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非常正派
雪地裡頭,顧爇霆一身玄衣立在雪白的世界里。
沐雲初從屋裡走出來,朝他過去:「來了進來就是,你什麼時候這麼守規矩了,居然還叫問大人通傳。」
她神色如常,瞧著沒有絲毫隔閡的模樣,顧爇霆輕輕笑了笑:「為夫一向很守規矩。」
見他們夫妻進屋,問策自覺的退了下去。
沐雲初給他到了一杯熱茶:「議和的事情完事兒了嗎,你怎麼從軍中離開了?」
顧爇霆捧著她遞過來的熱茶,心中暖洋洋美滋滋的:「尚未結束,不過軍中既有皇上坐鎮,我在不在都一樣。皇上聽聞你遭到暗殺的消息,讓我過來保護你。」
沐雲初心裡嘀咕,她身邊的護衛真的夠多了。
「司寇為何突然要議和?」沐雲初問,這事她心中一直很關心,只是不想特意去打探而已。
「倒也不算突然,司寇在中立之地稱霸已久,那邊不知有多少盼著司寇和烈陽斗個兩敗俱傷的人。一戰到底他們討不到好處,自然是休戰。」
她一皺眉顧爇霆似乎就知道她想什麼,說道:「你不必擔心皇上,司寇那邊諸位長老和家主一起當家,不可能豁出家族地位爭一時之氣。他們的底氣不如皇上的足,若非他們確實沒有傷到你,皇上連議和都不會同意。此次議和皇上不會吃虧的。」
沐雲初點點頭,她正想著父皇會不會吃虧呢。
說到底中立之地和烈陽相隔甚遠,實在是太不了解烈陽了。他們如果早知道綁架一個公主會讓軍隊不遠千里前來征討……肯定仔細的擬定一下計劃,確保連身份都不會泄露再綁架。
問了一些軍中的情況,沐雲初去給他準備熱水沐浴,又親自挑選食材準備晚飯。
問策瞧著公主那忙前忙后的賢惠樣,幽幽的踱步到顧爇霆面前:「你究竟是什麼運氣,竟然撿了這麼大的便宜。」
「有些事情再怎麼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說起沐雲初,顧爇霆滿面都是笑意。
問策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悠悠然在他旁邊坐下烤火,漫不經心的當頭潑涼水:「可我瞧公主似乎不願意跟你相處。」
顧爇霆:「……」
有那麼明顯嗎,這人眼睛怎麼那麼毒?
顧爇霆第一次不喜歡自己的部下太精明了:「你眼瞎了,她很喜歡跟我相處。」
少來了,喜歡跟你相處會在北齊待一個多月不回來?喜歡跟你相處會情願來西南等皇上也不去軍中見你?
注意哦,公主等的是皇上。
問策都懶得拆穿他,忽然湊過去:「你們圓房沒?」
顧爇霆給了問策一個冷冰冰的眼神;「連妻房都沒有的人沒資格問這個問題。」
「身為兄弟,我關心你嘛。」話雖這麼說,可那分明就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
顧爇霆冷聲提醒他:「我是你的少主。」
問策嘴角抽搐,腹誹著,我要是在公主面前這麼稱呼你,看你敢不敢答應。
不過這話他沒有說,關係好也得注意分寸,當真惹了這位,他可不會顧及什麼兄弟不兄弟的。
「京中有消息傳來。」問策說起正事:「京都出事了,睿王有些不正常。」
此言一出,顧爇霆的目光瞬間凌厲起來。
「睿王竟然納了兩房妾室,王妃不同意,他竟然將王妃禁足了。」納妾這種事情換做別的男人很正常,但是換做睿王都不正常了。
京都的貴胄們哪一個不知道睿王看似春風得意,實則十分懼內。納妾這種事情別說做了,就是說都不敢說,和王妃一起走在街上,瞧見漂亮的小婦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而王妃,雖然溫和,但發起飆來皇上都得躲著。文能詩詞歌賦,撐起睿王妃的端莊體面,將王府的一切事物打點的頭頭是道。武能將試圖勾搭睿王的妖艷賤貨們罵的投井自盡,將人家由內而外的羞辱還不帶髒字兒。
「睿王被人調換了?」顧爇霆幾乎立即想到這種可能。
「韓星傳過消息,睿王並沒有被易容的痕迹,除了此舉,其他事情沒有異常,我這裡百姓們過冬的糧食還是睿王審批的。」
問策不是很確定,天機閣的主力都用來對付司寇,京都那邊確實人手不如以往,鬆懈了很多。
但睿王自身的功夫不弱,又有清義伯輔佐,要無聲無息的將人調換,著實有點不可能。
此刻司寇那邊還不能鬆懈,只能處理完事情之後儘快趕回京都。
既然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顧爇霆便不浪費時間去想,問道:「暗殺雲初的是什麼人有消息嗎?」
「沒有,對方几次追殺,但是動手都很乾凈,沒有留下半點痕迹。」問策一籌莫展。
萬獸城那邊他查過,不是他們乾的。而且,南宮玲兒失蹤,萬獸城的人忙著尋人,也沒有那閑工夫。
他連司寇氏都查了,但司寇氏平常一帆風順的時候還好,一旦來了烈陽這個敵人,他們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外憂內患,許多服從他們的小家族門都巴不得他們儘快倒台,好獲得自由。
所以,司寇就算知道沐雲初的行蹤也不可能去暗殺她。
至於公主在京都中欺負過的人,那些人恨毒了公主也沒有那樣的能力暗殺她。
兩人一直說著話,直到沐雲初喊顧爇霆去洗澡,問策這才離開了。
暖室里水汽氤氳,沐雲初將顧爇霆的衣物拿來之後就要出去,他忽然開口:「過來。」
「我還得做飯,你不讓我有機會做飯給你吃么?」沐雲初躊躇著沒有上前。
顧爇霆輕聲道:「受傷了,我自己不方便洗。」
沐雲初這才朝他看過去,發現他肩頭真的包紮著繃帶。
眼中劃過心疼,這瞬間她腦子裡也沒有想別的,幾步就走了過去:「什麼時候受傷的為什麼不告訴我?若知道你身上有傷,我就不叫你洗澡了。」
反正這天寒地凍的,幾月不沐浴也是有的。
「不妨事,十幾日的傷勢了,我帶了傷葯回來,等會兒你幫我換一下。」當然不可能事先告訴她自己身上有傷,否則怎麼能讓她給自己洗澡呢。
顧爇霆目不斜視,非常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