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行軍
這名護院弟子往外走,儲棟樑也拔腿跟了過來。
院門外,果然是張菲的娘。她男人本是縣府一個科長,慘死在猴狼獸爪下。
「阿姨,你怎麼來了?」
「棟樑,棟樑,不好了,姜海要殺菲菲,還要殺那娃娃。」女人一下跪倒在地:「求求你,趕緊去救他們。」
「把阿姨扶進屋。」儲棟樑抬頭一看,四周已有看熱鬧的人圍了過來。
對這個女人,儲棟樑沒有好印象。
刻薄、勢利。
要不是看著張菲的面子,他真的懶得與她說話。
兩名護院弟子上前拉起女人。
女人見儲棟樑轉身回屋,小心地看了眼四周,默默地跟了上來。
進了客廳,儲棟樑讓人倒了熱茶端上,又端來一盤點心。
「阿姨,不急,先喝口水,吃點東西。」
客廳豪華裝飾,精緻的點心,精美的茶具,顯然震撼住了女人。
她小心端起杯盞,喝了一口,又拿過一塊點心吃了。
「阿姨,張菲出什麼事了?」
「棟樑,張菲和孩子被姜海關在牢內,說是過兩日要處死。」
「為何?」儲棟樑大為驚訝。
女人沒有說話,雙眼向四周掃了掃。
「你們幾個都出去忙吧。」儲棟樑忙吩咐左右。
「棟樑……我去找姜海讓他放人,他,他說,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胡說!」儲棟樑心中咯噔一下:「就為這?他有證據?」
「姜海說,他這幾日剛去滬海,特地找了洋大夫看了。他,他沒有生育能力。」
「他為何突然去滬海找洋大夫看?」
「我一開始也不清楚,後來送了姜海副官一根黃魚。那個副官說,姜海身邊一個朋友說,這個孩子……不像他,倒是像……像你。」女人說話越來越低,又抽泣起來。
儲棟樑愣住了。
姜海身邊一個朋友這樣說?
怎麼可能?
他與姜海只見過一次面,那還是張菲父親喪禮時。
況且,兩人也沒有多說啥。
怎麼可能他身邊一人認識我?
「阿姨,姜海身邊那個朋友叫啥名字?」
「叫……叫白向笛……」
白向笛!
儲棟樑差點跳了起來。
當日白向笛瘋瘋癲癲跑了,還以為他死在外面了。
想不到此人竟然和姜海在一起。
哼,如果是白向笛,事情就簡單了。
定是白向笛打聽到姜海沒有生育能力,張菲又突然懷孕生子,他從中挑撥離間。
尼瑪的,沖老子來的。
姜海只是恐嚇張菲,她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哼哼,眼前這個女人被姜海和白向笛利用了。
這兩人設了陷阱,等自己鑽呢。
只是,白向笛又怎麼突然和姜海攪在一起呢?
這麼說來,張菲那個孩子還真和自己有關。
「棟樑,你和張菲從小相識……不能見死不救啊。」女人絮絮叨叨又低聲說起。
陸縣比沙金縣城大,城防有三百多人,但並不屬於92師部。這支隊伍,隸屬83師。
上次襲擊綠柳旅社,就是83師乾的。
姜海在陸縣有根基,舅舅是陸縣縣長。
空口讓他放人,肯定做不到。
既然姜海公開把張菲關進牢房,他已認定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兩人當中,白向笛才是要致自己死命的人。
草!
老子也與你沒有太大過節啊,況且,老子當日也救了你一命。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菲菲出事的。」
……
……
「哈哈哈……你小子把人家老婆肚子搞大,人家不與你蛢命才怪。」電話那頭,傳來武寒松笑聲。
「叔父,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我的,張菲是我兒時就認識的。這個事情,我得管。」儲棟樑壓低聲音說道。
這事,他掐頭去尾和安若柳說了,決定借用馬場駐軍和新成立的民防團逼姜海放人。
「行,我知會下馬場駐軍,聽你調遣。男人么,該負責。」
「多謝叔父。」
……
……
陸縣,在沙金縣城南部,兩縣距離約五十里,但行政屬權在江浙省。
次日一早,由軍用卡車,摩托車,馬車,馬隊,步行隊伍組成的隊伍向陸縣挺進。
馬場駐軍有十輛卡車,四百多軍人一半乘車,一半步行。
摩托車是新組建的千山堂槍手隊,即沙金縣城民防團擁有。共二十輛,能坐六十人。
馬隊約五十人。
槍手隊,大多步行。
馬車上載著糧食,汽油,彈藥等補給。
儲棟樑和胡亮洪、賈同山騎馬并行。
槍手隊伍已經訓練數月,開出后頗有氣勢。
「棟樑,這等氣勢,開到陸縣,嚇也嚇死他們。」賈同山第一次帶隊出征,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打仗我不懂,聽從高營長即可。」儲棟樑心中隱隱有點擔憂。
隊伍開到陸縣,如真能壓住對方,乖乖交人,那還好說。萬一對方抵抗,雙方廝殺開,肯定會出現傷亡。
「儲哥,到城下我先敲掉那個白向笛。」小愣子恨恨說道。
當日儲棟樑為救白向笛,白白挨了一掌,小愣子很清楚這事。
嗯……
儲棟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白向笛再混賬,畢竟是白莊主兒子。
為了無常令,他已樹敵多個強手。
眼下,總不能為了張菲痛下殺手。
「停止前進,前方樹林紮營過夜。」
「停止前進,前方樹林紮營過夜。」
前隊傳令兵騎著馬,沿途下達高營長軍令。
此時,已是傍晚,距離陸縣約五里地。
儲棟樑跳下馬,韁繩扔給手下,伸了伸懶腰。
前方,是一個坡地。坡地頂,是一片不大的林子,一條小河在坡地右側穿過。
坡地四周,儘是麥地。
「儲兄弟,過了這坡,就能見到陸縣縣城。修整一日,明天城下討人。」高營長脫下雪白的手套,走了過來。
因儲棟樑與武寒松的關係,高營長有心與他走得近些,儲棟樑當然不會推脫。
昨夜,他特地邀了高營長喝酒,送了五根金條。
「高兄,兄弟不在行伍,一切聽從高兄安排。」儲棟樑說完,扭頭看了下胡亮洪。
胡亮洪曾當過兵,做過低級軍官。
「棟樑,這塊坡地是制高點,又有水,是個安營紮寨好地方。唯一的缺點是剛到春天,林子里草木還枯著,讓兄弟們在林子外休息較為妥當。」
「好,就依胡把頭意見。」高營長沒有佛胡亮洪面子。
一番忙亂,四下搭起帳篷,燃起篝火。
此處任務,威嚇為主。
不管是馬場的士兵,還是槍手隊千山堂弟子,個個都顯得很輕鬆。
天一晚,除了崗哨,大多和衣睡了。
夜,越發濃了。
初春季節,夜晚也很涼。
不知名的蟲兒高一聲第一聲叫著,篝火,映照著儲棟樑的臉。
他盤腿入定,沒有修習心法,雙耳,凝神聽著四周動靜。
四周,鼾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