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雄入水泊
中午一頓飯吃罷，阮小七就急著回去。想要邀請人，自然是親自去比較有誠意的。
讓人準備了五隻燒雞，兩頭烤羊，外加十壇好酒，張凡和宋萬帶著十個水軍的弟兄划著兩條漁船，跟隨著阮小七徑直向著石碣村而去。
在水泊中行駛了約莫一個時辰，兩隻船便停下不前，但見前方港汊千條，枯黃的蘆葦縱橫交錯，要是貿然闖將進去，迷了路途，怕是不容易出來。
不過現在有著熟門熟路的阮小七帶路，卻是一路順暢。
「就是這一片的蘆葦叢就能讓人望而卻步了，這要是沒有小七帶路，咱們就只能從岸上走了，這裡卻是不敢進來的。」張凡感慨著道。這裡也是一處禦敵的好地方啊，以後定能用得著。
「可不是么，這麼多的港岔，沒人帶領，生人進去要出來，就不容易了。」宋萬也是道。
一邊跟船，張凡也在打量著周邊環境，要說這石碣湖還真的是錯綜複雜，就算沒有這些蘆葦，不熟悉的人進來想找到出路也是不容易，怪不得後來何濤帶人抓捕晁蓋一行，被阮氏三雄輕易殺敗。
行不多時，轉過一道彎，眼前是一片寬闊水域，無有水草，一座座茅草屋矗立在岸邊，行船到一處，但見四間茅屋連在一起，外面有半人高的籬笆圍成一圈。
院中一個老婆婆正拿著針線縫補著衣服，旁邊一個精壯漢子靠著牆壁坐著，嘴裡叼了一根草，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曬太陽。
「老娘，五哥，有客人來了。」將船綁在岸邊，阮小七朝著院內喊道。
對於自己小兒子的聲音，老婆婆很是熟悉，這時聽了，頭也沒抬的問道：「小七來了啊，今日可曾打到了魚？你說你們兄弟三人也不是沒有本事，怎麼就混成這般模樣了？整天魚也不打，活也不做，整天浪蕩，那吃什麼喝什麼啊，唉。」說著嘆了口氣。
老婆婆一開口就把阮小七弄了一個尷尬，有些不知說什麼好，還好這時那旁邊的漢子站起來開口說話，替他解了圍。
「七哥兒還帶了客人來？快進來。」說著過來把門打開，張凡和宋萬隨著阮小七進入院內，剩下人等自在外面休息。
「五哥，這幾位是特意前來尋我們兄弟，說是有事相商，剛巧被我碰上就帶了過來，沒事就走吧，一起去找二哥。」老婆婆在場，阮小七也沒點破張凡等人的身份，怕驚著老娘，打了個眼色對阮小五說道。
阮小五會意，阮小七去梁山查探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現在既然帶著人回來了，那不意外的話，就是梁山的強人了。只是他不明白只是去看看，怎麼就混在一起了？不過他現在也沒多問，回頭和老娘說了一聲，就起身在外走去。
「等等。」既然老人在家，張凡自是不能當做沒看見，叫住阮氏兄弟，上前對著老婆婆說道：「老娘身體可還好，張某是五哥七哥的朋友，今來找五哥七哥有些事情，特準備了些吃食，待會給老娘送些過來。」
回身對著宋萬道，「讓小的們拿兩隻雞，再切一條羊腿過來。」
下山來帶著的吃食，本來就是要給阮家婦孺吃的，不然帶這麼多作甚麼！
見張凡過來問好，老婆婆抬眼打量著，見其一身青色乾淨的衣服，生的端是俊秀，腰戴寶劍，英武不凡，想來是富家子弟，開口說道：「這怎好讓貴人破費，老婆子吃不了這麼多，只希望貴人多多幫扶下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給找個好活計，賺賺著錢，將來也好討房媳婦。」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遇到好的事情第一時間總是想著孩子，不會想到自己，話說誰家父母不是如此呢。
張凡上前扶著婆婆坐下，笑著說道：「吃不了就先放著，這一兩天的又壞不了，再說五哥七哥具是好漢，那水裡的本事天下少有，我還等著他們幫扶呢。」
聽張凡誇獎自己兒子，老婆婆頓時眉開眼笑，連說好，好。
看到張凡如此作為，阮小七和阮小五也是暗自點頭，從一些小事就能看出來一個人的品性來。張凡的舉動不說別的，細心總算是有的。一個山寨想要存在的時間長，有好的發展，只是靠著一群粗漢是不行的。
辭別老娘，出門不一會到了阮小二家，阮小二家裡五間茅草屋，院前一個婦人正在晾曬漁網，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在那裡跑來跑去，自己玩的開心。
「嫂嫂，二哥在家呢吧。」阮小七向來快言快語，當先出言問道。
那婦人抬頭看到一群人在不遠處，正向自己家過來，打頭的正是兩個自家兄弟，連忙說道：「在呢在呢，就在屋裡頭，我給你去叫。」
「當家的，五哥兒和七哥兒帶著好些人來了，你快出來看看。」
