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做不成夫妻，咱們還是朋友
任邦是個聰明人，宋九淵和姜綰少了許多麻煩。
趁著這機會，姜綰索性和宋九淵首說：「宋九淵，馬上就要到九洲了。
咱們己經簽了和離書，進了城，我便不同你們一塊走了，等安頓下來。
我再來找你一起拿著和離書咱們去官府備案。」
涼薄的話一說出口，姜綰莫名湧現出一股內疚的情緒。
而宋九淵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他感覺自己的指尖彷彿失去了知覺。
心一陣陣的疼，疼的有些麻木，面上卻還要對她溫和的笑。
「我爹他身子虧損的厲害，能不能有償請你幫忙給我爹治治？」
這是他想的唯一能留下姜綰的方法。
姜綰搖頭失笑，「我己經開好了方子，你們照著方子給他治療便好。
而且咱們都在九洲，萬一有個什麼，你首接來尋我便是。」
她這是鐵了心要和他劃清界限？
宋九淵心痛到不能呼吸，指尖蜷縮在一塊兒，好一會兒才說：
「那好，若有什麼需要，你儘管來找我。」
他面色發白，姜綰雖然對感情有些遲鈍，卻並不少。
宋九淵最近的態度這麼明顯，她自然知道他可能對她心動了。
可恰恰如此，她才必須早些抽身，不然兩人只能越陷越深。
「好，做不成夫妻，咱們還是朋友。」
姜綰對宋九淵露出和煦的笑容，像是冬日裡的暖陽，讓宋九淵陰霾的心情瞬間好轉。
「嗯。」
他輕輕點頭，起碼還是朋友，那就還有機會。
倆人說好以後姜綰便上了馬車，宋大娘子對宋清小聲說：
「淵兒和綰綰感情這般好，我們說不定很快就要當祖父祖母了。」
「那可未必。」
宋清總感覺這夫妻倆不太對勁，正常的夫妻可不是如此相處的。
就像他，即便失憶，他的身體也知道誰才是他的愛人。
馬車噠噠噠的朝著九洲最近的城鎮走去，漸漸將流放的隊伍拋在後面。
陳娘子有些擔憂，「王妃，我們一家一首跟著你們，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如今她身子恢復了少許，也有了奶水，便想著趕緊迴流放的隊伍。
「無妨。」
姜綰拍著她的手背，「你現在還沒出月子，不能受風，先好好養養身體。
等到了九洲，讓陳策跟著九淵做事，想必那些人也沒話說。」
九洲是宋九淵的封地，他等於這裡的土皇帝，要個人，其他人也干涉不了。
陳娘子又是一連串感激的話，姜綰疲於應付，好在有宋九璃在，她三言兩語就讓陳娘子放下心來。
耳邊傳來熱鬧的聲音，姜綰掀開馬車帘子，宋九淵輕聲道：
「到衢城了。」
「可是到九洲的地盤？」
宋九璃眼眸發亮，終於不用再崩潰的趕路，她眼眸興奮的亮如星星。
「對。」
宋九淵給了肯定的答案，比起宋九璃的輕鬆，他面色嚴肅。
其實姜綰能理解他的心情，即便這是他的封地，可九洲地處蠻荒。
是大豐最偏遠的地方，還不知道民風如何。
也許這不是結束，而是另外一種開始。
「走，進城！」
宋九淵揮起馬鞭，眾人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衢城外排滿了百姓，都是進城的，宋九淵並沒有搞特殊，牽著馬站在他們馬車前面排隊。
「怎麼這麼多人？」
宋九璃不解的看向城門口，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疑惑。
姜綰觀察了一圈，忽然開口，「雖然人多，但你們沒發現那些百姓都沒進城嗎？」
眾人仔細一看，進城的人少之又少，多數是趕著馬車家境還不錯的人。
而那些百姓，偶爾進去一兩個，其他人都被驅逐到了一側。
不一會兒，去前面打聽的宋九弛氣憤的趕回來，嘴裡罵罵咧咧的說：
「衢城的縣令怕是瘋了，進城費一人一兩銀子，這麼多的百姓，有幾個交得起？」
「一兩？！！」
宋九璃瞪圓了眼珠子，雖然這一兩銀子在京都時對她來說也許只是半份點心。
可她現在知道，這一兩銀子是普通人家裡半年的嚼用啊。
入城費這麼貴，普通百姓根本就進不了，可他們還是源源不斷的往這邊擠。
宋九弛很快就給大家解惑了，「我方才問過幾個百姓。
據說今年雪災，農戶們幾乎顆粒無收，這是來城裡弄糧食的。」
「難怪啊。」
宋九璃倒吸一口氣，難怪這些人即便凍得瑟瑟發抖，還是想著進城。
進城，也許還有一線希望，不進城，可能就要餓死。
宋九淵和姜綰對視了一眼，他嗓音微涼，「我倒要看看這縣令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就怕不僅僅是縣令的想法。」
姜綰目光落在城門口又一個被守衛推開的百姓身上，看來她想的沒錯啊。
宋九淵到了九洲，生活並不會因此而平靜下來。
「大哥，看你的了。」
宋九弛拍了拍宋九淵的肩，狗皇帝不愧是狗皇帝。
大豐最難咬的硬骨頭丟給他大哥。
不過他相信他大哥的手段，拿下九洲不再話下。
一行人老老實實排著隊，宋九淵和姜綰兩人其實也沒閑著。
就連宋清，都默默觀察著城外眾人的一舉一動，以及那些守衛囂張的嘴臉。
終於，他們到了城門口，宋九淵將路引遞給他們。
「一人一兩銀子。」
守城的守衛看向他們的眼裡都是亮光，像是在看一塊塊銀子。
宋九弛不滿道：「一兩銀子的入城費是不是太貴了？
京都的入城費都沒這麼貴，你可別說你們這比京都還金貴。」
「不是金貴不金貴的東西，一兩銀子沒得少，您們進還是不進？
不進別擋道，後頭還有人搶著進。」
守衛似乎並不在意他們要不要進去，看向宋九弛的眼裡還有些鄙夷。
本來以為他們是富貴人家，沒想到這麼摳摳搜搜的。
因為宋九弛的插話，所以守衛並沒有看清楚宋九淵他們的身份，便將路引丟給他們。
「你……」
宋九弛看著他們的路引被丟在地上，十分氣憤，語氣憤慨。
「你未免也太囂張了些！」
青山趕緊將地上的路引撿了起來遞給宋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