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悍婦一名,記憶力還不好
102悍婦一名,記憶力還不好
雲若熙抱了一個枕頭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她又撥通了文菲的號碼。
「小熙。」電話那頭,文菲的聲音聽起來明顯情緒不高。
「菲兒,又在加班?」雲若熙知道她心情不好,但是,她沒有問她和樊澤森的事情,就像凌一坤說的,她問了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呸呸,怎麼什麼事情都能扯到那個滾蛋身上。
雲若熙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的臉蒙起來。
「沒有,這兩天我請假了。」
「怎麼了?感冒了?」
「估計吧,不過沒什麼大問題。你呢?小熙。」
「挺好的。」
兩個小女人在電話里相互隱瞞著自己的真實情況,互道晚安之後,雲若熙卻遲遲沒有掛電話。
而文菲也在那邊一直沉默著。
打破僵局的是凌一坤的突然來電,雲若熙看了一眼來電提示,並沒有理會,而是將手機放到耳邊對文菲說道:「菲兒啊,要不然我今晚過來陪你,樂樂不在,我心裡空落落的。」
「唉,是樂樂不在,還是凌總不在?」
雲若熙懵了,文菲這話是什麼意思?
掛斷電話后,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文菲說,她表現得如此焦躁是因為她愛上凌一坤了。
她愛上他了嗎?
笑話!
誰會去愛上一個強。奸犯?
……
雲若熙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背上傳來炙熱的感覺,她猛然睜開雙眼,入目的便是凌一坤俯身用熱毛巾給她敷手背的畫面。
他穿著下午離去時候的深灰色西裝,淺藍色襯衫,只是領帶不見了,襯衫領口敞開了兩個扣。
哦,不,準確應該是襯衫領口的扣子也不見了,在露出脖頸的地方,雲若熙看見了類似牙印的痕迹。
她再也沒有懷疑了,整個下午和晚上,他一定是和胡可優在一起的。
並且激烈的程度讓人咂舌,扣子扯掉了,連牙印都咬上了。
雲若熙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凌一坤見她醒了,略帶倦意的俊臉露出不悅的神情:「下午沒聽見醫生說?腫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用毛巾敷一敷?」
他對她像是永遠都沒有好臉色。
雲若熙迅速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抽離出來:「凌一坤,我礙著你了?你管我?」
同樣的,她突然就想發火,特別是看見他脖子上的牙印時,她更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愛著我?嗯?」凌一坤直起身來,將手裡的毛巾優雅地摺疊成長方形,他的眉眼微微一挑,問得一本正經。
「神經病!」雲若熙知道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白了他一眼拖過被子蓋住了臉。
「神經病也得愛著。」男人輕飄飄丟下話後轉身進了衛生間。
片刻,裡面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聲音雖然輕,但吵得雲若熙再也睡不著。
她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摸手機,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
難為他這個時候還能從溫柔鄉里爬回來。
******
凌一坤從衛生間出來時,雲若熙正靠在床頭拿著手機無聊地打著小遊戲。
猛然抬頭一看,他竟然光裸著上半身只圍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
原本她只是以為他進去洗毛巾了,沒想到這個混蛋卻是去洗澡。
這裡又不是他的房間,這個暴露狂真是陰魂不散。
雲若熙心裡憋著氣,故意將遊戲的聲音開到最大,手機里時不時傳來各種小動物的叫聲,在寂靜的夜裡,面對一個帥得360度無死角的男人,聽起來是特別的刺耳。
凌一坤眸色晦暗不明,擦著滴水的頭髮走到床沿邊坐好:「睡覺了,明天還得去醫院。」
他伸手便將她的手機奪了過來,隨即關機。
雲若熙心裡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憋著氣難道還不能允許她發泄一下么?
