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如果我不能給你想要的呢?
148如果我不能給你想要的呢?
樊澤森的視線從雲若熙身上移到文菲臉上,眉尾一挑,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地寵溺的笑:「這位女子的確是很漂亮,樊某也是一見如故,雲小姐,不如你來介紹一下?」
狡猾的男人,竟然將問題拋到雲若熙身上。
雲若熙唇角一撇:「不好意思,樊少,你們不配認識她。」
說完,拉了文菲的胳膊,轉身就走。
「雲小姐,請稍等。」
他將懷裡的韓悅推到兩名醫生身邊:「帶韓小姐回病房,我這裡先處理一點事情。」
「澤森。」
韓悅自然不高興了,樊澤森留下來,表面上是找雲若熙,實際上誰都知道他的心思在文菲那個小賤人那兒。
樊澤森並沒有再理會韓悅,反而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雲若熙是從心裡覺得樊澤森不討喜,看著文菲糾結的臉,對身後的小五說道:「小五,把他攔下。」
小五聽命,活動活動拳頭,伸出手臂橫檔著樊澤森的去路:「樊少,我嫂子說了,讓你從別的地方走。」
「劉建。」
樊澤森不認識小五,但劉建是認識的。
「樊少,真的是雲小姐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劉建開口了,他也看不下去他們將文菲欺負成這樣。
樊澤森無奈,面前的兩個男人身手強勁,他鬥不過,只能眼睜睜看著文菲嬌柔的身形消失在醫院的大門口。
……
病房。
「小熙,你一早就知道韓悅也在這裡,對不對?」
文菲坐在床沿上問到。
「嗯,無意中碰見了,就是你在睡覺的時候。」
雲若熙也是一臉的糾結:「要不然,咱們換間病房吧?」
「算了,乾脆我轉院。」
文菲更狠。
她現在不想看到樊澤森。
「轉院?也行。」
雲若熙點點頭,如此更好,眼不見為凈。
兩個小女人決定之後,劉建便去忙轉院的事情。
晚上九點,文菲已經住進了凌氏財團旗下的一家貴族醫院。
換了地方,心情都覺得舒暢了不少。
雙人間,劉建吩咐下去,只安排文菲一個病人。
他擔心雲若熙累了,若是想休息,也有床可以躺一會兒。
原本是安排VIP套房的,文菲不同意,她只是小病而已,總覺得太浪費。
折騰一整天,雲若熙是真累了,和文菲並排躺在床上聊天。
「菲兒,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下周吧,我的簽證已經辦下來了。」
其實在得知樊澤森和韓悅的婚禮日期之後,她就開始在做打算了。
「也好。」
雲若熙點點頭,出去歷練兩年,對以後的人生是有非常大的好處的。
「小熙,我這一走,估計你生寶寶,我都可能不回來了,不過,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你有凌總啊。」
文菲笑嘻嘻的說著,努力掩飾內心的落寞。
「你不用回來,但是,你的紅包得給我寄回來。」
雲若熙裝出一副小財迷的模樣。
「嘖嘖,真是小氣,豪門媳婦還想著壓榨我這勞動人民的錢。」
「誰讓你做乾媽的?」
「也對哈。」文菲點點頭:「你和凌總的婚事定在什麼時候?」
「再說吧,你看現在一大堆事情擱哪兒,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小熙,那阿姨的意思呢?」
「我媽啊,這幾天我正想著回錦城看看,也不知她一個人生活怎麼樣,每次打電話總是說好,什麼都好。」
雲若熙說到雲柳,文菲腦子裡突然跳出來一個人,杜鴻文。
那個老男人看起來怪怪的。
「小熙,你還記得杜鴻文嗎?」
「杜鴻文?記得啊,我還被他摔過呢。」
提到他,雲若熙便想起在皇朝酒店的那天晚上,這個男人還算正人君子,沒有碰她,也沒有任何輕薄的行為。
「菲兒,你問他做什麼?他是杜安琪的大伯。」
「杜安琪的大伯?奇怪了,她的大伯為什麼跑到你的病房裡一呆就是老半天了?」
文菲滿臉疑惑。
「你說誰在我病房呆大半天?」
「杜鴻文啊,從他的言語里我發現他好像很了解我和你的情況,你說,杜安琪的大伯了解這些做什麼?哎,難不成,他心裡怨恨你把她侄女的寶寶弄掉了?」
文菲自言自語地分析著:「也不對啊,要是這樣,他肯定會表現得很生氣,可我自始至終都發現他一臉和藹,盯著你看,也是慈眉善目的,他是不是精神上有毛病啊?」
「文菲,你說的是真的?」
雲若熙也被她說糊塗了。
第一次見杜鴻文是在方渝的壽宴上,一出場氣質卓然,霸氣外露,身邊跟隨著眾多的保鏢,一看就是一方霸主的模樣。
再一次便是自己被刀疤注射藥物丟進他的房間,當晚的他也是戾氣橫生,肅殺狠冽。
這樣的男人被文菲形容成慈眉善目,她想想就覺得好笑。
「笑什麼?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去問劉建,當天,他也在的。」
文菲癟癟嘴。
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見,估計也不會相信自己說的話。
該怎麼去解釋呢?
