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杞人憂天
第489章 杞人憂天
龍大陸的毀滅非常壯烈，整體沉沒，了無痕迹。
地質信息里，藍牧聽到最多的，就是末日的過程。
與對付古埃及不同, 第一災為壽終正寢，龍族大量的死去。
或者說這不是金字塔導致的災難，而是宇宙真理。沒有長生久視的種族，如果有，只是時間未到。
要說金字塔不滿於龍族的干涉，應該早在三千萬年前就發難了, 為何等到一千五百萬年前才發動末日？
時間就是最好的武器，它可以殺死一切。
這支龍族是突然出現的，並且漫長的時間下來，數量從未增加，反而在陸續的減少。
由此藍牧大膽的猜測……這群龍全都是公的……
這一點從他們一己之力孕育出N個種族，卻從來沒有內部交配增加數量來看，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他們才不斷地創造種族，不斷地通過化形來交配。
「一群公龍……」
藍牧簡直不忍直視，這是一個巨大的弱點。所以第一災，金字塔選擇了等待。
硬生生用時間，等到所有龍族老死……
或許有一兩個還活著，但那已經無關緊要了。
這份等待，已經耗盡了龍大陸最後的庇護。
也許，這同時也是在給人類機會，如果人類拋棄龍族的影響，或許接下來的末日不會到來。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龍族是真正的老祖宗，從這個帝國的圖騰，到他們長達千萬年的和諧混居，以及長期下來, 精神文明領域的相互依賴，早就不分彼此了。
從起源到文化，從音樂到語言，從那原始的畫作里，再到後來高度發達的藝術領域。從大陸的名字到帝國的名字，文明的名字與人類自己的名字，龍無處不在，影響深深烙印，無法抹去。
怎能忘了龍？寧可選擇毀滅。
於是乎。
突如其來的超級地震，驚天動地的火山爆發，岩漿滾滾，大海滔天。
無法阻擋的滅世之威超出了後來的那些手段，所謂的洪水猛獸，與之相比不過毛毛雨。
這次一上來，就以雷霆之勢，抹掉了該文明，乾乾淨淨！
甚至在水與火之中，整個大陸就此沉沒了。
這期間人類做出了無數的努力，也沒能挽回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美好。
在失落之島，藍牧能聽到那交響於一千五百萬年前的悲歌，他的聆聽跨越了時空，再次領略到了金字塔的冷漠。
「現在的地球……你滿意嗎？」
龍大陸消失了，除了復活節島和南瑪塔爾等島嶼上遺留下來的殘缺痕迹，還在不斷困惑著現在的人類。
至於失落之島上的抹殺之眼，藍牧發現自己的諦聽能力受到嚴重干擾，換句話說，叫做天機混淆。
他僅能讀出一點點信息，那就是，抹殺之眼所在處，為龍族最初出現的地方，同時也是他們的葬身之所。
很奇特的葬法，龍族壽命走到盡頭時，就會選擇來到這裡。
他回頭望了一眼抹殺之眼所在的山，隨後又潛入海底，慢慢朝百慕大而去。
白澤在身後悵然地看著。
……
鑒定之氣也有無法鑒定的東西，金字塔的特性，就是所有探測手段，都對其無效。
藍牧以諦聽之能過來，也一無所獲。
無論是阿蒙文明的科技手段，科學神系的神道手段，鑒定之氣的幻想手段，乃至諦聽的仙道手段。
統統查不出來歷，查不出成分，查不出它到底是個什麼！
如果把平行地球也算上的話，藍牧共發現了三次它大發神威的事迹。
而龍大陸沉沒，無疑是最厲害的一次。摧枯拉朽，一蹴而就。
「不過即便如此，你也沒能真的去除掉龍的影響。」
藍牧知道，在末日的時期，還有最後一條老龍活著，它雖然無力阻止末日，可也帶走了極個別的人類。
不出意料的話，他們逃亡到了西北處的東亞，大約是從東海岸登陸的。
也正是這最後的種子，讓龍的影響沒有徹底消亡。
文化這種東西，非常深遠。更何況龍大陸的精神文明建設極度發達，深刻地影響了東西兩邊的大陸，先是東亞，隨後是北美。
可以想象得到，那條最後的龍，死在了長白山，盤踞在那裡閉上雙眼，經歷一千五百萬年的歲月，骨頭與那裡的水脈緊緊相連，融為一體。
他沒有選擇回歸到傳統的地方死去，而是留下了骸骨，永眠於天池底，成為了唯一留下存在烙印的龍。
或許是為了保護與他相依為命的那僅有的幾名龍大陸人類，亦或者是他沒有力氣再回去了。
也完全能想象，他死後，那僅有的幾人有多絕望。