她迅速從床上爬起來便去搶自己的手機,凌一坤並沒有躲,而是等著她用力地撲向自己時,順勢摟著她的腰一起倒在了床上。
「嗯,姿勢是差了點,但至少主動了。」
凌一坤被雲若熙壓在身下,她的四肢無意間勾住了他,體溫隔著睡衣棉質的布料隱隱傳到男人的身上,那是一種無聲的誘惑。
手機沒搶到,卻被吃了豆腐。
雲若熙臉色一紅,手忙腳亂地準備爬起來。
結果身下的男人眉頭一挑,長臂摟緊他直接翻了個身,兩人的姿勢徹底換了模樣。
好吧,女下男上,對待想要逃跑的人,最方便那啥。
雲若熙被轉得頭暈,一雙水眸露出惱人的羞澀。
凌一坤想也沒想,淺粉的唇便肆無忌憚地吻上她嫣紅的唇瓣。
她被壓在床底之間,掙扎完全沒有作用,呼吸被剝奪,連抗議的聲音都被他盡數吞了下去。
「唔……」只是,偶爾有輕輕淺淺的低吟從她的齒間溢出。
隨即,又被男人強勢吞併了。
雲若熙的雙手費力地不停地撓著他的皮膚,手背疼,又被壓迫,她使不出太大的力氣。
身上輕微的刺痛卻更是能刺激凌一坤的谷欠望,男人的蓄勢待發讓雲若熙瘋了,昨晚才被強了,今晚他還想來?
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明明他才和胡可優鸞鳳顛倒過,他那麼臟,怎麼可以又回來若無其事地碰自己?
趁著凌一坤的舌尖纏綿之際,雲若熙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男人吃痛,濃郁的血腥味兒一瞬間都在兩人的唇齒間彌散開來,他眉頭微蹙,緩緩放開了她。
雲若熙的雙手趁機摸到床上的枕頭,想也沒想,抓過來便砸到他的身上。
「你這個混蛋,瘋子,神經病……」她長發凌亂,怒目圓睜,嘴角染了血,一副癲狂的模樣:「凌一坤,你這麼臟,不要來碰我,不要碰我……」
說著,她嫌枕頭太大太麻煩,乾脆丟開,動用上了她的拳打腳踢,雖然所有的動作對於凌一坤來說都是小兒科,但他的眸色卻因為她說他臟,暗了幾分。
身體里的情谷欠迅速褪去,他雙手肘撐在床上任由她發泄,一雙幽深的眸定定地看著她:「小熙,來,說說,我哪裡髒了?」
「你問我?你之前才和胡可優睡過,你還好意思問我?」
雲若熙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停了手中的動作義正言辭地申辯到。
「你那隻眼睛看見我睡她了?」
凌一坤繼續問。
「你的脖子,那個牙印就是最好的證明。」
凌一坤收回一隻手摸向自己的脖頸,修長的指尖落在上面問道:「這個?」
雲若熙只是肯定地看著,沒做聲。
男人「嗤」地一聲輕笑起來,原本暗沉的眉眼豁然清朗,他的指尖從他的脖子移開,在空中繞了一道優雅的弧線之後落在雲若熙的鼻頭上,輕輕一刮,再落到她的唇上:「小熙,你說你怎麼就瘋了呢?」
他問得很是愜意的樣子。
「你才瘋了,你全家都瘋了。」雲若熙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說著便想要去咬他那隻在她唇瓣上作亂的手指。
「嘖嘖,你這個樣子,真不知哪點好了?」凌一坤看似無奈地搖了搖頭:「悍婦一名,還記憶力不好。」
「我這脖子上的牙印也不知是被哪只小狗咬的,咬完,還忘記了。」他頓了頓,接著說:「是你?哦,我也忘記了。」
雲若熙被他提醒,猛然才想起在病房的時候她撲到他身上咬他的場景。
一時氣急,她竟然給忘記得一乾二淨。
好吧,脖子上的牙印是自己的,那掉了的兩顆扣子怎麼解釋?