難道說他看上了雲若熙?
文菲腦子裡開始天方夜譚,艾瑪,要真是這樣,那可就糾結了。
畢竟雲若熙和杜鴻文兩人曾經被人弄了媚葯陷害過。
說不定,那個老男人就是在那時候對雲若熙動了情。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從床上爬起來,跑到雲若熙的床邊抓住她的手:「小熙,我給你說,那杜鴻文心術不正,我覺得你以後還是離他遠點。」
雲若熙一副不解的模樣。
剛才文菲還說人家慈眉善目,轉眼怎麼就心術不正了。
文菲也不好解釋,手指加重了力度:「哎呀,反正離他遠點就行了。」
「行,行,我都聽你的。」
雲若熙點頭,反正那個男人與她關係不大,她怎麼可能會主動去靠近他?
更何況兩人還有那麼一出如鯁在喉的經歷。
兩個小女人又叨叨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雲若熙開始打哈欠。
「小熙,你回去吧,我今晚沒事兒了。」
文菲的確沒事兒了,胃疼幾乎完全消失,該吃的葯,輸的液都搞定了。
剩下的,只需休息睡覺就行。
雲若熙看了她一眼,「也行,你休息,我明天再來。」
她起身準備走,「要不然劉建留下來照顧你吧,畢竟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門口,劉建聽得微微蹙眉,他的任務只保護雲若熙,還沒來得及出聲反駁,文菲卻率先說了:「不用,他在,我都無法睡覺,你們都趕緊走吧,快走。」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朝她不厭煩地揮舞著。
「那我真走了。」
雲若熙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嗯啦。」
文菲乾脆閉了眼,不再看她。
……
回天御的路上,照樣是劉建開車,雲若熙坐後排,小五的悍馬緊跟在身後。
其實,雲若熙想說,比起劉建,她更願意去小五那輛車上。
但,看著劉建陰沉的臉,閉了嘴。
靠在後座上養神,雲若熙隱隱感覺今天的車速比平常要慢很多。
「劉建,這地段在測速嗎?」
「沒有,怕你暈車,想吐。」
「哦!」
雲若熙很瞭然的樣子,睡不著,又拿出手機準備給凌一坤打電話。
差不多快凌晨了,也不知他是在公司還是在天御。
結果,電話撥出去依舊是佔線的模式。
太奇怪了。
雲若熙蹙眉,簡訊也不回,電話也不通,他都在做什麼?
忍不住問劉建:「你知道凌一坤他現在在哪兒嗎?」
「不知道。」
劉建每次說話都是惜墨如金。
雲若熙也不再問了,翻出手機玩遊戲來排解心中的疑問。
半小時之後,慕尚緩緩駛進天御。
就在雲若熙準備進門時,劉建突然喊住了她:「雲小姐。」
「嗯?」
「雲小姐,那個,樂樂被王媽帶到老宅去了,還有,請保重身體。」
劉建看著她的眼神有些閃躲。
雲若熙遲疑地點頭:「謝謝。」
她轉身,一邊開門一邊嘀咕,今天的劉建也好奇怪。
不對,準確的說今天每個人都好奇怪。
只是,她沒心思去揣測,迫不及待進屋去了。
果然,王媽不在,昏暗的光線下樓下大廳一片靜謐。
二樓,書房和凌樂樂的房間都沒有燈,凌一坤的卧室里有隱隱的橘紅透出來。
他回來了?
雲若熙心裡盪起無數的漣漪,連帶著眉眼都溫柔了許多。
她將手輕輕地放在小腹上,一步一步上了樓。
……
御城某酒店。
沈子墨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坐在沙發上,雙腿交替,一副溫潤的模樣。
他的對面是一名眉眼素凈的女人,女人一條黑色的束腰A字裙,披肩長發柔順地垂在胸前,隱隱露出她纖柔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手裡捧了一杯茶,安靜地喝上一小口,沉靜的目光時不時投到他俊逸的臉上。
「嫂子,你想清楚了?」
沈子墨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茶几的桌面,桌面上放著一個檔案盒。
「子墨,以後,你該叫我清清。」
女人淡淡一笑,唇角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在沈文軒明媒正娶的妻子,沈子墨的大嫂宋清清。
今晚,她和沈子墨相約見面,就是要將檔案盒交給他。
檔案盒裡裝著的是關於沈氏和御城現任吳市長的一些經濟往來,說穿了,就是賄賂。
「清清?」
沈子墨勾出一絲嘲諷的笑:「的確是該喊清清了。」
「你知道這份材料送出去,沈文軒將會面臨什麼樣的結局,整個沈氏將會面臨什麼樣的結局嗎?」
「我知道。」
宋清清答得乾脆:「這世上,除了你是我想要的,其他,我都不在意。」
沈子墨臉色微變:「如果我不能給你想要的呢?」
「沒關係,我等你。」
宋清清微微抿了一口茶:「無論多久,我都等你。」
沈子墨站起身來,十指微微收攏,諱莫如深的目光看著桌上的檔案袋,那裡面的材料是宋清清費勁心思才從沈文軒那裡得來的,她明知道自己要對付沈文軒,身為妻子,怎麼會如此在背後挖丈夫的牆角?