家園已經沉沒，文明已經消亡，可他們依然在僅剩的生命里，把一個圖騰流傳下來，且深深地刻在時間上。
他們給這片土地留下了許多傳說，留下了根本無法去證明的神話。
一個文明的基礎，是文字、城市與禮儀性建築或禮器。
而在此誕生之前，則只能稱之為文化。
短暫的時間裡，那些人留不下文明，但留下了文化。這文化被智人所繼承，被原始人所繼承，被古人所繼承，直到現在。
以至於後來，面對文明高出他們好幾代的古埃及人，這片土地的後人依舊矜持著自己的文化沒有依附。哪怕他們在技術上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文明都沒有建立起來，可他們還是頑固地將古埃及鷹蛇守護神的圖騰歸為龍的一類，強字之曰：應龍。
你不叫龍，那就不對。你可以幫我，但我的文化還是我的文化。
應龍相助的傳說，不是所謂的天命所歸，也不是表面的歌功頌德。
那僅僅是一個文化……最基本的倔強。
……
回到暗影島，白澤終於跟藍牧對上話了，他跟在屁股後面也不敢打擾。
「主人，你回來後到底在忙什麼？好像把太平洋的幾個小島都逛了一遍，又去了趟百慕大金字塔？」
白澤不解，也很好奇。
藍牧龍首般的面龐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道：「我只是在考證一段……末日金字塔失敗的滅世。」
「啊？怎麼可能？末日金字塔也會失敗？哪個世界這麼厲害，成功阻擋了它的滅世？」白澤也是非常了解金字塔的人，他聽了藍牧的話，頓時驚詫萬分。
藍牧的麒麟嘴不自覺地抿著道：「就在地球上，不過你理解錯了，他們沒有抵擋住末日，甚至是一敗塗地，全部死絕……」
「那是什麼意思？」白澤問道。
「我的意思是，金字塔並沒有完美地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擔憂它還會再來一次。」
藍牧把他所了解到的事情告訴了白澤，白澤聽后目瞪口呆，原來龍文化長達三千萬年。
白澤說道：「按照已知的情報來看，金字塔的確不允許地球文明受到外來干涉，可古埃及也流傳下來了呀，它們的神話也存在著啊。」
藍牧搖頭道：「你要注意，古埃及的文化並不是阿蒙人的文化，他們只是高高在上的圈養了古埃及人，他們離開地球后，埃及重回了正規，他們的文化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
「所以金字塔的滅世手法很溫和，一開始就是沖著阿蒙人去的，阿蒙人走後，末日就停息了。」
「你看看埃及神話的崇拜，哪一個不是地球上有原型的？它就是個本土自然發展出來的，根本不是阿蒙人強加的，就算沒有阿蒙人，也一樣會有埃及，也一樣會有神話。是以金字塔達到了他的目的，那是一次成功的懲戒。」
白澤恍然道：「龍大陸不同，龍與人血脈相連，文化影響深遠，達到了非要徹底抹掉不可的地步，因為如果沒有龍，就沒有後面的一切。金字塔的目的這回是對準了龍的影響，它要龍滅絕，人類重新開始。」
藍牧點頭道：「是的，然而結果並不完美，世界上已經沒有龍了，甚至都沒有龍人了。可該影響從現代還是能看得出來，明明世界上沒有龍，龍的影響卻偏偏如此大，幾乎貫徹了一個文明的全部，這類的文明合理嗎？可以預想到，金字塔還會捲土重來的。」
「嘶……那怎麼辦？」白澤一怔，他們已經開始保護環境了，本以為可以不怕金字塔。結果發現金字塔遲早還會出手，清洗掉現在的文明。
藍牧哼道：「你淡定點。」
白澤知道失態了，急忙閉嘴。
藍牧繼續說道：「我只是在考慮最差的結果，可能性不超過萬分之一。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爆發下一步，金字塔放過了龍文化，將其遺留的產物判定為本土文化才是有很大可能性的。一切都只是猜測，我就怕它在等一個時機。」
他知道以自己的力量，除非人們逃出地球，否則他也很難阻擋末日。
金字塔滅掉龍大陸的力量太過震撼，那場摧枯拉朽的毀滅至今在藍牧腦中回蕩。
天崩地裂，他再強也阻止不了啊。
但如果真的來了，藍牧心想自己的選擇，應該和龍大陸一樣。
「我只是在杞人憂天而已，真想立刻去長白山瞻仰一下龍骨啊。」
白澤咧嘴道：「那個，自由女神俱樂部……」
「嗯，我知道，龍大陸的事就此打住。接下來我要閉關，三天後出發解決曲波！」
藍牧要閉關研究一下吸收一大股異種能量后，生命球有何變化。
……