她冷哼一聲:「你的扣子呢?」
那盤問的眼神活脫脫就是一個吃醋的小媳婦,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凌一坤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她,半響,才低著頭將唇湊到她耳邊說道:「如你所願,是胡可優扯掉了。」
隨著他落下的話音,房間里終於安靜下來。
雲若熙咬了唇,閉著眼睛不再說話。
而凌一坤也像是沒了逗弄她的興緻,從她身上起來,雙手橫抱著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大床上,他只穿了一條內褲,霸道地將雲若熙圈進自己的懷裡,修長的指尖伸進她的髮絲輕輕撫弄:「以後,你都必須睡這兒。」
他在為她跑去客房睡覺躲避他而惱怒。
雲若熙的呼吸間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他獨有的清淺薄荷味兒,她長睫不自然地抖了抖,依舊沉默。
「小熙,無論你跑到哪兒去,我都會把你逮回我身邊,你信不信?」他的聲音很輕,指尖在她的長發間纏繞。
他像是在警告這個不安分的小女人,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能放棄。
雲若熙唇角一抽,心裡腹誹,知道你權勢滔天,我不惹你,躲起來,行吧?
凌一坤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大掌從他的發間遊走到她光潔潤澤的蝴蝶骨慢慢摩挲:「躲也不行,掘地三尺抓回來,再先奸后殺。」
說到最後,他的手掌微微用力將她更緊的扣到自己的肌膚上,暗沉的眉眼裡隱隱藏匿著狂風暴雨。
在她的面前,只需她一個無意的眼神都能將他的自制力徹底顛覆,更何況是如此肌膚相親,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要她。
聽見耳畔愈加深重的呼吸聲,雲若熙心臟猛縮,從他的懷裡伸出一隻手舉到他的面前:「凌一坤,你再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她渾身疼痛,手背還腫著,他若是不顧及她的身體,她就去自殺。
凌一坤眉頭微蹙,抬手將她的胳膊順勢纏到了自己的脖頸上:「我覺得你這是在故意提醒我該做點什麼?嗯?」
雲若熙身形一僵,論毒舌,誰也比不過他。
「睡吧,明天還去醫院。」
凌一坤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指尖的力度稍微鬆懈下來。
黑暗中,雲若熙努力睜開著雙眸,原本想著一夜提防,結果身邊的男人呼吸漸漸平穩,聽著他的心跳,不知何時她也蜷縮在他的懷裡安穩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清晨,凌一坤還在睡,清雋的容顏在薄薄的晨光里熠熠生輝,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在任何時候都有奪人眼球的本事。
雲若熙垂眸,見著他微卷的長睫靜謐地覆在他冷情的雙眸上時,她的心跳微微加速。
昨天的問題,他沒有正面回答。
其實,她很糾結,扣子都被胡可優扯掉了,兩人是睡了還是沒睡?
想罷,她又幽幽地嘆了口氣,睡沒睡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將自己纏繞在他腰上的大腿拿下來準備起床。
關於她的睡姿,連她自己都不敢恭維,這幾天每次醒來,她都像八爪魚纏在他身上,而他也好脾氣地受著。
她稍微一動,原本沉睡的凌一坤赫然睜開了雙眸:「去哪兒?」
問完,也不等她回答,長臂一圈,又牢牢地將她圈在了懷裡。
雲若熙動了動胳膊,不行。
抬大腿,大腿被他的雙腿夾緊了。
於是,她放棄了。
「凌一坤,什麼時候去接樂樂?」
「晚上。」男人得寸進尺,將頭埋進她的脖頸間悶聲回答。
「凌一坤,你不去上班?」
雲若熙警惕地將自己唯一能動的小腦袋往旁邊挪了可憐的一丁點位置。
「等會兒。」
「凌一坤,我餓了。」
「嗯,我會餵飽你。」
前面的一問一答都還算正常,但是後面一個,雲若熙怎麼聽怎麼覺得變了調。
「神經病。」
三個字,她脫口而出。
凌一坤大掌伸出來捂住她的小嘴兒:「你還說順口了?嗯?」
雲若熙張口就去咬他的手,打不過,說說還不行了?
