是在醫院裡,輸著營養液和生理鹽水,身體已是青青紫紫,鄰居們都可憐這個孩子,可可憐又有什麼用,又有哪個會站出來替她說過一句話,「這娃真是可憐。」有那樣一個媽也是活該了,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呀!「說誰呢?說誰呢?誰把她送醫院的?反正送醫院了那個人就要負責,我可不負責。」媽媽耍耍手走了。「真是的,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媽,真噁心,所以她醫藥費誰付呀?」頓時鴉雀無聲,最後還是一位大叔不情不願付的,原因就是他送她來醫院。「真他媽的的晦氣。」大叔猝了一口。
躺在病房裡的顧麥,緩緩流下了眼淚,她已經看透了這些人,同時又可憐這些人。這些人普通得不能在普通,起初也是善良的,生活壓迫了他們,從此人情冷淡,世人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