「清清,沈氏徹查,你會一無所有,到時該怎麼辦?」
「沒有一無所有,至少,我生前被冠上了沈家的姓,死後,會埋入沈家的墳。」
宋清清依舊是笑得梨渦淺淺。
沈子墨的身形晃了晃,這句話,他無意中聽到過,那是屬於他的學生時代。
他和宋清清原本是大學同學,準確的說更是相互都有好感的男女,只是因為沈子墨性子沉穩內斂,宋清清也是一副淡然的態度,兩人之間一直沒捅破那張窗戶紙紙。
畢業前夕,大家忙著找工作,校園裡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人圍在一起討論畢業之後的事情。
沈子墨身為沈家的二少爺,身份特殊,自然不用為此苦惱,更何況他一直品學兼優,術業有專攻,早早就收到了美國一所大學寄來的通知書。
這天,他路過學校後山,無意聽到幾個女生在聊天。
內容無非是畢業後有什麼想法啊?
此生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之類的。
如此無聊的話題,沈子墨自然是不屑的,轉身正準備離開,一道清淺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我的願望便是生前被冠上沈姓,死後再埋入沈家的墳。」
「清清,現在你終於承認喜歡他了吧?」
「是啊,再不去表白,人家說不定就結婚了,畢竟是豪門,聯姻的事情多了去了。」
「再等等吧。」
等什麼?宋清清沒有說。
沈子墨也沒有上前詢問。
一晃眼,大學畢業了,大家開始為生計忙碌各奔東西,沈子墨也準備著去美國進修。
宋清清最終沒有等到沈子墨的主動表白。
身為女子,誰不希望自己被心愛的男人追求,再被捧在手心呢。
她也是矜持驕傲的人,一直放不下自尊。
直到沈子墨要離開中國的前夜,她終於鼓足勇氣敲開了沈家的大門。
只可惜,當晚沈子墨和一幫發小去酒吧慶祝了,等到他回來時,宋清清早已經離開。
當晚發生了什麼,他並不知道。
此後兩人也再沒有聯繫。
出國兩個月之後,沈文軒突然給他寄來一張大紅的請柬,說是當哥哥的要結婚了,讓他趕回去參加他的婚禮。
沈子墨嗤之以鼻,他結婚與自己有何關係?
直到他將請柬隨手丟進垃圾桶,那請柬卻又好巧不巧被丟得翻開了,他才發現裡面貼的照片上,沈文軒的新娘竟然是宋清清。
這對沈子墨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從小性子淡漠,好不容易有了動心的女人,到頭來,卻是自作多情。
原來,宋清清愛的人是他哥,難怪她要說埋入沈家的墳。
沈子墨第一次失去自控,喝得酩酊大醉。
異國他鄉,一個俊逸的男子坐在大雪紛飛的街頭抱著空酒瓶,渾身充滿了頹廢之態。更重要的是男子看起來身價不菲,有幾名黑人混混看中了他腕上的名表,幾人商議之後,上前便對他拳打腳踢,到最後手錶被搶,連帶著衣服都被扒拉乾淨了,渾身上下僅僅給他留了一條內褲。
寒冷的冬夜,他就那樣形單影隻蜷縮在牆角,渾身淤青,傷痕纍纍。清晨被人發現時,幾乎都認為他死掉了。
送到醫院后也一直都是沉默,療傷的日子裡,他想了很多,其實也不怪宋清清,自己和沈文軒相比,沈文軒才是沈氏財團的首席繼承人,優秀的女孩子想要更好的生活,並沒有錯。
如此也便釋懷了。
出院之後,他除了進修醫學,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習武,他需要自己不斷努力和強大。
當然,沈文軒和宋清清的婚禮,他也沒有回去參加。
一晃便是幾年過去。
沈子墨終於回國了。
那時的沈文軒已經繼承沈氏,成為沈氏財團最年輕的總裁。
作為弟弟,他無心和他爭搶,去了醫院,拿上了手術刀。
兄弟倆平日井水不犯河水,基本沒有什麼大的矛盾。
直到有一天,宋清清出現在沈子墨的辦公室。
幾年不見,她依舊是一副淡然的眉眼,如果細看,卻能發現她曾經孤高的眸子里多了一絲哀愁。
沈子墨原本是準備下班的,宋清清就坐在他的面前,不說話,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大嫂,我要走了。」
他一開口,便是刺骨的寒意。
宋清清的唇瓣微微顫抖:「沈子墨,好久不見!」
沈子墨挑眉:「是啊,畢業好多年了,也不知同學們都怎麼樣了?」
「你在恨我?」
他如此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宋清清自然能感覺到。
「大嫂,我為什麼要恨你?」
他的嘴角噙了一絲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