……
凌氏財團總部。
程少楠已經是第N次撥打凌一坤的手機了,裡面提示的永遠是關機。
「江源,江源……」
「來啦,來啦……」江源聽見喊聲,急匆匆從走廊一頭跑了過來,這個破地方,工資是挺可觀的,但是根本沒有人生自由,連拉個屎碰到事情也得硬生生憋回去。
他摟著褲子一邊系皮帶:「程副總,是凌總來了?」
「來了,我還找你?」程少楠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趕緊去天御找找,自從有了那小妞兒,真他媽成了君王不早朝了。」
「讓我去啊?」江源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想想,***一刻值千金,他去還不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兒了?
要是腹黑的男人發起怒來,他第一個就是炮灰。
程少楠才不管他委屈的表情,丟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走了。
江源一路忐忑,站在天御的保安室門口,他打算找劉建商量一下。
劉建正坐在椅子上翻看手機里的軍事報道:「江源,我勸你還是別去了。」
「為啥?」
「昨晚凌總很晚才回來。今天公司要是沒有急事,剩下的就讓程副總他們去處理吧。」
很晚才回來?
江源聽見這個消息一雙小眼不停地轉,這到底是說明凌一坤心情好呢還是不好呢?
「劉建,你以為我願意跑這趟差事啊,公司今天的股票蹭蹭往下跌,你沒看見,剛開盤半小時跌幅已經超過百分之八了,不知道是不是TB石油公司那邊出了什麼狀況了?」
江源有些憂心忡忡。
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忙著這個破合同,但沈氏財團也沒閑著,估計真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劉建是當兵出身,對於經商,他基本是一竅不通,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他。
「哎呀,說了你也不懂。」江源見他堅毅的眼神兒卻露出迷糊的表情,心裡更急:「算了,真是鴨同雞講。」
他轉身,抱著英勇就義的慷慨神情敲響了那扇沉重的門。
王媽正在往餐桌上端早點,一張桌子擺滿了雲若熙喜歡的各種甜食。
餐桌對面,一男一女相隔老遠,男人神情淡漠地喝著牛奶,修長的指尖優雅地捏著勺子時不時攪動一下。
女人像是餓暈了,筷子丟在一邊,伸出布滿青紫的手便去抓盤子里的提拉米蘇。
昨天一整天,她就喝了一碗綠豆粥,再不填肚子,她就成餓死鬼了。
男人估計實在看不下去了,抽過一張紙巾閑適地擦著唇角:「王媽,給她倒杯牛奶。」
再這樣吃下去,不餓死也得噎死。
「好,好。」
「不要,我不要牛奶。」
王媽和雲若熙幾乎是同時回答,她不喜歡喝牛奶,總覺得腥味兒重。
王媽無奈地看著凌一坤。
凌一坤眉頭輕挑:「胡鬧。」
她的身體太差,牛奶什麼的必須得喝。
轉身,自己去廚房拿過一杯溫好的遞給她:「不喝完,今天不去接樂樂。」
這是他目前為止唯一的殺手鐧。
雲若熙憤憤地看著他,剛要開口反抗,大門外傳來門鈴的聲音。
王媽去開的門,見著是江源,趕緊讓他進了屋。
「凌總。」江源站在客廳看著自家總裁將吸管體貼地為雲若熙插進牛奶盒,心裡一下鬆了口氣。
看樣子,他的心情應該還算不錯。
心情不錯的男人見著江源,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喝完,讓我發現你沒喝,晚上收拾你。」他在雲若熙耳邊丟下一句話邁著長腿離開了餐廳。
雲若熙瞪著他的背影將吸管咬得慘不忍睹。 ……
「什麼事兒?」
凌一坤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問。
江源狗腿地跟上去,兩人很快便進了書房。
他們等再出來時候,已經是中午。
雲若熙的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沒發燒,但鼻塞嚴重。
下午要去輸液,她正看著自己的手背發愁。
一大塊烏青,稍微一摸就疼。
見著凌一坤從樓上下來,她飛快上前露出討好的笑:「凌一坤,我不想去輸液了。」
凌一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葯還是會吃的,真的,不信你問王媽。」
凌一坤將視線從她虛偽的小臉上落到她的手背上,片刻:「隨便你。」
說完,便和江源出了門。
雲若熙疑慮地看著他的背影,他這是同意了?
原本以為他又會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