話落，從正中屋裡出來一人，但見那人生的的瞘兜臉兩眉豎起，略綽口四面連拳，胸前一帶蓋膽黃毛，背上兩枝橫生板肋。出口叫道：「五哥兒七哥兒怎生帶著這許多人來。」
阮小五介面道：「走，二哥，我們到屋內說話。」
到了屋內，各人坐定，阮小七開口介紹道：「只這兩位便是那梁山上的張凡張寨主和宋萬宋頭領，今次來此是有要事和我們兄弟商議。」
之後又將今天的事情完整的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張寨主是來邀俺們兄弟上山的？」阮小二聽了后，盯著張凡問道。
「不錯！」這本來就是張凡來的目的，直接說出來還給人一種爽快的感覺，反而支支吾吾的更惹人看不起。
聽到張凡這麼痛快的表明的來意，阮小二和阮小五都是沉默了，他們的想法和阮小七差不多，只是自己的話無所謂，可是有了妻兒老母在，他們還真的不能就這麼下定了決心。主要也是他們對於梁山不怎麼了解。
「那不知張寨主以後靠什麼生存？也是劫掠過往的客商？還是下鄉搶掠窮苦百姓？」阮小二皺眉問道。他們雖然想要改變窮苦的境況，但並不想將這一切加在同樣窮苦的百姓身上。
「哈哈，當然不是，要是這樣做的話，山寨又能有什麼大的作為？想必二哥應該聽說了我們山寨前月取了中都縣宋家村保正一家的錢糧吧。」張凡笑道。
「當然聽過，還聽過貴寨的義舉，一家分了十石糧食也真是大手筆了。」阮小五興奮的開口說道。
「是啊，只是分了一次糧食，就讓山寨多了幾百口人，這買賣做的很值。某也不瞞三位兄弟，以後山寨也只打算找那些為富不仁、魚肉鄉里的惡霸大戶下手，一次得手就算是分出去一半，也夠山寨吃用好久的了。也能給百姓們出口被欺壓的惡氣，順便壯大自己。」張凡實話是說的道。
「痛快，大丈夫就該如此，那些欺壓鄉里，只顧自己私利的任意妄為的，一刀砍了也算是便宜他們了。」阮小二大聲道。
這時阮小七插話道：「二哥不知，現在梁山上已經有近千人了，可戰之兵也有近五百。那山上已經是大變樣了，從原先的只有一座寺廟，到現在那後山處已經起了一排的木屋，山上比咱們這裡熱鬧多了！」
聽著這一個月原先無人問津的水泊梁山發生的變化，從無有一人到男女老少近千人，而且山上也是大變樣了。聽的二阮都是心潮澎湃，這種從無到有在自己手中建設起來的成就感，是很多人都嚮往的。
看到三人都是有些心動了，張凡加把勁道：「現在山寨的水軍還缺少能夠獨擋一面的頭領，三位兄弟屈就一下，到山上各坐一把交椅如何？」
聽了這話，只見阮家三兄弟對視幾眼，同時拜倒在地道：「既然哥哥看的起咱們，咱們就將這身熱血賣與哥哥了，以後火里火里去，水裡水裡去，絕不皺半個眉頭。」
張凡見說，趕緊上前一一扶起三人，大笑著說道：「有了三位兄弟，山寨的水軍必然實力大增。」
這時宋萬出門讓人將帶來的吃食都擺上了桌。張凡端起倒滿酒的大碗，起身說道：「來，這碗酒首先祝賀咱們成為一家人，以後有福同享，有肉同吃，有酒同喝，干。」
「干！」
「干！」
「三位兄弟不知，咱們山寨位置特殊，要是沒有強有力的水軍保護的話，就是一座孤島。所以水軍是最重要的，永遠也不嫌多。」張凡道。
聽到以後的水軍還是山寨的屏障，非常的重要，不嫌多，阮家兄弟三人連忙拍著胸脯表示沒問題，阮小二更是提議說他可以到村裡拉些人來入伙，說著就要起身去找人，唬的張凡趕緊拉著他坐下說道：「這事不急於一時，明天再說也是不遲。」旁邊諸人也是勸說吃酒，這才作罷。
不過阮小二的舉動到是讓張凡好奇了起來，試探的問道：「二哥就這麼肯定能拉來人入伙？要知道落草容易，再想恢復良民身份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還不等阮小二回話，阮小五搶著笑道：「哥哥你是不知道咱們這些漁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每天辛苦一天打上來的魚，除了課稅以外能剩下三五文就不錯了，各種雜稅太多了，你看我們兄弟又不曾懶惰，現在在家無所事事，敢是湖裡沒魚么？實在是打魚去賣不合算啊，就算打魚也賺不到錢，白白乾活誰干啊。」
一頓飯直吃到日落，彼此也都熟悉了，張凡提出告辭。
三阮趕緊攔著，阮小二道：「哥哥這麼急著回去作甚？就留在俺這，等明天收拾了東西咱們在一起回山。」
「現在山寨只是草創，還是回去坐鎮安穩一些，再說二哥不是還要召集願意上山的漁戶么，總要些時間的。」張凡道。
阮小二想了一下確實，退而求其次道：「這樣吧，就讓小七先隨哥哥上山，我和小五等收拾好了，帶上願意上山的人一起走，估計最多四五天的時間咱們就能在山寨見面了。」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